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平陷入苦戰,葉十七此時倒沒有什麼緊張之色。對方顯然也是沉得住氣的人,也絲毫沒有處理那幾只小獸的意思。既然如此,葉十七也就任由那幾只小獸逃了。
這個秘法是有距離限制,只要超出範圍就無法控制了,這是小獸們最想要的結果。
這或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們逃得遠遠的,哪怕就像有個定時炸彈在他們的身體內一樣,也比如今的生活要好。但這也就衍生出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拿不回來那一縷神魂,而缺了這一縷神魂,他們的修為就不可能有太高的成就了,對於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而言,這無疑也是另一種悲慘的結局。
因此,他們看到葉十七沒有追過來後,也就只是躲了起來,並沒有逃。
“你怎麼還不快點給我死!”
千段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另一隻手握著短劍也在封鎖著死角,把所有反擊的線路都封死,逼得高平只能不住地後退。
可即便是這麼凌厲的攻擊,也沒能徹底斬殺高平,都被高平一一擋了下來。
“要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高平越守越穩,心態與千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在等,等千段的攻擊變弱,即是他反擊的時刻了。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千段的攻擊很快就出現了漏洞,原本密不透風的攻擊範圍逐漸出現了縫隙,但高平還在等。他的源氣也已經見底了,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中,兩人都沒法補充。因此他需要找準機會,不能浪費多餘的源氣。
“你想耗死我?”
千段顯然也不傻,看著高平,怒吼道:“那就要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扛不住了!”
話音剛落,高平便意識到危險,連忙後退,可千段也不是毫無準備,丟棄了短劍,源氣開始匯聚在長劍之上,頗有一招定生死的架勢。
高平不敢懈怠,他先前只當千段是個無腦的蠻子,但沒想到現在竟然會以此來決一高下。以源氣的量來看,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也只能咬咬牙,用盡全身的源氣斬出千輪刀。
一道道刀氣瞬間生起,比起一開始的那種破勢,如今的十餘道刀勢顯然弱上許多。但哪怕只是削弱千段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劍招,也算是賺的。
可惜,刀勢在即將碰到千段身體之前,就已經被消散了。是他的劍招已成,散發出來的氣勢將刀勢擊潰。
“死吧!”
千段縱身一躍,手持長劍,一道劍鋒朝著高平奔雷而去。
高平看著前方,深呼了一口氣,彷彿認命一般,閉上了雙眼。此時千段也露出了微笑,可下一秒,天上突然降下一道響雷。
“轟隆。”
這道響雷直直地劈在了千段身上,將他全力凝聚的劍招瞬間擊潰,同時把咫尺之間的兩人震飛。在千段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又是一道雷擊劈下。
“轟隆。”
這道驚雷直直地劈了下來,此時的千段因為劍招被強破,根本沒有能力躲避,眼看著就要被劈中,不知從哪裡竄出了一個人擋在了他的頭頂,提前替他擋下了這一記雷擊。
一旁的葉十七見狀,舉起的拿著靈符的手停在半空,眼睛卻是瞧向了另一處地方。
“找到你了。”
葉十七沒有再管千段,而是對高平說道:“這裡交給你了。”說完便是朝著一處高樓奔襲而去。
待他離開,梁家的人趕緊把高平扶起,在吞服療傷丹藥後,沒有磨嘰,直接上去檢視千段。此時的他內傷不淺,躺在地上已經很難活動了,而比起他,替他擋下雷擊的人傷得更重,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躲起來的一隻小獸,利用其高速擋下這迅疾的一記雷擊。也得虧他是獸族,有雄渾的血氣,若是換成人族,恐怕早就死了。
“趕緊喂藥。”
梁家的人連忙把他扶起,將丹藥放進他的嘴裡,很快焦黑的外皮下一絲絲血氣不斷湧現,原先將近於無的氣息也逐漸加大,直至平緩。
高平則握著刀,默默地來到了千段身前,說道:“現在要死的人是你了,趕緊詛咒我吧!”
可他沒等千段開口,刀子就插進了他的胸膛,一命嗚呼。
另一處,幾道驚雷把那間高樓劈得粉碎,在那之前,飛手便已經離開了那裡。他落在旁邊的一處房頂之上,看著飛奔而來的葉十七,立馬操控幾隻獸族向他襲來。
對於葉十七這種擅長運用靈符作為攻擊手段的人,近戰和速度是對他最好的打擊方式。但飛手不會貿然發動攻擊,畢竟近戰的話,誰都沒辦法預估得到突發情況。飛手自然不會冒這個險。
這個秘技的好處就在於,一般鎖住對方的神魂,哪怕自己不情願,也能強制對方行動,當然這樣的結果就是被控制者的神魂會一次次地被損壞。
眼看著他們目露兇光朝自己撲來,葉十七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一張靈符,隨即一道亮光閃過。當他們穿過這道亮光之後,身體瞬間癱軟了下來,陷入了昏迷之中,倒在了地上。
突然失去了對他們的感應,飛手大感不妙,正想要逃,葉十七便已出現在了身前。
“你真的以為我的速度很慢嗎?”
緊接著一張靈符便是貼在了飛手的身上,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撕開之時,靈符已經運轉,一道火苗迅速竄起,把飛手徹底點燃。
在烈火的焚燒下,飛手不一會兒便已成了一具焦炭。
葉十七在灰燼中翻找,輕鬆地找到了他們幾個的魂玉,順帶還拿走了他的乾坤袋。
等大蟲他們甦醒過來後,被抽走的神魂已經回到了他們的體內。
“我兌換了我的承諾,現在也該你兌換你的承諾了。”葉十七不慌不忙地說道。
他們感知到自己神魂的無缺後,那些小眼睛咕嚕一轉,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壞水。但葉十七並不擔心。
“好,我會履行之前的承諾。”
在其他小夥伴還未開口之前,大蟲就已經率先發言。
面對他的直率,葉十七倒是有些驚訝:“你就不反抗一下嗎?”
大蟲道:“你們人族有句話,名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葉十七微笑點了點頭:“好,果然沒挑錯。”
接著他又看向其他幾個,道:“既然他履行承諾了,那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然後又指了指在那邊仍然陷入昏迷的同伴,示意他們記得帶走傷者。
同時又提醒道:“你們在被控制期間,神魂必然已經千瘡百孔,若是日後修行遇到問題,大可以去九嶺城找我。若我不在,你們就在那裡留下來等我,在那裡,沒人會傷害你們的。”
聽後,其中一個冷哼一聲,道:“你們人族的話都是放屁,你說放我們走,卻又說出這樣的話,無非就是想要再次捉到我們而已。”
葉十七此時倒是收回了微笑,神情嚴肅地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以我的實力,想要捉一些比你們有能耐,更識時務的獸族輕而易舉,你當真以為你們是上古的神獸?既然你們不信我,那也就罷了,當我沒說過剛剛那些話。只希望日後你們可都別後悔。”
他們依然認為葉十七就是裝腔作勢,個個冷哼一聲,便是帶著同伴一同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大蟲沒有挽留。葉十七看著他,道:“如此不識時務的同伴,你還是忘了更好。”
大蟲依舊看著前方,道:“不許你這麼說他們,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經歷過什麼。而且你也別以為我能幫到你什麼,若我不願,我寧願死也不會做的。”
在他看來,如今沒了神魂的鉗制,哪怕他現在就是走了,也沒有任何負擔。即便走不了,他還可以選擇一死,反正已經沒有其他的牽絆。
葉十七自然清楚這一點,重新恢復了笑容,道:“獸族在幾千年前仍與人族和平相處過,相信我們也可以的。”
大蟲淡淡地道:“直到你們人族的貪婪致使我們的族群關係決裂,我也相信我們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的這話引起了葉十七的興趣,道:“那要不我們再打個賭?”
大蟲道:“沒必要,如今我只是你的手下,沒有主人會跟僕人打賭的。”
聞言,葉十七笑了笑,沒有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