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事了與安置【2】
……
方王兩家的案子，著實在府城鬧了一通，府衙足足忙了四天，又問了趕來府城的楊縣尉一番後，才算把這案子給結了。
因著陶百喜求情，府衙是免了王家的連坐之罪。
可因著王母堅持，王家族裡也不願意為王大郎受累，是把王大郎父子給出族了。
王老爺不願意跟王母析產分居。
然而，王母只說了一句話：“陶家早就不管喜姐兒了，是肯定不許喜姐兒葬入陶家山墳的，我需要莊子來安葬喜姐兒……還有那些與喜姐兒一樣被騙去做娼的姑娘，我也想救護她們一番，給她們一個莊子居住，如果不析產分居，王家願意跟那些做過娼的姑娘有干係嗎？！”
王老爺聽後，又急又怒的，嚷嚷著要跟王母和離。
可王家族老出來阻攔，說：“王田氏是苦主的姨母，她留在王家，起碼能給王家遮遮羞，要是她不再是王家婦，那外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罵王家！且她收留那些被騙娼妓，也算是義舉，你忍忍，允了吧，可別再惹她了。”
王老爺害怕啊，是不敢答應，而是先放話出去……見府城人得知王母要收留那些被騙姑娘，說的多是讚賞的話後，這才同意了。
隔天就請了族老與田家人，一起來作證，他就此跟王母析產分居。
一拿到析產分居文書，王母是一刻不留，立馬去府城請了鏢師，又請了道人，一起趕去寶福縣，接陶百喜的棺木。
王大郎也抱著兒子來，假惺惺的道：“娘，兒子也跟您一塊去接喜姐兒，她本來就是我媳婦，是被方小棠害了才斷掉緣分，如今兒子願意再迎娶她，讓她有個家！”
娘看重陶氏，他要是娶了陶氏，娘定會拿出分到的家產來養他，那他就能繼續過好日子。
可王母聽得噁心至極，直接喊鏢師：“給我揍這潑皮無賴！”
“是，東家！”鏢師們早就噁心王大郎了，是把拖到路邊，狂揍一頓後，才護送著王母啟程。
王二郎則是不顧王老爺的阻攔，陪著王母去寶福縣。
田舅舅本來是不想去的，可蘇老爺去請他，對他說：“田老弟，你要是不去，那可就是不算苦主了，用不了兩天，就會成為與方家一樣臭名聲的惡人！”
這？
田舅舅大驚，這才不顧田舅母阻攔，跟蘇老爺去追王母。
楊縣尉則是多留了半天，去府軍稟告芬芳院的蒙面人可能是細作的事情後，才帶兵去追王母他們，與王母等人一併趕回寶福縣。
……
王母一行人到寶福縣的時候，著實轟動了一番，先前又罵王母幫忙害外甥女的，是看見王母穿喪服、撒紙錢，一路哭喊著接陶家女後，也不罵了。
“姨母，能做到這份上，也算不錯了。”
“且她是王家婦，被惡婆婆和整個王家壓著，哪裡能顧得上外甥女？”
“陶家可來人了？”
“打聽過了，打聽過了，只來了王田蘇三家，陶家是沒來。”
“那陶家當真是無情無義，是十年前就把陶姑娘扔給田家了，這回要不是府衙派人去拿人，陶姑娘的堂伯一家都不會去府衙。”
“誒喲，這陶家真不是東西！”
縣城人是罵起陶家人家。
田舅舅聽罷，大秋天的是抹了一把冷汗……得虧他跟來了，不然他田家也要被罵死。
“苦主的屍身就停在這宅子裡。”周班頭把王母一行人帶到義莊旁邊的小宅子。
王母瞧見滿是白縞，又搭了靈堂的宅子，是跪下，謝了黃陽隆跟小白：“多謝兩位恩公搭救喜姐兒，幫喜姐兒伸冤，還了她清白！”
黃陽隆冷哼：“假惺惺，早幹嘛去了？陶姑娘會被害，還不都是你王家的過錯！”
又問道：“王家老虔婆呢？還有王大郎夫妻呢？都死了沒有？”
沒死他得請幾個說書的去鬧市，天天罵王祖母跟王大郎！
蘇老爺忙道：“因著陶姑娘求情，所以王大郎父子只是被出族，但現在也極為悽慘，無宅無地又無手藝的，怕是要落得個賣身的下場。”
然而，王大郎畢竟是王家子，王老爺肯定會救濟他，他不可能賣身為奴。
至於王祖母……
“那老虔婆被咬傷了臉，還被抓去衙門用刑，還夢見陶姑娘去向她討命，我們來的時候，她已經一病不起，怕是大限將至。”
黃陽隆道：“死了好，這毒婆子早就該死了！”
蘇老爺又說了馬仙師的事兒：“這人擅詭辯，又捨得花錢，且大傢伙怕他用術咒人，是沒被重判，只是罰銀再流放去天芒山關隘。”
黃陽隆怒：“怎麼不砍了？還流放？真是便宜這神棍了！”
又瞅著蘇老問：“你是？”
蘇老爺道：“某是蘇氏的族叔，是來接蘇氏回家的。”
已經過繼，對外只能稱族叔，不能再稱父親了。
黃陽隆道：“可蘇氏母子沒在這裡。”
蘇老爺立刻擺出同仇敵愾的樣兒，道：“某是特地來祭拜陶家女的。她與我蘇家女同被方家所害，無論如何，蘇家都得先來祭拜她一番！”
黃陽隆聽罷，沒有再問，得只誰是王二郎跟田舅舅後，立刻招呼黃老五：“揍他們！”
“是！”黃老五他們早就等不及了，把王二郎跟田舅舅拖出來，砰砰砰，一頓胖揍。
黃陽隆去補了兩腳與兩口口水：“呸，便宜你們了，你們該下地府恕罪！”
王二郎沒說什麼，只給黃陽隆行了一禮：“多謝恩公救我表姐出苦海。”
田舅舅想罵人的，可為了田家名聲，也只能行禮道謝。
“哼，假仁假義！”黃陽隆罵了一聲後，這才讓他們進靈堂，祭拜陶姑娘。
王母見陶姑娘的屍身已經被清洗過，又換了乾淨漂亮的綢緞衣裙，還口含玉，髮簪金的，很是欣慰，再次給小白磕了一頭，又不得不問：“這屍身是誰給清洗的？”
小白道：“夫人放心，乃是花重金請的一窮困老婦幫忙洗的。”
他總歸是男子，不好給姑娘家洗。
王母這才放下心來，又問起秦姜兩家來：“這兩家恩公可在縣城？要不是他們兩家發現兩件事的關聯，喜姐兒怕是要冤死在芬芳院裡。”
小白道：“他們兩家還有營生要忙，已經回村了。不過給留了話，說厚葬陶姑娘就行，其餘的不必多謝。”
王母聽罷，也就不在問了，是讓道人進來，給陶姑娘誦經，渡她往生。
蘇老爺也進來祭拜了一番，可他怕被染病，沒敢在靈堂多待，趕忙帶人去縣衙接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