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安和白靜坐在了他們桌子跟前,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周正安眉頭更緊了。

這玩意兒能下嘴嗎?

就算是他們在農場過的日子,再苦也不至於吃這個東西。

最重要的是他太瞭解夏至,夏至做飯的手藝那麼好。

他跟著夏至就從來在嘴上沒有受過治。

“怎麼非要到鴻運樓來?這家店看這樣子跟黑店都差不多了。”

周正安太瞭解夏至,夏至不是一個隨便就可以選擇和將就的人。

以夏至那挑剔的口味,怎麼可能在這兒吃飯?

“其實我來這兒是為了找一個人,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

夏至和周正安之間彷彿是沒有任何隔閡,兩個人一問一答。

氣氛是那麼平和。

白靜咬咬牙,她就知道只要有夏至的時候就沒自己啥事兒。

“小夏你和劉洵還真般配,你們倆啥時候搞的物件啊?是不是我們以後能吃到你們的喜糖?”

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劉洵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眼神有些深情的望著夏至,他一直都沒挑破這層窗戶紙。

主要他和夏至加在一塊兒就見了這是第二面。

總不能一下子就跟夏至說做自己物件,可是如果小白挑破了,自己說不準和夏至之間就不一樣了。

“小白,你誤會了,我和小劉不是處物件。我倆可是最純潔的朋友情誼。”

夏至對於劉洵完全沒那個意思。

自己現在忙的還團團轉,哪有時間顧及自己的個人問題。

劉洵被夏至這話說的臉上一白。

他都沒有完全表白,只不過試探一下,沒想到夏至是這個反應。

白靜也是臉上一般,本來以為藉著這個機會能讓劉行和夏至綁成一對兒,這樣也免了夏至對周正安的影響。

可是看這個樣子……

周正安聽了這話,反倒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整個人的表情由剛才的冷漠,嚴肅瞬間就像是冰山融化一樣。

嘴角有一個向上微微勾起的弧度,很明顯,周正安這會兒心情正好。

四個人沉默的望著眼前的烤鴨,現在沒什麼東西吃,偏偏還只能坐在這裡硬等。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女人被趙經理推推搡搡的推了出來。

“洗碗你都洗不好,你還能幹什麼?滾滾滾,我告訴你,你被開除了,從今天開始,你別在我們鴻運樓幹了。”

兩人大概是因為爭執的過於激烈,完全沒顧及,所以從後廚直接衝到了前面的門面上。

女人頭上的帽子被打掉了,嘴角有點淤青,看樣子是剛才的劉經理動手打人了。

“這些碗筷明明不是我洗的,昨天我休息,今天客人用過的碗筷還沒有開始洗。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

趙月梅情急之下都已經憤怒的渾身顫抖,不得不承認這份工作自己非常需要。

不然的話,她不會從一個烤鴨師傅硬生生的變成洗碗工,還在忍耐。

因為自己缺錢,弟弟生病了,父母也需要錢。

沒了這份工作,自己家裡就會變得捉襟見肘,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

“我說是你洗的就是你洗的,我告訴你,趙月梅趕緊給老子滾。

老子以前稀罕你,你不樂意嫁老子,老子現在看不上你了,你看看你那個德行。

趕緊給我滾,你要是再敢來鬧事兒,我就讓人把你打出去。”

劉經理一份無賴的樣子其實是在逼趙月梅,他知道趙月梅需要這份工作。

趙月梅眼眶一紅,膝蓋一軟,就準備跪下。

周圍所有的客人都看著這一幕,可是沒人管這種閒事。

主要劉經理的無賴樣子讓人知道他們管也沒用,最多隻不過是義憤填膺的說幾句議論。

這種話對於眼前的這位女同志來說,解決不了她的根本問題。

更多的人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在趙月梅要跪下來的那一刻,一雙手堅定的把她扶了起來。

“大姐,你這是幹什麼?你是出來打工的,合理合法,憑什麼要跪啊?

咱們這可是新社會,不實行對待長工的那一套,你又不是他們家的奴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月梅慌張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低聲的說道。

“同志,你不知道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丟了工作,我弟弟就沒法兒治病了。”

劉經理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位同志,你吃你的飯,這種閒事你就別管,她愛貴跪就讓她跪,是他她自己要跪的,我可沒有逼她。

離開了鴻運樓,看看哪裡能要她,就她這樣。連洗碗都不會有人要,誰能有我鴻運樓的工資高。”

劉經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讓趙月梅無奈的嘆了口氣,抹去了自己的眼淚。

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需要工作,需要養家餬口,所以這個侮辱她必須受。

膝蓋一彎,結果就聽到身旁的女同志說道,

“誰說她除了洗碗就沒人要,誰說除了你鴻運樓就沒有人比你這裡開的工資高。

這位女同志,如果你願意的話,來我的飯店幹。

我的飯店馬上要開業,正好缺一位烤鴨的師傅,你的烤鴨手藝這麼好。

我想聘用你。

鴻運樓一個月給你開多少工資?”

趙月梅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回答道。

“一個月30塊錢。”

“30塊錢工資也不算高嗎?劉經理剛才那個話說的好像你開了一個月300塊錢一樣,底氣十足。”

周圍的客人聽到這話立刻鬨笑起來,

“對呀,30塊錢連一個月工人的工資都不夠,居然還說除了鴻運樓,沒人比你開的工資高。

劉經理,你這臉皮可是夠厚的。牛都吹到天上了。”

劉經理臉一紅,不由得怒道,

“她一個洗碗的一個月30塊錢,難道不夠多嗎?”

“這位同志,我知道你姓趙,你叫趙月梅是鴻運樓原來的烤鴨師傅,這個劉經理是故意逼你就範,才把你從烤鴨師傅變成了一個洗碗工。

現在趙師傅,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的飯店,繼續做你的烤鴨師傅。當然每個月工資是按照廚師的標準,一個月200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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