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姚忠富酒醒,想起昨天晚上對兒子說的那些話開始後悔。

“文斌,爸爸是不是給你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件事,你可千萬別給靜丫頭說啊,她和你.媽的關係本來就這樣了,如果再讓她知道她壓根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一時半會肯定無法接受。”

姚文斌一整晚都沒睡著,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舉動,對小妹會那樣苛刻了。

他一時半會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抓起一件衣服,連早飯都不吃就要走。

馬蘭花對兒子還是不錯的,況且現在姚文斌回家的時間少之又少,雖然因為昨天那件事生氣得不行,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早上醒來,已經在灶房給他做飯了,跑出來叫他吃了飯再走。

“媽,我不吃了,我去鎮上,要去公社趕拖拉機,來不及。”

姚文斌去了後村,見姚文靜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看書,清晨的陽光從樹葉縫隙斜斜照了進去,落在她那頭烏黑髮亮的頭髮上,鍍上了一層金色。

奶奶還在睡覺,灶房裡炭火熬了粥,似乎有了點燒焦了的糊味。

他悄悄走了過去,叫了聲小妹,姚文靜抬起頭,臉上帶著恬淡的笑。

“大哥,這麼早,你怎麼過來了。”

姚文靜合起書本,看得有些入迷,突然聞到灶房的糊味,這才想起自己熬的粥,連忙跑過去關火。

“哎呀,差點忘了還在做飯,今天奶奶只有吃燒糊了的粥了。”

姚文斌站在身後,張口想說什麼,又想起昨天晚上父親滿臉愧疚的話,頓時有些猶豫。

他說,如果不是因為小舅的離開,小叔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肯定不會那麼拼命,非得抓住那幫人販子,那麼他可能也不會在那次抓捕行動中犧牲了。

“你.媽就是轉不過這個彎來,她一輩子都在埋怨你小叔前幾天為什麼不救你小舅,其實,當時那個情況下,誰都沒想到,那人販子逃亡過程中,還會返回來害人啊。”

當時,父親說到傷心處,拉著姚文斌的手。

“兒子,有句話爸一直沒說,不敢說,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去想,一直以來,你.媽都怪你小叔沒救你小舅,才害得他們孃家家破人亡,可是在我看來,何嘗不是你小舅害得你小叔家破人亡呢,她竟然還會把所有的恨,放在你小叔的孩子身上,是我這當爸的沒用啊,沒能保護好靜丫頭,但是你也答應吧,以後對靜丫頭好些,但是別讓她知道這些事,好嗎,我不想和你.媽一輩子恨來恨去。”

雖然父親關於小叔和姚文靜母親小云的事說得很少,可能他本身知道的也很少,但是姚文斌還是能想象出小叔在犧牲之後,她獨自留下孩子離開時的絕望。

姚文靜把火熄了之後,把鍋裡的粥盛了出來,裝在碗裡涼著,她也沒急著叫奶奶起床,聽謝元九說,昨天奶奶為了等她回來,很晚了才去睡覺,就讓她老人家多睡一會。

姚文靜還站在屋子中央,有些手足無措看著她,姚文靜覺得今天的大哥怎麼怪怪的。

“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難道你還在為馮春燕的事難過嗎,你不是答應了我,最多難過一個晚上。”

姚文斌看著平淡卻溫馨的一切,或許父親說得對,就讓這件事塵封了吧,本來靜丫頭就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他放棄了給姚文靜說起關於她身世的事。

“我就是過來說一聲,我要去鎮上幹活了,你們去省城的時候,如果要坐拖拉機過來,我提前給師傅說一聲。”

姚文靜哦了一聲,還是覺得怪怪的,叫大哥吃飯他也不吃,在走的時候,還看了下她擺在桌子上的那個筆記本,是小叔留下來的,封面已經有些發黃陳舊,但是裡邊的筆記含金量依然很高,這些天,姚文靜一直在跟著筆記學習,收穫很大。

“小妹,小叔留下來的東西,你要收藏好,爭取早日考上大學,完成小叔當年未了的心願。”

說完,姚文斌小跑著離開,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發紅的眼眶就把自己出賣了。

這天上午,姚文靜先是看了會書,然後到閣樓上把蟲草翻曬了一下,又把已經幹了的蟲草二三十根捆成一捆小心放好,這些可是她和謝元九全部的家當了。

不過奇怪的是,今天謝元九一直都沒露面,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後來發現謝老根也不在,他編織的那些揹簍籮筐也不在,估摸著應該是到公社去賣這些篾器去了。

直到下午四五點鐘,謝老根和謝元九這才回來,帶出去的篾器賣得差不多了,看樣子今天生意不錯,但是謝元九看起來情緒非常低落。

一進院子,他就把姚文靜叫到一邊。

“靜丫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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