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不許偷看!
天色漸晚,又不敢開車燈,車內兩人一車安靜的異常。
車廂中有種氣氛慢慢升起。
三里莊的道路真是一言難盡,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泥坑。
鍾源一邊啃著壓縮餅乾,一邊在眼鏡上仔細觀看計劃道路的情況。
陳紫涵則是小臉糾結著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
雙腿不安分的來回扭捏,兩隻小手不斷在腿間糾纏交疊,尤其是特拉斯一上一下的顛簸,讓她幾次差點忍不住叫出來。
這要是叫出來,那可就不過審了。
鍾源一門心思的看地圖,並沒有注意到副駕的動靜。
不是他不喜歡美女,也不是他太監。
而是這個陳紫涵給他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被人掏家之後還得給她笑臉相迎,咱至於這麼賤麼。
索性眼不見為淨,反正車是自己開的。
車內隱隱約約的氣味,他並沒放在心上,畢竟砍了半天的喪屍,臭點是正常的。
陳紫函眼看小臉由紅變紫,由紫變綠,痛苦的表情就連漠不關心的鐘源都看出來了。
咋了這是,要變異?
鍾源心裡一緊,手上不自覺握緊橫刀,準備隨時辣手摧花。
“鍾源,那個,那個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嗯?”
鍾源滿頭黑線的盯著李紫涵。
你踏馬要拉屎你早說啊。
特拉斯靠邊停下,鍾源從車把手下面的儲物盒拿出了個塑膠袋。
這袋子是他在超市裡順手拿的。
鍾源將塑膠袋遞到李紫涵面前一臉正色的說道:“ 不管你是拉還是尿,全部弄到這裡面。”
“啊?” 陳紫函聽鍾源這麼一說本來憋得發綠的小臉瞬間紅的像深冬的柿子。
你給我張衛生紙還有情可原。
你特麼給我個袋子裝屎尿?準備半夜熬湯?
這麼猛的嗎?
陳紫函剛想開口拒絕,怎麼能不拒絕,這他麼是變態好麼。
“你只管弄,聽我的,以後用的上。”
鍾源嘴角帶著壞笑有些揶揄道。
的確用上。
其實鍾源已經開始有最壞的打算了。
透過街景地圖他發現快車高速歷城出口處有著大量破壞燃燒的車輛。
不排除已經被堵住的可能。
現在要麼全部走小路,要麼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衝過去。
通盤考慮之後,鍾源還是決定試一試,實在不行就找個坡緩的地方撞出去。
你要問這和李紫涵拉尿有什麼關係,你丫變態也找個好的理由把。
錯,有關係。
在鍾源的行動計劃中,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上一世,鍾源帶著王可菲一家到處東躲西藏好不辛苦。
每找到一所好的住處,他總會把最好的房間或是位置讓給那一家四口,而自己則是睡在門口或是靠近排洩物的位置。
但奇怪的是那四個人總會時不時的感冒發燒,甚至有時候四個人一塊發燒。
吃退燒藥也不管用,原因不明。
鍾源就只好出生入死的給他們弄各種藥品。
但他自己卻一點事也沒有。
搞的那四人一直嚷嚷說鍾源存心害他們。
就很奇怪。
後來還是那個被他救的軍官告訴了他原因。
因為是屍臭。
末世來臨之後,無數人類或變成喪屍,或變成喪屍的食物,又或者自殺,餓死,總之千奇百怪的死法無處不在。
每開啟一間屋子,裡面死去或是被吃掉的屍體會發出濃重的腐臭味,燻得人睜不開眼的同時更是臭不可聞。
就像一顆魔力加持的鋼釘,攻擊範圍可達數十米。
一旦有人類進入其攻擊範圍,就會遭受到超越生理感知的尖銳攻擊。
這種攻擊幾乎無法防禦,普通口罩什麼的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有防毒面具才能稍微抵擋,普通衣物和橡膠手套對它毫無用處。
弄到手上,身上,很長時間都消不去。
這點沒有聞過屍臭的人是想象不出的。
這種腐臭味,人要是聞多了,及其容易噁心發燒,嚴重的出現幻覺。
鍾源帶著王家人每到一處,都會盡量通風打掃乾淨,雖然沒法徹底清除氣味,但好歹也減輕了不是。
所以他們只是發燒,而並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問題。
而這種發燒,屬於各種因素的集合。
有病毒,細菌,甲烷甚至是硫化氫的作用,所以退燒藥通常是不起作用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換個地方,只是這種方法大多時候不合適。
那麼現在,屎尿就可以登場了。
沒錯,屎尿可以有效的防止這種因為屍臭引起的發燒。
據那個軍官說他也是聽自己的法醫朋友說的。
在人類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人類經歷過無數次突然遭遇同類屍體的情況。
而腐臭氣味是一個強烈的訊號,表示附近可能存在致命威脅,而屍臭所覆蓋的範圍則是一個意味著“禁止入內”的領域。
而當我們遇到同類的糞便時,意味著附近有同類生活過的痕跡,這是相對安全的區域。
那些能夠感知到這種資訊的人類能夠生存下來,那些反應慢的只能被自然淘汰。
這種應激的反應被人類祖先深深刻在基因裡,為的就是生存。
只是現在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想找個旱廁是真不容易。
二十年前的新農村建設,早就把農村的家家戶戶裡的旱廁改成了沖水的蹲廁。
近幾年的集中居住政策,又把他們的房屋徵收亟待拆遷。
所以找個有屎臭的不太容易。
鍾源的原則是能自己生產的就不要麻煩別人。
況且看地圖的情況不是很明朗,指不定要在某個地方落腳。
就他前世的經驗來說,五月底的天氣陽光氣溫都不錯,屍體可能一天都撐不住就會發出臭味。
凡事提前準備,別到時候臨時抱佛腳。
只不過這些東西鍾源沒心情和李紫涵說,而是直接讓她做就行了。
李紫涵漲紅著小臉最後選擇妥協。
不妥協不行的,實在是憋不住了。
她惱怒的一把抓過塑膠袋,氣呼呼的推開車門想往小樹林走去。
“就在車門旁邊,你走遠了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
鍾源拿著橫刀也跟著下了車,見李紫涵想走遠點,當即皺著眉頭說道。
這女人真是夠奇怪的,你說她勇敢的確也勇敢,你說她矯情也真是矯情。
總不能是雙重人格吧。
剛邁開腿的陳紫函把頭低下深吸口氣,彷彿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你不知道男女受授不親嗎?這是你能看的嗎?
“你不能看,轉過頭去。”
“你要是看了,我就拉你車上!”
陳紫函紅著臉惡狠狠的說完,將塑膠袋平鋪在地上,就開始……
鍾源沒吱聲,這個時候你怎麼回,我不看?我就要看?
咱又不是變態。
但四周他必須嚴密觀察,誰知道林子裡回竄出什麼是吧。
嘩啦啦的流水聲在此時分外清晰,即使鍾源不是菜鳥,聽到這聲音也會不自覺的浮想聯翩。
何況還是個漂亮女人。
前面鐳射散射,後面炮火連天,這感覺一點也不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