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燒陶

到時候，阿爹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叫他跟二姨夫、麻花一起出去給族人盤炕，一天怎麼著也能賺幾斤肉乾回來？

技術工種，值錢的嘞。

背完石頭和黃泥，眾人又忙活著下河放魚籠子，今天是因為幫自己家幹活，二姨夫跟麻花沒來得及編籠子，因此，這兩天的收穫白冰全都直接給二姨家分了一半。

第二天一早，因為急著準備盤炕的材料，大蝦上岸也來不及一個一個串起來，白冰直接把那些大蝦交給花石，阿爹，直接把它們全都燙熟，燙熟之後擺在草蓆子上晾乾就好。

“如果有人路過，被發現了怎麼辦？”

“那就不要拿出去晾，你跟小錦鯉兩個在洞屋裡面串。”

花石：“......”

這個喪心病狂的女兒，不放過他這個傷員也就罷了，連一歲多的小孩子也要抓來幹活，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唉！

就當哄孩子玩了，一邊串蝦，一邊吃，祖孫兩個的伙食水平倒是提升了上來。

花石不僅用蝦肉熬粥，還自創了石板烤蝦乾，他拿了一個小笸籮，烤了一堆蝦肉放在小錦鯉面前，有水煮蝦，有石板烤蝦，有嫩蝦、有帶點嚼勁的半乾蝦，還有一顆就可以嚼很久的純蝦乾。

祖孫倆一邊幹活一邊拿蝦乾磨牙。

終於，在第二天中午攢夠了材料，二姨帶著蛋跟霞負責挑水，白冰著重教家裡幾個成年男人盤炕的技巧。

要說技術活兒，上手最快的人要數阿爹花石，白冰只是描述了個大概，花石基本上就領會了全部。

靠近天漏的位置，規劃出火炕的位置，拉出直線，阿爹開始上手，每一塊石頭的形狀都是不規則的，因此，壘石頭的時候，就要考慮兩塊石頭相交的面，怎樣擺更牢靠。

兩塊石頭之間抹上泥漿，阿爹一邊砌，一邊給眾人講解心得，三個男人在屋裡研究，幾個女人和蛋就負責和泥，往屋子裡運泥漿。

很快一個一個都變成了泥猴的模樣。

小錦鯉是個人來瘋，看到大家出來進去的忙活，她也跟著興奮，抓一把泥巴學著阿公的樣子塗在石頭上，又急急忙忙跑過去抓一把泥巴。

白冰看女兒高興，便沒有制止，一來遠古小孩身體的抵抗力原本就強，玩一玩泥巴無所謂，二來，那什麼育兒專家不是說，要尊重孩子的天性，保護他們的創造力！

反正別人家孩子都是光著屁股在院子裡爬的，相比之下小錦鯉已經養得很精細了好嗎。

火炕一面緊臨牆壁，因此還需要砌出其餘三邊，火炕中間要預留出幾個煙道，灶中燒火，煙和溫度透過煙道，順著煙筒排出屋外。

第一天，把石牆和煙道砌出來，起碼要風乾一夜，第二天才能搭炕面板。

因此，這一天只是砌出了兩個房間的炕體，第二天，黃泥都幹得差不多，白冰檢查了一下，石牆還算結實，又將他們費心開採回來的平整的石板鋪在了上面。

石板這東西熱得快，涼的也快，因此必須要在上面再抹一層黃泥，否則燒火的時候火炕能燙死人，撤火以後，很快又會變涼。

接下來，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煙筒，白冰剛好將煙筒的位置預留在房間的天漏處。

煙筒就沒有用石頭來砌，而是用摻了草梗的黃泥一層一層抹上去。

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有好幾個遠古手工達人親自施工，兩鋪炕最終還是搭得像模像樣，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把炕燒乾。

這項任務就交給了阿媽，剛開始的兩天，火炕沒幹 ，燒起來一屋子土腥味，偶爾還會冒煙，阿爹都是帶著小錦鯉到院子裡玩。

找一塊空地，祖孫兩人鋪一塊乾乾淨淨的大草蓆，秋涼，給孩子多穿幾套麻衣，一會兒用樹葉玩做飯炒菜的遊戲，一會玩草編螞蚱，一會又擠甜甜水喝，倒也過得十分快樂。

白冰就沒有那麼清閒，她抓緊時間又用黃泥在院子裡壘了一個燒陶的窯，這兩天蛋都留在這裡幫忙，這小子嘴貧了一點，幹活倒是勤快，一趟一趟從大河裡挑水回來。

這裡挑水用的是竹筒，筒壁很厚，內裡盛水的空間有限，因此，往返一趟，把人累得夠嗆，卻盛不回來多少水。

白冰覺得，如果用薄竹片鑲嵌在一起做後世常見的那種木桶，對於這裡非常擅長手工的男人們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被髮明出來，大約是因為沒有鐵箍用來固定竹片，畢竟麻繩的韌性有限，用不了幾次就會磨斷。

按照腦海中的資料，白冰一邊跟阿爹商量，在阿爹的建議下，總算是做出了窯爐的形狀，這個還算簡單，和好泥巴往上糊就行，真正難的部分是做風箱。

因為燒窯需要窯內達到很高的溫度，因此必須有風箱助力。

對比了好幾種材質、款式的風箱，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用泥巴砌出的那款，取材簡單，工藝也不算複雜。

但轉輪部分還是要阿爹動手才完成。

白冰懷著忐忑的心情，篩了一些很細的黃泥，帶著幾個孩子開始了最快樂的環節，搓泥巴。

盤條法是最適合新人上手的方法，一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搓泥條，搓好之後，白冰將泥條盤成一個陶鍋的形狀，用手將表面抹平。

花石聽女兒說，把這個泥巴做的鍋放在火裡面燒 ，泥鍋就會變得像石鍋一樣硬，可以拿來煮粥煮飯，覺得女兒簡直異想天開。

不過自從女兒受了神明的指引，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沒有出過差錯，因此給她幫忙的時候也非常積極。

反正就當哄孩子玩了。

花石盤出來的鍋就要比白冰的好看太多，圓潤飽滿，平整細膩。

白冰不解，難道大家用的不是同樣的泥巴？

快快樂樂的玩泥巴環節結束，空地上已經擺了大大小小十幾件泥胚，有陶鍋、陶碗、陶盆、水杯和陶罐，還有小錦鯉捏的一排小黃鴨！

額......儘管每一隻小黃鴨都是圓乎乎的一坨泥巴，根本看不出鴨子的輪廓，但她自己非常堅定的認為，那就是小黃鴨。

待泥胚風乾之後，白冰選中了阿爸捏的那隻陶鍋，這一件器型最好，也最實用，此時泥窯已經燒乾，裡面的炭火也燃燒得十分旺盛。

將鍋胚擺進去，白冰見還有幾個小小的空位，她又撿了幾隻“小黃鴨”放在泥鍋旁邊，開始了不停的鼓風燒窯的過程。

這兩天，又是燒炕又是燒窯，薪柴的消耗速度大大增加，阿媽騰出功夫就帶著蛋到河邊拾柴火。

好在河邊大柳樹那裡，有很多很多的枯枝，用不了多久就能扛回一大堆。

到了晚上，火炕已經燒到七八成幹，炕面的黃泥也露出了本色，所有人進屋的時候都會到炕上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