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符師這話倒是沒錯,他沒有撕裂空間降臨在死神廟內,按照正常的情況,確實是對死神廟的一種尊重。但是堵在死神廟的大門口,這就不是尊重了,而是一種挑釁。

黑符師的做法看似有些前後矛盾,實則不然,他會這麼做,自然有他這麼做的道理。

沒有直接撕裂空間降臨在死神廟內,那是他在告訴楊浩然,作為其他教派的人,他來到死神廟,最基本的禮數他做到了。

至於為何不進入死神廟,而是堵在死神廟的門口,他的這種做法則是想給楊浩然傳達一個資訊,那就是他心裡很不舒服,對古魔城陰司不舒服,對他楊浩然更不舒服!

黑符師話說得漂亮,不過在場這些守夜人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這兩個符師今日是來他們死神廟找麻煩的。

“這位神使,你如果是來找我們神使談事情的,完全可以進入死神廟,為何要堵在我們神廟的大門口呢?你這種做法,很容易讓人誤會你這是在故意挑釁。”

領頭的守夜人開口說道,語氣相比之前多出了幾分冷意。

“我倒是想要進入你們死神廟,可你們擋在我們前面,還擺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勢,你讓我們二人如何進入?這可不是我們二人想要堵在你們死神廟的大門口,是你們逼著我們二人堵在這門口。”

黑符師沉聲說道,任誰都能看出,他這話是在強詞奪理,給自己的行為找藉口,為首的守夜人自然也能看出。

“你們也用不著進來了,因為我們神使不在,若是想要找我們神使談什麼事,還請你們下次再來,所以現在請你們離開。”

為首的守夜人不想繼續跟黑符師扯皮,既然確定了對方是來找麻煩的,他當然不會再讓這兩個符師進入死神廟,直接下了逐客令。

兩個符師身體紋絲不動,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要把堵住的大門讓開的意思,特別是兩人中的黑符師,他心裡本就相當的不舒服,在聽到守夜人此時這番話後,心裡憤怒當然更加強烈了。

“呵呵,這就是你們古魔城陰司的待客之道嗎?”

黑符師怒極反笑,對為首的守夜人的開口問道,心裡的憤怒讓他眼神變得冰冷,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殺意。

為首的守夜人沒有被黑符師這話嚇到,他身後的其他守夜人同樣也是如此。他們不僅沒有被嚇到,並且還暗自催動體內的陰靈力,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架勢。

“我們陰司自然有我們的待客之道,但對於朋友我們肯定會好酒好肉的招待。對於不是朋友的人,讓他離開已經很客氣了。”

為首的守夜人沒有半點退步,此話落下後,他還對身前的兩個符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只不過這手勢不是想將二人請進死神廟,而是在驅趕兩人趕緊離開。

“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們二人是你們的敵人了?或者是說,如今你們陰司,已經將我們符教視為了敵人?”

黑符師沒有移動腳步,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看著為首的守夜人,冷冷問道。

這可是一頂大帽子,為首的守夜人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故而被黑符師這話懟得一個字也不敢說,因為在他看來如何回答都是錯。

如果回答不是敵人,那就說明他們古魔城陰司的待客之道確實太差了,這要是傳了出去,多少都會給他們古魔城陰司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如果回答是敵人,那性質就完全變了,帶來的影響只會比前者更加惡劣。因為黑符師問的是陰司是不是已經把符教視為了敵人,而不是問的古魔城陰司是否將他們古魔城符教視為了敵人。

如此大的一頂大帽子,一旦回答是,那麼黑符師必定會順勢將這頂大帽子扣下,那麼此事關係到的就不僅僅只是古魔城陰司跟古魔城符教,這牽扯到的是整個陰司跟符教。

見為首的守夜人不說話,黑符師的臉上浮現出了冷笑,嘴裡傳出了一聲冷哼。

“哼,你怎麼不說話了?我需要你立刻回答我!”

黑符師咄咄逼人,在場的守夜人極其憤怒,但誰都沒有開口。不僅僅只是守夜人憤怒,連在場不少信徒,此時臉上也都顯露出了憤怒之色。

他們雖然只是普通人,但他們畢竟是死神信徒,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他們怎麼能夠容忍有人來死神廟鬧事。

之前這些信徒不敢靠近這兩個符師,那是出於普通人的本能,再加上他們並不知道這兩個符師是來死神廟鬧事的,所以離著兩人遠遠的。

但是現在,他們都看出了兩個符師今日是來鬧事的,故而內心的信仰完全蓋過了恐懼,雖說沒有對兩人出手,但心裡的憤怒卻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看他們那憤怒的模樣,只需要為首的守夜人一聲令下,他們哪怕知道自己不會是符師的對手,十有八九也會對兩個符師發起攻擊。

雙方劍拔弩張,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強烈的火藥味。正當這個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在這片區域響起。

“呵呵,來者是客,請他們去迎客大殿,我隨後就到。”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古魔城陰司的一把手,楊浩然。只不過這聲音虛無縹緲,根本無法透過聲音去判斷楊浩然此時所處的位置。

在場的守夜人對楊浩然的聲音並不陌生,為首的守夜人當然也不例外,得到楊浩然的命令後,為首的守夜人對其他守夜人打了一個手勢,這些守夜人都明白這手勢是什麼意思,故而紛紛收起了一副要動手的架勢,恭敬站在為首的守夜人身後。

“神使有令,二位請跟我來。”

雖然為首的守夜人很不願意對兩人如此客氣,但楊浩然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就算再不情願,還是得這樣做,不過他的語氣卻顯得很冰冷,態度極其冷淡。

“哼,你不是說你們神使不在死神廟嗎?怎麼現在他又冒出來了?”

黑符師得理不饒人,他沒有立刻邁開腳步,而是一聲冷哼後,對為首的守夜人冷聲問道。

為首的守夜人心裡本就對兩人極其不爽,特別是這黑符師,他心裡更加的不痛快,此時一聽黑符師這話,他很想將心裡的怒火爆發出來,但終究還是強忍了下去,沒有開口說出半個字。

“呵呵,堂堂符教黑符師,何必為難我手下的守夜人,這恐怕有失身份。之前我確實不在死神廟,剛剛才回來罷了,所以說我不在死神廟,也確實沒有說錯。”

楊浩然的笑聲再次在這片區域響起,語氣很平靜,雖說聽不出半點的高興,但同樣也聽不出絲毫的憤怒。

黑符師聽聞楊浩然這話,嘴裡再次傳出一聲冷哼,並且身體依舊停留在原地,半點沒有要邁開步子的意思。

“哼,想必你就是古魔城陰司的楊浩然楊神使了,以你的身份,居然會說出這種連小孩都不會相信的鬼話,看來我是高估你了。”

黑符師的做法以及眼下的這番話,擺明了是想讓楊浩然難堪,給楊浩然一個下馬威,只不過他對楊浩然的瞭解終究還是太少了,特別是如今的楊浩然,他更加不瞭解。

他本以為自己的做法,以及眼下他所說的這番話,會讓楊浩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從而方便接下來一系列計劃的開展,但是楊浩然接下來的話,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讓他下不了臺。

“呵呵,你要談事那就請你進來談,別守在我們神廟的大門口,讓你這麼一位尊貴的黑符師在我死神廟守大門,那簡直太奢侈了,我可付不起工資。當然,如果你不想談事,那就請你離開吧。你如果腳走不動,我可以親自出來送你。”

楊浩然此話,雖然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半點的負面情緒,但是這話裡的意思可就跟語氣完全不同了,這番話那是根根帶刺,每一根都刺在了黑符師的胸口。

並且,楊浩然這番話也把這黑符師逼上了絕路,如果他不做出選擇,依舊擋在神廟的大門口,那麼接下來肯定會爆發衝突。

在來死神廟之前,楊浩然的實力如何他已經大概瞭解過了,雖然他是黑符師,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是楊浩然的對手,若是雙方發生衝突,不用想也知道,吃虧的會是他。

“哼!”

黑符師冷哼了一聲,臉色十分難看,他沒有再開口,而是帶著一臉的不爽邁動了步子。

一旁的黃符師見狀,連忙跟上了這位黑符師,他的實力很弱,身份在符教更是屬於最底層的存在,連黑符師都閉嘴了,他當然不會鐵著腦袋在這個時候冒泡。

為首的守夜人沒有開口,甚至連多看兩人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走在最前方帶路,兩個符師跟在他的身後。至於其他守夜人,他們沒有離開,而是緊緊跟在兩個符師的後方,時刻保持著警惕。

兩個符師被夾在了中間,這一幕哪像是在接待客人,更像是在押送犯人。

守夜人的做法,自然讓兩個符師心裡極度的不舒服,黃符師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開口的資格。不過黑符師就不一樣了,他覺得自己的身份高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人管得著。

“你們古魔城陰司的待客之道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不僅沒有看到送葬者親自出來迎接,而且還把我當做犯人一樣押送,等我回去,我會把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如實向上面彙報,哼!”

黑符師的這番話,不僅僅只是在發洩心裡的不滿,更多的還是在威脅。

在場的守夜人誰都沒有理會這個黑符師,但是一旁的黃符師在聽到這話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神使息怒,古魔城早已不是當初的古魔城,如今是他們陰司一家獨大,所以……”

黃符師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這番話看似是在勸慰黑符師,實則卻是在搞爛事,哪怕他並沒有把話說完,但任誰都能將他後面的話腦補出來。

而且他這話說得也不正確,如今的古魔城,除了陰司之外,聖母教的實力也是相當強悍的,這黃符師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他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故意的,目的不言而喻。

“哼,好個一家獨大,今日若是楊浩然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不把屬於我們古魔城符教的東西都吐出來,到時候有他好看的!”

黑符師沉聲回應,一張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們陰司吃進去的東西,想要讓他們吐出來恐怕有些困難呀……”

黃符師此話開口,立刻就迎來了黑符師那殺人的目光。這目光冰冷刺骨,看得黃符師身體情不自禁微微一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黑符師對黃符師冷冷問道,雖然同為符教符師,但黑符師此時的語氣卻充滿了不善,就像對待自己的敵人一樣。

黃符師見狀,知道這黑符師心裡已經對他生出了不滿,此事若是處理不好,那麼他極有可能會成為黑符師的撒氣桶,所以他連忙一臉惶恐開口解釋。

“屬下完全沒有質疑神使能力的意思,如果是我單獨前來,想要讓陰司把吃下的東西吐出來,那肯定是不現實的。但是今日有神使您出馬,我想必定能夠成功要回屬於我們古魔城符教的東西,畢竟您今日代表隊的可是我們整個符教,而不僅僅只是我們古魔城符教,我想楊浩然只要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黃符師這話,倒是讓黑符師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不再像剛剛那樣殺氣騰騰。

“你說得沒錯,楊浩然但凡還有一點腦子,他都應該知道此事該怎麼做。你放心吧,屬於你們古魔城符教的東西,我會一件不差的讓楊浩然給我吐出來,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也是給你們古魔城符教的承諾。上面這次既然把我給派來處理這件事,那麼我肯定要把此事處理得妥妥當當,不能丟了我們符教的臉面,更不能丟了我的臉面,讓其他人看笑話!”

黃符師鬆了一口氣,對於黑符師的承諾最終能不能兌現,這一點他不敢肯定,但他能夠肯定的是,此時這黑符師對他的火氣減少了很多,所以他的心裡才會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黑符師今日能不能擺平楊浩然,但是為了黑符師不把火氣轉移到他的身上,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神使說得極是,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是處理不好,必定會淪為他人的笑柄,我們死守在古魔城的幾個符師能力都很有限,處理不了此事,但我相信神使一定能夠把此事處理好,因為你有那個能力!”

黃符師這馬屁讓黑符師很是舒服,他心裡對黃符師的不滿,也因此減少了大半。同時,也是因為黃符師的這話,讓他對此行更加有信心了。

兩人的對話,在場的守夜人全都聽在耳裡,礙於規矩他們誰都沒有開口,更沒有對兩人出手。不過他們在心裡卻是對這兩個符師一通的鄙視,甚至覺得很好笑,並且他們也不相信黑符師真能在他們神使的手裡討到便宜。

在守夜人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迎客大殿。

大殿的主位上,楊浩然早已坐著等候,他上半身微微斜靠,自顧自的抽著煙。見守夜人帶著兩位符師來到了迎客大殿,他笑著緩緩站起身來,然後將手中的香菸掐滅。

楊浩然的目光落在了兩個符師的身上,二人也同樣把目光鎖定在了楊浩然的身上。

黑符師楊浩然不認識,他從未見過此人。倒是跟在黑符師身後的黃符師,他們之間雖然談不上認識,不過之前他在符祖廟內見過此人一次,所以還有一些印象。

黃符師今日會跟著黑符師前來死神廟,在楊浩然看來,所扮演的應該是嚮導的角色,只是這位嚮導帶黑符師前來死神廟,肯定不會是來看風景的。

至於這位黑符師,楊浩然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扮演的是家長的角色,是來他這裡找麻煩的,畢竟剛剛在死神廟的門口時,對方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也知道今日雙方的接觸必定不會愉快,但楊浩然並沒有像黑符師那樣垮著一張臉,而是笑臉相迎。

“呵呵,二位神使,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有事耽擱了一下,所以才沒有出來迎接你們二位,希望二位不要見怪呀。”

楊浩然笑著開口,並且邁步走向了二人,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用詞,亦或者是臉上的表情,給人的感覺都是客客氣氣,不明白情況的人若是見了此時這一幕,肯定會誤以為兩個符師是楊浩然多年的好友。

楊浩然是個怎樣的人,黃符師多少也知道一些,畢竟他就生活在古魔城,而楊浩然又是古魔城的頭號人物,會對楊浩然有一些瞭解很正常。

也正是因為對楊浩然有一些瞭解,所以此時見到楊浩然如此客氣和善,他並不覺得奇怪,心裡也沒有半點的驚訝。

不過,黑符師對楊浩的瞭解並不多,而他這不多的瞭解,還是從古魔城符教剩餘的那幾人口中得知的,這幾人對楊浩然的瞭解本就很有限,黑符師從他們那裡瞭解楊浩然,能夠得到的有用資訊自然就更少了。

所以,此時見楊浩然對他們二人如此客氣,態度充滿了和善,他心裡驚訝的同時也充滿了疑惑,不知道楊浩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神使,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客氣給迷惑了,此人對誰都是這般客客氣氣,但是下起手來,卻比劊子手還要狠!”

黃符師見黑符師臉上的表情有吃驚也有疑惑,知道黑符師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定是因為楊浩然此時對待他們二人的態度,他擔心黑符師會因此放鬆警惕,導致後面吃大虧,所以趕忙開口提醒。

黃符師故意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在場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哪怕他把聲音壓得很低,還是讓楊浩然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由於守夜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故而無法得知他們此時都是怎樣的表情,不過楊浩然身穿的並非黑袍,所以他的表情反應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黃符師這話,針對的可是他楊浩然,而且這話可不是在讚美他楊浩然,而是帶著貶義在諷刺他,絕大多數人遇上這種情況,脾氣爆一點的肯定當場就會發火,甚至會大打出手。脾氣好一些的,就算不會立刻發火,但臉色也絕對不會好看。

而楊浩然在聽到黃符師這番話後,臉色卻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他像是沒有聽到這番話一樣,帶著臉上的笑容,熱情招呼著二人。

“呵呵,有什麼事,坐下來後我們再慢慢談。如果一直讓二位這樣站著,那就太失禮了。二位不要客氣,儘管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楊浩然笑著開口,並且對二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黑符師已經從剛剛得吃驚跟疑惑中走了出來,他也不算太傻,沒有懷疑黃符師的提醒,畢竟之前他堵在死神廟的大門口時,楊浩然的那番話可是很強勢的,所以眼下楊浩然對他們二人的客氣,並不是真正的對他們客氣。

不過,對於這一點,黑符師並不在意,因為他覺得不管楊浩然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都不會影響到他此行的最終的結果。

“哼,既然楊神使都這樣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黑符師冷哼了一聲,然後走向了離他最近的位置坐下,黃符師見狀,緊隨黑符師之後,坐在了黑符師的身旁。

待兩人坐好後,楊浩然這才笑著把目光看向了為首的守夜人,然後開口說道。

“呵呵,辛苦你們了,這裡就交給我了,你們都退下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是!神使!”

幾人齊聲回應,並且對著楊浩然恭敬行了一禮,這才離開了這迎客大殿。

幾人離開後,楊浩然緊接著又淡淡笑道。

“來人。”

一名守夜人聞聲出現,這名守夜人跟之前的幾人不是一起的,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這迎客大殿,但凡有客人來到這裡,便是這位守夜人負責接待。

由於一直守在這裡的暗處,所以楊浩然開口後,他瞬間就出現在了楊浩然的身前。

“拜見神使!”

此人恭敬行禮,楊浩然則是笑著說道。

“呵呵,給兩位客人看茶。”

“是,神使!”

守夜人恭敬退下,然後按照楊浩然的吩咐去準備茶水。至於他為何非要楊浩然開口之後才會這樣做,而不是有客人來了便自行去做這些事,那是因為楊浩然早就對他有過交代,來到迎客大殿的並非都是客人,也並非都要客氣的為他們準備茶水糕點。

正是因為這樣,這守夜人才會在得到楊浩然的命令後去處理這些事,他可不敢自作主張。

守夜人離開後,楊浩然回到了主位重新坐下,然後把目光看向了黑符師。

“呵呵,這位神使很面生,不知該如何稱呼?”

楊浩然笑著開口,態度還是如之前一樣客氣,給人的感覺十分和善,跟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如何稱呼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來自於景靈洲最大的符祖廟就行了。”

黑符師冷聲回應,沒有因為楊浩然的客氣態度就發生轉變,特別是在說到景靈洲最大的符祖廟時,他的臉上習慣性的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從這一點不難看出,對於自己的身份,黑符師不僅很滿意,甚至還引以為傲,而他的驕傲,則全部來自於景靈洲最大的符祖神廟。

景靈洲最大的符祖神廟,楊浩然沒有去過,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地方,也知道這座神廟有著怎樣的權利。

這座符祖神廟就像是景靈洲獵妖師分會一樣,管理著景靈洲內所有的獵妖師分會。也就是說,整個景靈洲大大小小的符祖廟,都歸這座最大的符祖神廟管理。

這座神廟內的符師,強者數量有很多,可以說整個景靈洲內頂尖的符師幾乎都在那裡。但也並非所有人的都是強者,如果都是強者,那麼一些瑣碎的小事又該交給誰去處理呢?

總不能讓這些頂尖的符師親自去處理這些瑣碎的小事吧?

所以,在這座景靈洲最大的符祖神廟內,並非全是實力恐怖的強者,還是有實力弱的符師,並且這一類人還相當的不少,數量要遠遠多過真正的強者。

這些不算強者的符師,要麼是關係戶,要麼就是天賦驚人的好苗子,所以他們哪怕沒有成為景靈洲頂尖的符師,或者是暫時還沒有成為頂尖的符師,他們的身份還是相當尊貴,至少在他們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呵呵,怪不得這麼囂張,原來來自景靈洲最大的符祖神廟,就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是靠天賦被此符祖神廟選上的,還是靠關係才得以進入的。”

楊浩然在心裡暗自想到,這話他當然不會直接說出口,倒不是他不敢,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況且就算要說,現在也不是時候。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楊浩然嘴上說的跟他心裡想的卻恰恰相反。

“呵呵,原來神使來自於景靈洲最大的符祖神廟,怪不得看起來一表人才,氣宇軒昂,能成為這座神廟的符師,果然與眾不同。”

楊浩然淡淡笑道,他表情並不誇張,語氣也很平靜,正是因為這樣,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不像是在奉承。

本來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的黑符師,聽到楊浩然此話後,那難看的臉色終於得到了緩和。

楊浩然將黑符師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見狀,他臉上表情不變,然後繼續笑著說道。

“我聽說你們那裡高手如雲,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那裡。但很遺憾,我至今為止還沒有機會去你們那裡看看。”

黑符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時的他再看向楊浩然時,覺得楊浩然比起之前順眼多了。

“呵呵,你這話不假,我們那裡確實高手如雲,整個景靈洲的頂尖符師都在我們神廟。不是給你吹,我們神廟隨便走出一個強者,都能讓景靈洲這片大地抖一抖!”

黑符師把這話說得很絕對,不過現實往往都不是那麼絕對,他們那裡高手如雲,這一點肯定是真的,假不了。但要說整個景靈洲的頂尖符師都在他們神廟,這話就說得太絕對了。至於他後面說的,他們神廟隨便走出一個強者,都能讓景靈洲這片天地抖一抖,同樣也過於誇張了一些。

不過,楊浩然倒是沒有點破黑符師,既然對方好這一口,那就順著對方去好了,如果能夠用言語說服對方,那自然最好。若是無法用言語說服對方,那就只能選擇強硬的手段了。

今日這黑符師來找他是為了什麼,這一點楊浩然心裡很清楚,這是個麻煩事,但這個麻煩必須要解決,不然就沒個頭了。

而他選擇的處理方式,那便是軟硬兼施,之前黑符師故意在神廟門口挑釁找茬,他稍微展現了一下自己的強勢,就是為了提醒黑符師不要太過分,用的是硬招。

眼下,他又用言語把黑符師高高捧起,一番奉承話說得那是臉不紅心不跳,好像事實就是如此一般,這用的軟招。

無論是硬招還是軟招,從黑符師的反應來看,好像都有用,這對楊浩然來說,算得上是件好事。

黑符師得意的聲音剛落下,守夜人便按照楊浩然的吩咐,將茶水呈了上來,然後又恭敬退下,隱藏在了暗處。

“呵呵,神使遠道而來,嚐嚐我們這裡的特產,這茶肯定比不上你們神廟的各種好茶,但這茶已經是我們古魔城最好的茶了,味道還不錯,你嚐嚐看。”

楊浩然笑著開口,說完還不忘記對黑符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若是放在之前,這黑符師肯定碰都不會碰一下這茶水,畢竟他是來找楊浩然說事的,而不是來喝茶聊天的,他沒有那個心情跟楊浩然喝茶,也看不起古魔城的破茶。

但是現在不一樣,楊浩然的一番奉承,雖說還沒有讓他達到心花怒放的地步,但至少讓他心裡覺得十分的舒服,再加上他看楊浩然還算順眼,故而沒有拒絕,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茶杯放下,黑符師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茶,馬馬虎虎吧。”

黑符師此話是在裝逼,還是真的覺得此茶馬馬虎虎,楊浩然倒是毫不在意,更沒有放在心上。

“若是神使不喜歡此茶,神使可以再嚐嚐我們古魔城其他特產,相信總有神使喜歡的,只要神使看上什麼,可以儘管開口,不管多少都無所謂,我會立刻安排人為神使準備,算是我私人送給神使的一點小禮物。”

楊浩然看著黑符師,淡淡笑著說道,此話落下後,他同樣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黑符師聞言,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看向楊浩然的目光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滿是敵意。

“呵呵,說實話,沒有跟楊神使見面之前,我對你沒有好感,哪怕丁點的好感都沒有。如今跟你見面了,我發現之前倒是對楊神使有些偏見,雖然你長的不怎麼樣,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我覺得很舒服,我現在對你忍不住有了幾分好感。”

黑符師這話,並沒有讓楊浩然的表情發生什麼變化,不過此時他內心的情緒,倒是有了一些變化。

不是因為黑符師的這番話,讓他同樣對黑符師生出了好感。相反,他並沒有對這位黑符師生出丁點的好感,他內心的情緒之所以會發生變化,那是因為他所修煉的迷魂術被動觸發了,而他內心情緒的變化,也從之前的平靜轉變成了驚訝。

“呵呵,此情此景此人……這迷魂術觸發得太是時候了,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呀。”

楊浩然心裡暗笑,這黑符師中了他的迷魂術,那麼接下來的麻煩事就會變得好處理多了,他本來提前準備好的一些手段,完全沒有必要用在這黑符師的身上了,因為用在如今這黑符師的身上,可就太浪費了。

內心的驚喜,楊浩然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黑符師自然沒有看出半點問題,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楊浩然的道,雖然迷魂術這手段不是楊浩然自己主動施展出來的,但楊浩然作為迷魂術的修煉者,而黑符師又了中了迷魂術,說起來也算是著了他的道。

“呵呵,我這長相已經不止一人說過了,但是沒辦法,這是天生的我也改不了。跟神使相比起來,這一點我就差得太遠了,可以說完全的不在一個層次上。神使劍眉星目,模樣俊俏,世間少見,是我做夢都想擁有的長相,想必拜倒在神使顏值下的異性恐怕早就多不勝數了。”

楊浩然淡淡笑著開口,此話聽得黑符師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哈哈大笑了起來,顯得很是開心。

“哈哈哈哈哈,楊神使還真是慧眼如炬,慧眼如炬啊,這點都被你給看出來了,看來想要在楊神使的面前隱藏什麼秘密,怕是有些困難啊!”

黑符師笑得很開心,楊浩然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濃郁了幾分。

楊浩然沒有因為黑符師的開心就準備閉嘴,他覺得眼下是個很好的機會,若是不趁熱打鐵,錯過這個機會就太可惜了,到時候有些話再說出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於是在黑符師的話音落下後,他繼續笑著開口說道。

“呵呵,雖然神使的顏值跟我的顏值有很大的不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但有一點我卻是跟神使一模一樣。”

楊浩然沒有繼續說下去,黑符師聞言,忍不住笑問道。

“哈哈哈哈,楊神使說說,你我哪裡一樣?”

楊浩然沒有賣關子,立刻笑著回應。

“好感一樣,我在見到神使的時候,心裡同樣生出了一股好感,並且這好感還十分的強烈,至於這股好感是來自於神使的顏值,還是來自於神使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我還真的說不上來,或許兩者都有,又或許跟這兩者完全沒有什麼關係,很玄妙。”

這話說得很不要臉,連楊浩然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但是為了能夠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並且不動用自己一兵一卒,他覺得就算有些噁心,該說的還是得說。

“哈哈,楊神使說得沒錯,好感這種東西,的的確確十分玄妙,讓人捉摸不透。有的人就算再怎麼相處,也很難對他生出絲毫的好感,但有的人卻僅僅只見過一面,好感卻異常的強烈,要說這是怎麼回事,誰能說得明白?”

黑符師哈哈笑著回應,楊浩然則是點頭贊同了黑符師這種說法。

“呵呵,若是早點知道跟神使會一見如故,今日我必定會在神廟門口提前等候你的到來,用我古魔城陰司最隆重的儀式來迎接你。只可惜我沒有預知的能力,不知道跟神使相處之後會演變成這樣,不然之前我也不會用那種強硬的語氣跟神使說話,害得我們之間差點就鬧出了矛盾。好在神使大度,沒有跟我一般見識,不然的話,我們哪能像現在這樣如此高興的聊天,你我相互間也會錯過一個一見如故的好友。”

楊浩然這話,說得比起之前那番話還要不要臉幾分,他甚至主動把兩人的關係升級到了一見如故的程度。

但是,這黑符師卻一點都不排斥,甚至還很贊同楊浩然的這種說法。這一點,從他那不斷點頭的腦袋,以及那滿臉的笑容就能看出。

此時的黑符師已經被楊浩然迷了心竅,他會變成這樣,除了中了楊浩然的迷魂術以外,他本身的性格同樣也是主要原因,被楊浩然一番話吹捧下來,他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甚至連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麼都忘記了,完全被他拋在了腦後!

“哈哈哈哈,楊神使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這不是沒打起來了嗎?不管過程怎樣,至少結果是好的是不是。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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