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挑石子
“這些女知青你瞅那小臉兒白的像是把麵粉給拍到臉上。”
“就他們這樣小細胳膊細腿兒的，能幹的動活嗎？”
“咱大隊又不是第一批來知青，幹不幹的動活兒都得讓他們幹，不幹活兒可沒飯吃。”
“這些知青文縐縐的，嘴裡會弔書袋，可惜就是幹活不咋地。”
“別看現在白，再過兩年你瞅瞅，保證跟咱們一樣是非洲人。”
一幫大嫂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眼瞅著恐怕他們得給咱們拖後腿。”
“那有啥辦法呀？
還好今年只有八個女知青，你知道第一年的時候我們隊上來25個女知青，那會兒差一點兒沒把隊長鼻子給氣歪。”
“那會兒還不是周隊長。”
“對呀，那會兒是老隊長，你不知道那女知青幹活兒的時候手還翹著蘭花指。
那怪模怪樣差一點兒沒把我們給笑瘋了。”
“那是夠出洋相的。”
一幫子大嫂毫不避諱，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女知青們感覺是又羞又憤，可惜毫無反抗之力。
對面大嫂大嬸兒加在一塊兒足有100多號。
力量懸殊他們就算是想要掙扎一下，都沒有任何勝算。
這會兒不少女知青都覺得劉芝燕胳膊骨折簡直是件好事兒。
方曉雅和李金慧倆人這會兒全都靠在夏至的身邊。
“夏至真是羞死人，他們就這麼當著咱們的面說這些話。”
方小雅覺得這樣被別人品頭論足，簡直是此生最大恥辱。
“這些大嫂嬸子他們沒什麼壞心思，而且咱們女知青不能幹活兒，這一點有目共睹。
也別覺得心裡有啥障礙，人家說的是實話，又不是撒謊，造謠。
慢慢就能接受。
其實這些嬸子，大嫂人都不錯。”
夏至這番話顯然是不能得到其他女知青的認同。
長相清秀的李玉蘭不由的分辯道。
“誰說我們不能幹活兒？他們能幹的，我們憑啥幹不了？
都是一個人，兩個眼睛，一張嘴。”
“行，我這會兒說你們都覺得不服氣，一會兒到了地方之後，你們開始幹活兒再說，看一看你們還有沒有勇氣，覺得不服氣。”
夏至沒再多說。
卡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主要是這裡的路是一馬平川，雖然路的條件不好，但是奈何這裡平地很多。
滿面灰塵當中跳下了車子。
姜一凡按著名字點到他們七個女知青和劉前進，加起來八個人被分配到了擔石子。
這會兒機械裝置很少，大多數都是人力解決。
擔石子兒都是用的獨輪車或者是扁擔。
一個扁擔兩頭挎著籮筐，籮筐非常深，一筐至少有七八十斤石子。
也就是說一個成年勞動力一次要運送至少將近200斤的石子。
別大驚小怪，那個年代的前輩們都是肩扛手抬，這樣一點兒一點兒在建設出了後來的現代化社會。
這個年代的人們能吃苦，也不怕累。
看到擔石子兒，不少人都鬆了口氣，顯然扁擔大家都會使。
夏至啥話也沒說，領了屬於自己的扁擔和籮筐。
劉前進就跟在夏至身後。
倆人拎著扁擔來到了石子堆跟前。
桂香嫂子看到兩人手腳利落的把籮筐放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笑了笑。
“看起來你倆倒是勤快，一點兒都不偷懶。”
“嫂子，早點兒把路修好，是為咱們大家夥兒創造幸福的生活。
隊長來之前可是提醒過我們，要是偷懶的話，飯量減半。”
夏至笑著低聲說道，這個不是周正安告訴她的，是她上輩子的經驗之談。
別以為在這裡幹活兒，偷懶兒就沒人看到。
沒人說是絕對沒人說，可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食堂的大師傅也一樣會給你偷工減料。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點絕對在哪裡都適用。
果不其然，桂香嫂子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哎呦妹子，你還真是個風趣的人，這你都知道啊。好好幹，我可聽說了今天晚上有炸丸子。
咱們這裡難得吃一頓炸丸子，估計是隊長為了給你們這些剛來的知青改善生活，免得第一天就把你們嚇跑。”
“嫂子，我叫夏至，我叫你啥呀？”
桂香嫂子對於眼前的女知青倒是感覺不錯，沒有一點兒嬌裡嬌氣。
而且還願意和他們這些大字兒不識一個的鄉下人說話，光衝這一點就比其他那些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女知青好多了。
“你叫我桂香嫂子，對了，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麼沒去修水渠，反而跟著女知青一塊兒來修公路啊？”
桂香嫂子看了一眼緊緊跟在夏至身後的劉前進。
“嫂子，是隊長把他分配過來的。這位小劉同志力氣大，幹活兒也不偷懶，就是小時候發燒，這裡……跟個孩子一樣。”
夏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桂香嫂子立刻領悟過來，看著劉前進的眼神，立刻帶了幾分同情。
“唉，怪不得周隊長讓他過來，他這樣的在水壩那裡不行，容易出事兒。”
桂香嫂子特意留了手。
第一次夏至挑扁擔，怕女知青挑不起來。
往筐裡裝石子的時候少裝一點兒。
“妹子，挑上走吧。”
夏至試了試扁擔。
還別說重新拿起扁擔還有點兒手生。
晃悠了兩下，才總算是挑了起來。
挑著扁擔，一隻手拽著一根繩子朝前走去。
晃悠了兩下，總算是穩當起來。
“可以呀，小夏，你挑扁擔，有模有樣。”
桂香嫂子本來在後面擔心，結果沒成想扁擔晃了兩下，小夏立刻就收穩了扁擔。
“桂香嫂子，你就別擔心，我在家裡也幹過，就是這兩年沒幹，所以有點兒手生。”
“習慣一下就好。”
劉前進挑著兩百多斤的石子兒，一點兒負擔都沒有，不光走的穩，而且走得快。
本來大家對於劉前進一個男同志非擠到女人堆裡幹這種女人的活兒有點兒不樂意。
可是這會兒看到劉前進人家一點兒不偷懶，光衝這兩三百斤的石子兒，一個人挑著走。
他們都幹不來。
這些嫂子大嬸兒都是勤快人，在他們眼中只要能幹活兒的，力氣大的，那都是好樣的。
雖然都知道劉前進多少腦子不太好，但是劉前進在一幫子娘們兒當中成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