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們是猛吸鼻子,嗅著味道,有的喜歡,有的卻覺得:“味道好怪。”

秦存泉聞了聞,點頭道:“小麥說得沒錯,這味道確實很怪……不過帶有果香,聞著挺醒神。”

秦小米笑道:“吃起來更醒神。等拜完月亮,大家吃過後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再聞著飄散著的黃皮果醬味,大傢伙都期待起來。

秦六婆卻趁秦奶奶不注意,偷拿了比較好看的芒果乾跟蝦乾,又覺得荔枝名聲大,不偷可惜了,又伸手去偷,結果被秦奶奶逮個正著。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貪嘴,都給我拿回來,就這麼點稀罕東西,得先給月娘娘吃。”秦奶奶把秦六婆偷走的果乾蝦乾又給放了回去。

“秦奶奶,雲飄走了,月亮出來了,好亮啊!”姜小珠指著圓圓的月亮喊著,還說:“月亮裡頭有東西,是月娘娘嗎?”

秦奶奶笑道:“是啊,我們小珠竟然見到了月娘娘,真是個幸運的丫頭,從現在起,你都要走好運了。”

“我也要看月娘娘,也要走好運。”其他小傢伙們激動了,抬頭猛看月亮。

大人們被他們鬧得,也陪看了兩眼。

秦奶奶等他們看了一會兒後,招呼道:“快來拜月娘娘,免得那雲朵飄回來,又把月亮給遮住。”

秦六婆:“趕緊過來拜,拜完了好吃嶺南州的稀罕物!”

“嗷,拜月娘娘啦。”小傢伙跑了過來,按照秦奶奶教的,拜月亮,口裡還念著各種求保佑的話。

秦小米笑得不行……你們這願望許的,月娘娘聽了是連供品都不敢吃。

拜完後,秦六婆道:“五嫂,趕緊分東西吃……那嶺南州的特產,我每樣都要吃!”

稀罕物,秦奶奶也想讓大傢伙都嚐嚐,是讓秦小姑拿了剪刀來,把果乾、蝦乾、荔枝幹等吃食剪成一片片的,分給大傢伙吃。

“荔枝幹好甜,好好吃。”

“芒果乾酸甜酸甜的,更好吃。”

“蝦乾鮮香,有嚼頭。”

“這醃酸梅好酸啊,牙都要酸倒了。”

秦小米笑道:“二勇叔,那是用來燒菜,或者配粥吃的,幹吃不行。”

秦二勇:“啊?原來是這樣。”

秦存泉卻極愛黃皮果醬:“這味道,當真上頭。”

秦敬義卻不愛黃皮果醬,拿著分到的吃食,帶著小夥伴們跑去宅門前的空地,斗燈籠、賞大花燈、還猜起燈謎來。

秦小米見他們鬧得歡,也跑出去看。

姜大郎趁機跟上去,把買的金鐲子給秦小米:“小米,中秋禮物。”

秦小米瞅了那金鐲子一眼,沒接,是道:“大過節的,別整這些掃興的事兒……禮物你留著吧。”

姜大郎道:“小米,這算是現銀,你戴在身上,要是銀票丟了,也能應急。”

這理由,讓秦小米心動了……鄉下地方,金子不好換,存些金首飾,確實能應急。

“你花了多少錢?”秦小米問。

姜大郎明白她的意思,卻不氣餒,只要粟粟肯收下他的禮物,那就是個好開始:“三十兩銀子,選的是實心沒花紋的,所以金子比較重,有二兩六錢。”

大魏的銀金置換是十比一,可鄉下比較難換到金子,也就銀樓能花錢換到一些,不過要扣部分重量,有時候三十兩銀票只給你換二兩金子。

“三十兩銀票換二兩六錢金,倒是可以了。”秦小米拿了一張三十兩的銀票給他:“我收下了,多謝。”

這謝的,姜大郎有些難過了。

秦小米可不管他,喜滋滋回屋,藏金鐲子。

秦奶奶只偷看到小半,很高興呀,覺得自家孫女終於開竅了,樂得月餅都多吃了半個。

……

秦姜徐喬幾家是熱鬧喜樂的過中秋,吳里長家卻是陰雲籠罩。

只因黃霞娘一從鎮上回來就跪在吳里長面前,哽咽求道:“老爺,求您出面,警告伍老三一番,讓他守點規矩,莫要禍害好姑娘!”

今天,她趁著守攤之際,偷偷跑去伍家,見了彩娘。

可進屋沒多久,伍老三就進來了,是邊進門邊脫衣服,還說著葷話。

她當時就嚇蒙了,回過神來後,怒斥伍老三:“這是我妹妹、妹夫的屋子,你做伯哥的,咋能跑進來?滾出來,不然我喊人了!”

伍老三一愣,這才發現屋裡有外人,大過節的也不想鬧,是呸了一口,罵了一聲掃興,就離開了。

黃霞娘趕忙去關門,又問黃彩娘:“伍老三是不是對你做了混蛋事兒?”

黃彩娘已經泣不成聲,可她不想讓黃霞娘擔心她,一直搖頭否認:“沒有,就是屋子捱得緊,三伯哥又愛吃酒,一時糊塗,走錯了屋子。”

黃霞娘也是逃荒過來的,又進了吳里長家,見了不少髒事兒,根本不信,追問著:“彩娘,我是你姐,你不用騙我。”

還有……

“大過節的,妹夫怎麼不在?把你一個新媳婦留在家裡,他對你也太不上心了!”

她覺得,要是伍老四在,伍老三肯定不敢進來。

“彩娘,你在伍家過得到底咋樣?你跟姐姐說實話,別騙姐姐……姐姐在吳家過得還不錯,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姐姐說,姐姐讓吳里長來伍家給你撐腰,你別怕。”

可黃彩娘哪裡敢說實話?

且黃霞娘在吳家是做下人,日子肯定難過,她不想再給黃霞娘添麻煩,所以道:“姐,我沒事兒,伍家待我很好,我能有飽飯吃……你就別擔心了,就這麼過吧。”

這話說得,黃霞娘是越發急了,掉著眼淚對黃彩娘道:“彩娘,你不能這樣想,你得過正常婦人的日子,不能,不能……”

不能當娼妓!

黃家已經有兩個姑娘當了娼妓,你不能再做第三個。

可黃彩娘只是哭。

沒多久,黃霞娘就被伍家婆娘們趕走了,是渾渾噩噩在鎮上守了一夜花燈攤子,一回來就求吳里長救命。

吳里長聽罷,只是冷笑:“你妹妹既然嫁入伍家,那就是伍家的人,伍家人想對她如何,她都該受著。”

啥!

黃霞娘驚了:“可彩娘是正經嫁人,嫁的是伍老四,不是伍老三,您身為里長,怎麼能任由他們壞了泰豐鎮的風氣?!”

呵呵呵,吳里長像聽到笑話般,笑出聲來。

門外,二栓也哈哈笑起來,對黃霞娘道:“你說話真可笑。”

黃霞娘被他們笑得愣住,又想起伍家這門親事是吳里長家介紹的,猛然一驚,五雷轟頂般,差點厥過去,又怒問:“你們早就知道伍家的事兒?你們是故意把彩娘推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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