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鑫是出門找朋友打牌的,剛剛又被父親臭罵了一頓,說他成天就知道到處瞎混,惹是生非,這麼大的人了,也不工作,家裡什麼事都不管。

可是以前自己不一樣過這種日子嗎,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初,母親作為高齡產婦,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他成為了羅家唯一的血脈,從小到大就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

不管自己要什麼,父親都會滿足,三個姐姐出嫁前也圍著他轉,再加上身邊的那幫朋友更是以他馬首是瞻。

羅鑫從來就優越感十足,作為啊喇鄉的井底之蛙,覺得天下都是他的。

可現在一切好像都變了,父親心情不好,三天兩頭就拿他來教訓,不准他出去打牌,不准他拿著錢請人喝酒吃肉,更不准他這段時間在外邊到處瞎晃。

最讓羅鑫無法接受的還是,就在幾分鐘前父親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你別想著娶鳳凰村那丫頭,我不同意,就算一分錢不花,也休想把人娶進門。”

被父親臭罵了一頓的羅鑫原本是想到農機站找二姐訴苦,誰知剛走進去就碰到二姐和一個顧客在吵架,對方說她態度不好。

羅麗心頭還憋著一肚子氣呢,又聽羅鑫問起怎麼才能娶到姚文靜,氣就不打一處來,也把羅鑫狠狠訓斥了一頓。

羅鑫頓覺這個家都沒有溫暖了,轉身又往外邊跑,羅麗追到農機站門口也沒能把人抓住。

“你別像爸一樣成天管老子,我想幹啥就幹啥,想娶誰就娶誰,你們管不著。”

走在公社街道上,羅鑫尋思著今天晚上又到哪裡去混個通宵,然後就聽到姚文靜叫他了。

這女人,竟然在大街上主動和他說話?

本來心情不好的羅鑫,在看到姚文靜那張水靈標緻的臉時,之前所有的不開心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他雙手插兜,自以為帥氣地把有些長的頭髮甩了下。

“靜妹妹,叫哥哥是想明白了嗎,只要你願意,彩禮的事好說,我去給我爸說去。”

姚文靜強忍著心頭的不適,還衝羅鑫笑了笑,她這一笑,羅鑫差點連魂都沒了。

“我們先不說提親的事,我就是想問你一下,聽說廣播站要新招一個廣播員,是不是真的呀?”

其實,這已經是半年後的事了,那時候啊喇鄉附近好幾個村子的電線都接通了,公社的文娛活動豐富了許多,才臨時決定多招一個廣播員的。

那時候,姚文靜已經嫁到個羅家,清楚記得前世裡有這麼一回事,當時為了這廣播員的工作,好幾個人搶破了頭,周成還狠狠撈了一筆,在家裡炫耀過。

以她對馮春燕的瞭解,如果讓她提前知道了這回事,絕對會削尖了腦袋把這工作抓住。

前世裡,兩人狼狽為奸攪在一起做盡了壞事,既然他們那麼想在一起,那自己就做個順水人情,撮合一下吧。

所以,在問羅鑫這句話的時候,姚文靜特意把聲音說得很大聲,她敢保證,在轉角處吵架的大哥和馮春燕都能聽到。

果然,馮春燕放棄和大哥理論了,身後變得安靜了起來。

羅鑫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說大話的本事一流,聽姚文靜這樣一問,他立馬覺得自己有希望了。

其實,他壓根都不知道有這個事,就開始誇下海口。

“這廣播站站長就是我姐夫,我當然知道這個事了,誰要想來,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多簡單啊。”

這副屌上天的模樣,真的和前世裡一模一樣,前世的羅鑫沒本事,絲毫沒有賺錢能力,可是壓根就看不起姚文斌那種在工地幹活,下苦力的人。

他覺得自己有的是本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天天就想著自己創業,虧了一坨又一坨,最後都是姚文靜來填那些窟窿。

可她只要敢提離婚兩個字,便會把人往死裡打。

羅鑫說完這句話,往前跨了好幾步,差點就懟到姚文靜身上了。

“靜妹妹是想去廣播站上班?有我在,沒任何問題。”

即使是重活了一世,單獨面對羅鑫,姚文靜還是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她噔噔往後退,退出了安全距離,這才緩過來。

不過之所以敢叫住羅鑫,她也是有底氣的,大哥不可能不管她。

這時,只見姚文靜扯著嗓門大喊了一聲。

“哥,你不是說陪我去糧站買糧食嗎?還磨蹭什麼,再晚了糧站就關門了。”

聽到有人,羅鑫收斂了一些。

姚文斌從轉角處的圍牆走了出來,拉起姚文靜就走,馮春燕果然沒讓她失望。

“馮春燕啊馮春燕,我機會都給你製造好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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