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只能救一
時辰到了拜月的時候，親戚眾人都聚集在了院子裡。
寧若雨站在溫子然身邊，有些不知所措，往年的仲秋節家中並沒有這麼多人...
“拜月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一定不能破了，子然。”溫母站在正中間的位置，瞥了一眼一旁的溫子然。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寧若雨，輕嘆一口氣。
溫子然剛想拉著寧若雨上前拜月，就被溫母一聲喊住：“你和小翠一同。”
寧若雨身子微微一愣，自古以來只有夫妻能一同拜月，以求嫦娥保佑夫婦恩愛半生。
“可是....”溫子然剛開口，就被溫母一個眼神駁回了，她眼中凌厲，似乎在說眾人面前不要掃興。
寧若雨垂眸，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哎喲，我看溫大娘嘴中的喜事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
“怎麼可能，溫子然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或許是其他的...”
“怎麼不可能？”溫四娘堵死了這群人的嘴，她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溫子然旁邊的小翠，眉頭微微蹙起。
這姑娘看著怎會這般眼熟...
“還不快點，一會兒耽誤了吉時...”溫母眉頭輕擰，催促著溫子然。
溫子然還在猶豫，寧若雨忽然輕扯了她的衣袖。
她雙眸盈盈，噙滿淚水，卻也只是淡淡說一句：“你去吧...我沒事...”
寧若雨心情煩悶，渾身像是脫力了一般，眼中溢位幾分失望...
她看著兩人如夫妻般唸完拜月之詞，磕頭，敬酒。
一套流程下來，寧若雨只是呆呆望著，眼底情緒複雜，嗓子眼似是被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宴席分兩桌，主桌坐長輩，旁桌坐小輩。
小翠的目光卻定格在對坐的寧若雨身上。
她今日想了許多，但始終抵不過她愛溫子然的心，或許越愛才越想得到...
小翠是這麼想的，至少今天晚上過後，寧若雨應該會死心了。
“哎呦你們聽說沒有，那街頭的李二狗死了。”溫四娘興致勃勃的挑起話題。
“大過節的，說這些不吉利的事情，小心晚上做夢神仙來拔你的舌頭...”另一大娘眼中雖饒有興趣，但還是忍住了八卦心，乖乖朝碗裡夾菜。
“怎麼可能？”溫四娘擺擺手， 一臉不相信，“那是李二狗家造孽，我怎可能會被拔了舌頭？”
溫母倒是來了興致，她一臉認真的聽著：“你倒是說說造的什麼孽？”
“撞上他媳婦兒偷了人，一激動給人殺了，後來天天擔驚受怕，直接被嚇死了...”溫四娘一邊說，一邊呵呵的笑。
溫母嫌棄的一遮臉面，重重搖頭：“要我說啊這女子就得守婦道！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說著，眼神還有意無意的朝著寧若雨那邊瞟。
想起今日溫二伯說的話，溫母就掩蓋不住心中的不悅...
溫子然垂眸，時間已經到了敬酒的時候，他看著一旁呆愣的寧若雨。
自從拜月以後，寧若雨整個人就魂不守舍。
她睫毛輕抬，木訥的看著一桌子的好菜，卻什麼胃口也沒有...
“若雨，和我過去敬酒吧...”溫子然喚了她一句。
寧若雨這才回過神，她心底情緒複雜，默默頷首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溫子然伸手想要牽著她，指尖觸碰的那一刻，寧若雨的手倏的縮了下。
“對...對不起...”寧若雨察覺自已行為的異常，輕咬唇角。
溫子然臉上的表情僵了幾刻，手不自然的收了回去：“無礙...”
兩人來到主桌前，正說笑的幾人霎時斂住了笑容，他們齊刷刷的看向兩人。
“還真是傳聞不如見面呢，早就聽說子然這媳婦美若天仙，村裡的男人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溫四娘輕蔑一瞥寧若雨，嘴裡怪里怪氣的唸叨著。
寧若雨垂著頭，臉上未施粉黛，卻也顯得美豔動人，那雙盈盈含春的杏眼讓人看了挪不開眼。
“你這是聽得哪裡話，不過就是個盲女罷了，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出神。”溫母睨了一眼寧若雨，眸中滿是不屑。
“溫大娘，這可是您的兒媳，您當該護著啊....”一旁的大娘掩面偷笑，但還是假裝圓場。
對她而言，仲秋宴上的家庭矛盾可好看的很，之後說出去又是一個飯桌笑談。
“是不是還不知道呢...”溫母小聲嘟囔了一句。
她本來還想給寧若雨留一些顏面，直至今日，她簡直覺得臉都丟盡了，錢也散了出去還她的“債”..
“還記得剛才我和你們說的李二狗的事情吧？”溫四娘言有所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挑著眉看著倆人。
李二狗的事情溫子然多多少少也有聽說，溫四娘這麼說，在他心裡和存心找事兒無異。
這是明著誣陷寧若雨在背後做了苟且之事...
他強扯一抹笑：“四娘說笑了，我家若雨雖然長得美，但從來都安分守已。”
溫母冷笑一聲，並沒有將事情說出來，她用手帕輕擦筷子。
這溫四娘雖然腦子不怎麼好使，但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大家都知道沒人能從溫四娘嘴巴里討到一點好處。
溫母這麼想心情舒坦了不少，讓她替自已講講心裡話也沒什麼壞處。
溫四娘冷笑一聲：“我看子然你也是糊塗，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屈膝在女人腳下，這成什麼話？”
她三兩句話直直的踩在了溫子然痛心的地方。
親戚朋友間本就有流言說溫子然窩囊，媳婦不能生養，還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護著。
溫子然雖然面上毫不在意，心中早就不滿此話很久了...
他一手垂下緊捏成拳頭，面上表情卻強裝鎮定：“若雨是我媳婦，我護著她是應該的。”
溫四娘依舊不依不饒：“那我且問你，若是哪日你娘和這寧什麼的同時落入麻匪手中，你只能救一個，你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