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犯了什麼錯誤?”

周正安看了一眼對面四個人,很明顯其中一個人臉上有傷痕,那是抽打留下的傷痕很明顯。

既然遇到這種事情,他就不能不管,而且這裡面可是有王國祥和劉建安。

這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人才,現在居然在自己這裡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今天不把這事情處理好,這兩位心裡有怨言,怎麼可能願意幫他建鴨場鵝廠。

周正安心理那個埋怨呀,小夏怎麼沒早點兒告自己。

現在從下放人員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誰知道這幾位在自己的這位隊長手底下過的是什麼日子。

說不準心懷怨懟,怎麼可能願意來幫他們建設鴨廠,鵝廠。

當然他更埋怨的是自己選人怎麼瞎了眼,當時只覺得改造隊的隊長自然得有點兒手段能鎮壓的住,所以才選了眼前的張正剛。

可是這張正剛可一點兒都不正直,光看他動用私刑的手段。

揹著自己私下裡還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對付這些人。

別人不會覺得張正剛這個隊長有問題,只會覺得這是周隊長允許的。

這鍋周正安想不背都得背。

“周隊長,你不知道這個王國祥真的太氣人,他本來就是個思想落後人員,仗著自己學過一點兒養豬,養鴨,居然對著咱們植樹造林,指手畫腳。

你說他一個養鴨子的,懂什麼呀?

今天我讓他們去種樹,他居然把我分給他的樹苗一棵都沒有種,反而種了一堆不知道他打哪裡找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結果我剛才批評他,他居然一點兒認錯的態度都沒有,反而指責我們的專家挑的樹苗不對。

你說這樹苗是上級領導每個農場分配下來的。

肯定是經過專家詳細研究的,怎麼可能不管用?

我看他呀,他就是壞分子,想要在咱們農場的建設當中搗亂。

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能動手打人是不是?

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是不是你都當成了耳邊風?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說過對待底下的同志,無論他們是誰,他們是什麼樣的身份,雖然他們在你手裡接受勞動改造,可是也允許他們有想法。

你得尊重他們,工作中出現了問題。為什麼你不上報上級?

為什麼不去找我報告?

起碼這件事情我會找人去調查研究,有專家出面,說服力更強。

可是你呢,你居然打人,這就是我教給你的,我告訴你他們不好好幹活就能使勁兒打?”

張正剛臉一紅,打人這件事隊長說過可以用別的方法懲罰他們,但是絕對不能動手打人。

隊長雖然也會對人動手,但是那都是開玩笑的,有時候給一拳,有時候踹一腳,這個可不算打人。

自己打人,這是實實在在的,而且眼前的王國祥的臉上被自己打出來的痕跡,一眼就能看見。

這個連糊弄一下,都糊弄不過去。

“隊長,我錯了,我剛才就是被王國祥給氣狠了,所以一下子沒忍住。”

“我以前也沒打過他。”

張正剛自認為王國祥不敢當著周隊長的面反駁,所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誰知道這個倔把頭王國祥還真敢說,他話音剛落,這位立刻張嘴。

“周隊長,這位張正剛隊長他是撒謊。

自從我們來到隊裡,他對我們非打即罵,從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打我們。

不過平日裡他都抽在隱晦的地方,大概是這幾個月也沒有人到這裡來,所以他越來越放肆,不光敢劈頭蓋臉打在我們的臉上。

而且一次比一次打的出手重,上一次就把小劉打的躺在床上,足足三天下不了床。

要不是小劉自己扛過去,說不準小劉就病死在這裡。

可是張正剛張隊長說啥?

他說死了也活該,誰讓我們就是害蟲,是垃圾。”

張正剛一聽這話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伸手就掏鞭子準備抽人。

平日裡一言不合就動手,他已經在這裡養成了他一個人說了算。

結果從後面被人狠狠的一拳就砸倒在地,那一拳讓他感覺後心都疼的厲害,彷彿前面的肋骨都斷了。

“奶奶的,誰敢打我?”

一回頭卻看到周正安那陰沉的臉色。

一下子就蔫巴了下來,剛才一激動,他把周正安他們給忘了。

“隊長,你別聽他胡說。”

“張正剛同志,從今天開始,改造隊隊長的職務暫時由副隊長代管,而你現在回大隊裡去寫檢討報告。”

“這件事的處分,我們對裡的幹部開完會之後會通知你。”

周正安強壓著怒火。

他讓自己底下的隊長不要動手打人,他現在動手打人,豈不是違反了自己立下的規矩。

張正剛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

“隊長別這樣,他們都是要改造的人,他們都是犯了錯的人。

我這樣對他們有什麼錯呀?

他們不聽話,難道不應該捱打嗎?

在別的大隊他們這樣兒的白天干了活,晚上還要……”

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

“我們對他們已經夠客氣的。

我只不過動手打了他們兩下,至於要給我一個處分嗎?

隊長,我和他們不一樣,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可是貧農出身,隊長,你這麼對我不合適。”

“你們兩個站著幹什麼?把張正剛給我關到禁閉室去。”

周正安一句話,身後的兩個同志立刻上前拖著張正剛就往外走。

張正剛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姜一凡看著人被拖走,把地窩子的門開啟,外面的陽光能透進來。

“你們四位受苦了,我們也沒有想到這位張隊長居然敢陰奉陽違。周隊長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我們也是第一次來見到這樣的情況,嚇了一跳。”

姜一凡立刻出面,得給自己的好友正一正名聲,周正安不是那樣的人。

“周隊長,我們也看出來了,您和傳言中不一樣。”

王國祥開口,他是個倔把頭,但是對於眼前這位周隊長倒是有幾分好感。

“傳言中我是啥樣的人啊?”

周正安自己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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