彭昌旭深吸了兩口氣,最終還是放開了。他確實打不過鶴。

鶴撫平衣襟又站起來撫了撫彭昌旭肩上的褶皺,就像她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像一對親密的戀人:

“你們把我鎖在這裡,千防萬防,不就是怕我動手嗎?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防住。”

鶴輕飄飄的諷刺了這麼一句,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彭昌旭,其實如果你沒有囚禁我、將囡囡從我身邊奪走,我們走不到這份兒上。”

“我怕你走,怕你離開我。我跟小霜圓房以後你那個反應,我知道你本事大,留不住你…”

”你食言在先,又哪裡來的臉面說這些?”鶴簡直要氣笑了:“你現在說這些博我心軟也沒有用,絕子咒一下無可回頭,東梵數百年還沒有解開的先例。”

“我不是...”

“退一步說,我都生了囡囡了,還走得掉嗎?我一個女子,帶著孩子無依無靠,如何生存?我不可能帶她回八極淵那種地方,若你彭家事不做絕,我們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對付男人手段鶴並非全然不懂,只是從前不屑於用。但今時不同往日,她要走了,她得讓彭昌旭遺憾。

他越是悔不當初,越是會記得她,便也就越會對他們唯一的女兒好。

“你娶妻納妾都跟我無關,只要讓我養著囡囡偏安一隅就夠了。哪怕你哪天又對我起了什麼心思,一次兩次的,就算為了報答你給我們一個容身之處,我也不會拒絕。”

她說這些,便是將彭昌旭的遺憾推到頂峰。遺憾吧,遺憾才是常態,遺憾才能銘記。

鶴說到此盤腿坐下:“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你囚禁我在先,我給你下咒在後,你與我都回不了頭了。走吧吧,別再來了。”

鶴開始打坐,任彭昌旭再說什麼都不為所動,最後只能離開。

在他走後鶴也沒有動,一直到子時打更才睜開眼,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等薛景湛來。

薛景湛提前了一炷香來,見這架勢直接懵了:”你在彭家過得就是這種日子?“

說罷就想幫她弄開鎖鏈,發現這玩意實在結實,他拿劍用了八成力都劈不開,想再試試,被鶴攔住。

只見她用手攥住鐵鏈,啪一聲,鏈子應聲折斷。

“本就可以脫困,為何甘心被囚?”

鶴笑了笑,並沒有答話。點燃燭火,燒了窗簾,便留下他收尾。

“我去城外十里亭等你。”

她雖然這麼說,離開之後還是去了一趟觀玉院。

掀開彭意暖的袖子,看見上面的黑線已然去掉,放下心來,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蛋,悄然離開。

官道上,鶴跟薛景湛一行人一路縱馬朝京城前前進。

路上,薛景湛給她大致說了一下京城勢力的劃分,她從未接觸過這些事情。

只記住了害她流落民間的趙貴妃出身將軍府。

皇帝沒有子嗣,兄弟也死了個乾淨。

陳安郡王和長慶郡王是宗親裡勢力最大、最有機會過繼到皇帝膝下成為繼承人的。

“你的職位呢?”

“原州通判。風林劍派掌門是我二叔,我父親與三叔都在朝中,我也是正經科考出來的。”

一支繼承家業,其餘都走仕途。這樣黑白都沾,互相扶持,家族才能走的長遠。

“皇后母家是什麼情況?”

“陳家?日薄西山罷了。”

薛景湛提起他們面露不屑,“男丁都是一群草包廢物,靠女人維持家族臉面,出了一個康寧皇后,一個聖女,有名無實。”

大梁四分五裂之後勉強固守南方,西南部遊牧民族分裂,一半獨立出來自稱伽戎,一半仍舊歸屬南梁,應他們要求立護國寺聖女,代代以處子之身侍神。

薛景湛說到這頓了頓,勸道:“公主想靠他們還是趁早打消念頭,陛下才會是您最大的靠山。”

“那薛家呢?”

既然薛景湛說皇后母家靠不住,她自然就得問問一手把她帶回京城的薛家,能不能成為她的助力。

鶴看著薛景湛,後者也順水推舟作出承諾:“薛家自然鼎力支援公主。”

薛景湛想了想,還是告誡她:“您這一走,最好全然與鉞陽斷了聯絡,包括你的女兒,此一去便是豺狼環伺,關心她就是讓她引火上身。”

“我知道了。”

再說另一邊,彭意暖解毒之後誰也不親近,哭鬧著要找鶴。

聽說她引火自焚後,竟哭昏了過去,再醒時誰也都不記得了,應該是中毒後遺症。

御書房外,延朔帝看著跟大內侍衛過招,一打十卻不落下風的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薛家之說是從邊陲小城找到的鶴,而鶴對自己的來歷也諱莫如深,他不想追究細問。

滴血認親也相融了,鶴還跟康寧皇后長得這麼像,她的身份已經不用懷疑了。

他現在有個出色的女兒就夠了,至於她曾是誰做過什麼就無傷大雅了。

延朔帝原本擔心女兒即便沒死也十有八九被養成了山野村婦,都已經及笄了,習性很難更改。

若是粗俗無禮、見錢眼開或者是膽小懦弱、目光短淺,讓他如何寄予厚望呢?

但現在回來的這個女兒簡直讓他大喜過望。

雖然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但是識字,還寫得一手好字。

再加上武功高,有自保能力,簡直是他心中完美的人選。

延朔十三年,延朔皇帝宣佈自北源尋回康寧皇后所出之嫡長公主,賜封號為鸞和。

是的、他為了替鶴遮掩過去,連尋回她的地方都說成了毫不沾邊的北源。

鶴,現在應該說是鸞和,自從被封為公主後,便當作皇子教養。

請了三個太傅教授權謀兵法和治國,幾乎到了晝夜不息的地步。

鸞和對於延朔帝這麼安排倒也沒什麼怨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從小沒接觸過這些,如今自然要惡補。

她也曾試圖親近皇后,她的母親。

可哪怕是母女第一次相見,康寧皇后臉上也沒有絲毫母女重逢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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