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在韓燁的口袋裡搜尋了一番,找出了他所屬房間的鑰匙,銀白色的鑰匙上同樣刻著數字。

2,這是韓燁房間的號碼。

“鑰匙沒有被拿走,甚至沒有沾上血跡,說明很有可能沒被兇手碰過。”許淵在心裡默默思索起來,但目前還無法做出任何推斷。

除此之外,許淵就沒在死者身上發現其他有用的東西了,於是將視線落在他那猙獰的傷口上。

胸腹被利落地切開了,看起來像是鋒利的刀刃所為,許淵嘗試拔下鋼釘,將死者的身體放下,鋼釘卻死死地嵌在了牆裡,哪怕他們三個男人合力都沒法將它拔下。

“沒辦法,只能任由他被掛在這了。”小丑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已經盡力了。

其實,被掛起來的狀態更方便他們調查,但放任他保持這種狀態實在有悖人情。

而且也很恐怖。

許淵看著死者空蕩蕩的腹腔,猶豫了一會,向旁邊的兩人問道:“你們有手套嗎?”

小丑爽朗地回道:“身為小丑,怎麼能連一副皮手套都沒有呢?”

他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給許淵帶來了一副帶有紅色斑點的皮手套,看起來是他們劇團的飾品之一。

戴上手套後,許淵在死者的身體裡摸索起來,看得容鬱一陣皺眉,他顯然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舉動。

“喂,你在幹什麼?”

眼前極度蒼白的男人面不改色掏屍首的舉動,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許淵沒有回答他,而是全神貫注於搜尋死者體內可能殘留的罪證。

連同眼珠一起,死者身體內的大部分器官都消失了,像是被瘋狂的野獸啃食殆盡。

於是許淵猜測,或許他體內會留有一點線索也說不定,這才耐著性子做這種事。

果然,在他的仔細搜尋下,他摸到了一點手感異樣的東西,和柔弱的內臟組織不同,手裡摸到了像是纖維一樣的存在。

許淵精神一震,立馬將手裡的東西拿到衛生間,用清水清洗乾淨。

那是幾根深棕色的細長物,大約20厘米長,比人的頭髮粗糙很多,看起來像是大型動物的毛髮。

“找到了。“當許淵看清手中物品的時候,這才確認他昨晚聽到的野獸嘶吼聲是真實的。

雖然還無法認定野獸就是殺了韓燁的兇手,至少也能認定它真的存在。

他把這個訊息分享給外面的眾人,並問他們:“昨晚你們沒聽到奇怪的聲音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一個人聽見。

無論是住在二樓的小丑和小孩,還是住在三樓的容鬱和馬戲團另外三人,都沒人聽到那奇怪的動靜。

“怎麼會?”許淵臉色陰沉下來,再向他們確認了一遍,“你們真的沒聽見野獸低吼的聲音?”

所有人都一齊搖了搖頭。

許淵內心陰晴不定起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怎麼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到呢?

他們的房間捱得很近,收音效果應該是一樣的。

“或許是時間太晚了吧,我們已經睡著了。”容鬱說出自己的推測,如果許淵說的是真的話。

但許淵顯然無法認同這個理由,那個時間不算太晚,不太可能所有人都睡著了,難道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狀況?

暫時將心裡的疑惑放下,許淵開始分析韓燁的死因。

“據我推測,韓燁的死亡……”

這時,楚萱和凌蝶在黑衣僕人的陪伴下從旁邊的1號房中走出,她們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也讓我聽聽吧,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楚萱臉上的淚痕還未乾,但還是打起精神說道。

“好。“於是許淵不再顧忌她,開始敘述自己的想法。

“一般人在死後3小時左右,屍體的肌肉會開始僵硬,10小時後會出現全身僵直,之後又會變回原來的樣子,而韓燁的屍體部分僵硬,應該處於這一區間內。”

許淵望向楚萱,問道:“你昨晚最後見他是什麼時候的事?”

楚萱頓時面露痛苦之色,她又回想起來昨晚見到男友時的景象,那時的他……

“不!不要再想了!”楚萱用力搖了搖頭,咬著牙回答了許淵的問題,“我,我不知道。”

“房間裡沒有時鐘,但吃完晚飯後,他一直待在我房間裡,過了挺久的,應該有兩個多小時。”她面色痛苦地說道。

沒有具體的時間,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但目前也只能勉強估測了,許淵繼續說道:

“昨天我們開始吃晚飯前,太陽正落山,我們就算那時候是六點,吃完飯一起回到房間,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再加上他在你房間待的時間的話,那他被殺應該是晚上十點以後的事情了。”

“死者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大半,至少也死了五個小時以上了。”

由此,許淵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他是在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間被殺的。”

“怎樣?諸位,對此有什麼想法嗎?”許淵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

人們當然只能報以沉默。

或許是許淵那過於平淡的語氣和冷漠的神情給了他們被懷疑的錯覺。

腹語師站出來說道:“我們和他一樣,飯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對於他被殺害的事一無所知。”

“沒錯!我們之後又不會出門,肯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呀。”凌蝶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小聲道。

見他分析得這麼井井有條,容鬱則開始質疑他的身份:

“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啊,話說,昨天自我介紹的時候,你只說了名字對吧,你之前是幹什麼的?”

“忘了。”許淵乾脆了當道,他可不打算在這裡贅述無聊的話題,並表示他懂得其實也不多,只是看過幾本推理方面的書而已。

這還是拜江寒所賜,在上個世界他跟著江寒逛書店時,因為無聊隨便找了本書看,這才對死亡時間之類的有所瞭解。

“因為只是純粹的書本知識,所以也不一定對,我只是說出來幫大家理清思路而已。”許淵頗為真誠地說道。

這種時候他主動站出來已經算有些過界的行為了,再引起人們的懷疑就不好了。

腹語師點點頭,認同了這種說法,畢竟他目前說的也沒什麼問題。

“你繼續吧。”

說完死亡時間,就該說說死亡原因了,這點許淵可以斷定:“他的死因很明顯,是因為那枚鋼釘。”

鋼釘直穿心臟,將死者牢牢釘在牆上,胸腹那猙獰的傷口則是之後造成的。

至於他是被誰所殺,許淵就不知道了,他能出示的只有從死者腹中找到的棕色毛髮。

知道韓燁是死亡之後才被開膛破肚的,楚萱沉重的心情緩解了一點,至少男友死時沒有太痛苦。

但她還是難過不已,絕望地又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

“到底是為什麼?嗚嗚……”

事已至此,他們再多的話語也沒法安慰這個痛失戀人的女孩,只能默默注視著她。

這時,出乎意料的,那個木偶般的小女孩開口說話了。

“他沒喝那杯酒。”

小女孩天真稚嫩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黯淡的眼睛緩緩轉動,落到哭泣的楚萱身上。

“喝酒?”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在場的人茫然不已,“這和殺人案有什麼關係?”

“不喝的話,怪物會來找你的。”她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說完她就藏到了哥哥的身後,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起來。

她口中的怪物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殺害韓燁的野獸,但大家並不認為這麼小的女孩子會知道案件的事,只是以為她被現場嚇到了,這才說出怪物一詞,因此略過不談。

被這個莫名其妙的插曲打斷後,楚萱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點,她想起了輪迴的事。

一般來說,在輪迴中死亡以後,會在下個世界繼續復活,開始新的輪迴。

由於男友過於慘烈的死狀嚇壞了她,女生這才想起還有輪迴的事,她迫不及待地向人們追問。

“他不會真的死了吧?在下個世界肯定還會復活的,對不對?”

面對女孩重新燃起的希望,人們卻不敢回應她,因為他們無法確定,這是否還屬於輪迴的一環。

如果不是呢?如果這代表了真正的死亡呢?

所有人都想到了最糟糕的答案,死亡的陰影逐漸籠罩在他們心頭。

事已至此,他們也不像之前那般遮掩了,開始互相詢問關於輪迴的事情。

“你們之前有沒有類似的經歷?來到城市以外的世界?不是孤島也可以。”腹語師問出了關鍵問題。

但人們都表示他們還沒輪迴多久,基本上都是第一二輪,人們關於那座城市知道的都相對有限。

“可是,管理者沒說會發生這種事啊!“楚萱急急忙忙說道。

在她所認知到的契約中,輪迴不會發生在這種孤島上,更不會只有他們十幾個人。

在這個話題中,許淵保持了沉默,他只是將女生口中說的“管理者”記在了心裡。

確實,每個人心中都是這麼想的,現在的場景已經超出了他們所理解的輪迴的範疇。

這也就引匯出了一種可能,這是與輪迴不同的獨立世界。

也就是說,在這裡死掉,或許就意味著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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