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欠收與送地契
曹四文趕忙壓下激動，看向新井，思忖片刻後，道：“明天就能分幾個人去修葺老井井壁，至於清理井底泥沙的事兒，要等新井能用後才能開始，不然水一渾濁，作坊跟村民們就吃不到水了。”
又解釋了新井挖深後，進展變慢了，他們有小半人手就是乾等著做替換，實屬浪費人力。
秦爺爺道：“行，只要不耽誤我們用水，時間你們自己安排就成。”
言罷，謹慎的跟曹四文簽了修葺老井的契約，又很大方的給了十五兩銀子的定金……要買青磚，不給定金不行。
“多謝秦老爺子，我們一定把活計給您家做得漂漂亮亮的。”曹四文接過定金，招呼打井隊的人，收拾一番，把打井的傢伙什寄放到柴張兩家後，歡喜的回鎮上落腳處。
翌日，辰時不到就來了，先在新井忙活一通後，曹四文才帶著六名打井隊的師傅，拿著空籮筐，去了老井。
綁好繩索後，拿著傢伙什，下了井。
曹四文他們經驗十足，一下井，就瞧見井壁上的青苔有被蹭沒的痕跡，心下一驚，秦家人這是下井查勘過了！
“都拿出本事來，把這修葺老井的活計給幹好，可不能辜負了秦家的給活之恩，這一趟挖井修井的，咱們可是賺了不少銀子，還賺了三塊大紅布，大賺了呢！”曹四文的大嗓門帶著喜氣說道。
打井隊的人聽罷，回過神來……雖然秦家不信任他們，下井查勘過，可明顯是沒有查出什麼來，那他們可以按照計劃，繼續借著修葺老井為由，封死地道口。
“誒！”打井隊的人應著，一頓敲敲打打，把鬆掉的青磚敲弄出來，放到吊下來的空籮筐裡，等青磚滿後，運到地面上去。
秦爺爺帶著姜大郎他們來了，看著他們幹活。
曹四文道：“秦老爺子，這些敲出來的青磚還是能用的，不會浪費……井壁的泥土鬆了，要敲掉青磚，把井壁給夲實後，再用青磚砌井壁，這樣水井才能用得久，井水也能更清澈。”
秦爺爺聽得點頭：“辛苦你們了。”
秦爺爺他們沒待多久就走了。
可胡老頭卻晃悠著來了，像個監工一樣，蹲在井邊，看他們幹活。
打井隊的人恨不得殺了他。
曹四文瞥了他們一眼，打井隊的人立馬收了怒氣，恢復正常，對胡老頭客客氣氣的……狗腿子，想盯就盯著吧，即使瞧出點不對勁來，他們也能用清理井底泥沙作為藉口。
可胡老頭這個狗腿子太過合格，是隻要打井隊的人來修老井，他就蹲在一邊看著，當真是讓人難受得緊。
曹四文的表弟是忍不住問他：“胡老爺子，您家的黃豆還沒收嗎？”
你家不過了？這村裡人都忙著收黃豆、種菜的，就你啥也不幹。
胡老頭相當理直氣壯的道：“我以前的日子過得好，活了一輩子都沒怎麼下過地，且家裡黃豆長得不好，我兒子孫子、同族子侄們就能收，我就來幫秦哥家打打下手，把秦哥巴結好了，沒準我孫子就能去秦家作坊做工，一個月掙二兩銀子的工錢！”
這老狗，屁話真多。
說不過他，曹四文的表弟也就不說了，只按照計劃，默默幹活。
……
沒幾天，到了九月下旬，村民們的黃豆是收完了，可惜除了秦姜徐喬柴張幾姓人家以外，其餘人家的黃豆產量都不高。
最慘的就是黃老二家。
黃老二家一直是黃吳氏家獻祭的物件，搶地的時候，為了拉攏黃姓人家，黃吳氏把嘴貧瘠的荒地給了黃老二家。
黃老二一家三口老牛一般在荒地裡吭哧吭哧辛苦了幾個月，最終畝產：“一百斤出頭，很多豆莢都是空的，還有五畝地的糧稅要交……”
“咱們落戶晚了，荒地又難開，我們黃姓人家，有十幾戶只開了三四畝地，都沒開夠五畝地，這糧稅要怎麼交？”
大魏災禍連線，南邊還在打仗，所以朝廷很缺糧，雖然安置了災民，卻沒有免除糧稅，今年年底，他們這些落戶的災民依舊要交五畝地的糧稅……不管你開幾畝，最少都要交五畝的糧稅。
孫家人少，也沒開夠五畝地，不過孫家的畝產要高一些，最低的有一百六十斤。
可這點糧食，依舊不夠吃。
“要交糧食、要吃到明年收糧、還要置辦過冬的棉襖被子柴火……”黃老二一樣樣的數著，就算有媳婦的工錢，這長冬怕是也熬不過去。
沒辦法，他們只能商量著：“要不去找找秦村長，問他家借點銀錢過冬？”
這話是一名黃家婦人說的。
這話一出，其餘黃家人很是贊同，紛紛道：“對，上秦家借錢去，秦家心善，肯定不會看著咱們凍死餓死！”
黃老二見她們一副要衝去村西借錢的架勢，怒了，吼道：“站住，都不許去！”
黃老二指著他們道：“秦家有錢是秦家的事兒，可咱們不能一窩蜂的去借錢，不然就有逼迫的嫌疑！”
“那你說咋辦？”有黃家婦人不高興了，斜睨著他道：“你家媳婦是作坊工人，一個月能掙二兩銀子，這冬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可我們沒二兩工錢啊，這冬咋熬？！”
黃老二怒道：“我現在是黃家的新族長，黃家人過冬的事兒，我會想法子解決，但你們不能去找秦家借錢，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等訊息，誰家敢輕舉妄動，去哭窮逼迫秦家，我就把誰家出族，我說到做到！”
這？
黃老二突然強硬了，倒是讓一些黃家潑婦們不敢再叫囂。
薛東家剛坐車回來，見狀，放下車窗簾子，道：“這黃老二，倒是扶起來了……走，去秦家。”
“誒。”薛風應著，是駕車去了村西秦家作坊。
路過碾秘方粉的破宅子時，聽見了黃陽隆罵孃的聲音。
薛東家笑了……還是秦姜二人有本事，把黃陽隆折騰得夠嗆，而黃陽隆卻沒有翻臉，是天天來幹苦力。
正笑著，一道身影就衝了出來，掀起簾子，黃陽隆那張黝黑憤怒的臉出現在薛東家面前：“你還知道回來？不過是一點建庫房的事情也磨蹭這麼多天，你真廢物！”
薛東家怒極：“要不是看在鄭兄的面子上，本東家保證，你走不出東明府。”
呵呵，黃陽隆絲毫不給面子，拍掉薛東家指人的手指，沖沖的問：“建庫房的事兒，吵贏沒有？別說沒贏啊，不然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