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 初入上京城，再見柳玲瓏
從方卞那裡離開，李衛順手薅走了前者珍藏的一對玉獅子。
這對玉獅子加起來都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通體紫色，極為難得。
最重要的是，他從方卞手中得知，任務是上頭有人專門下發給李衛的。
方卞也只不過是一箇中間的傳信使者。
只不過心裡那點兒氣，不撒也不可能。
只是苦了方卞，不僅損失一張銅桌，一套茶具。
還把自已心愛的紫玉獅子賠了進去，早知道就不把它們擺出來了啊！
莫桂才二人的腳程比較慢，李衛攆上他們的時候，他們才剛剛出青州。
只不過他並沒有停下，更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只是跟有容見了一面，便極速離去。
第二封密信裡，讓他在拆開後，十天內趕到上京城。
指揮使的命令，李衛此刻可不敢隨意違抗。
尤其是還有方卞這個見證人在的情況下。
上頭的人給他這個任務，也不知道是好心還是歹意。
獨自進京，既能展現他的誠意。
如果上頭真的有人想針對自已，也能儘可能降低對其他人的影響。
緊趕慢趕，第九天傍晚，李衛來到了上京城外。
遠遠看著這座雄偉巨城，李衛便感覺到了一股不可冒犯的無上威壓。
這，便是大夏帝都！
路上也曾到過不少古城，但是跟眼前這皇城比起來，也都只能算是土雞瓦狗。
巨大的城門前，只有八九位軍士在值守。
無一例外，他們竟都是練 氣境武者，領頭的還是一位七品武者！
此刻天色漸暗，入城之人都需要路引、身份證明。
李衛手中的，是他自已的那塊青衣使令牌。
至於常山的，還在申請之中。
“您是青州青雲府的李衛，李大人？”在李衛拿出令牌時，領頭的軍士躬身一禮。
來的時候，方卞還曾囑咐過他，天子腳下，務必低調行事。
就連守城門的那些人，背後說不定都會有著難以想象的人物。
上京城外的太守、鎮守使，都不敢對他們無禮。
有些時候，甚至還會被他們冷漠以待。
今日他李衛初至上京城，卻被人家這般客氣禮遇。
實在讓他有些懷疑，方卞說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青雲府李衛，如假包換。”李衛還是還禮回應。
“有貴人吩咐，讓您來到上京城後，務必第一時間去鎮魔司報到。”那軍士小聲跟李衛叮囑。
隨後，此人便退回一旁正常值守。
此刻雖然才酉時初，但是十二月的天氣，北邊已經處處積雪。
此刻天色早就已經暗了下來。
就算不看天氣，申時一過便下班，這是大夏鎮魔司的規矩。
拱手一禮過後，李衛便往城中而去。
大概一刻鐘過後，李衛來到了一座威嚴的府門之外。
此刻正有三三兩兩的鎮魔衛，從中走出。
看著這些人，李衛滿臉震驚。
因為這些人裡，實力最低的也是七品真氣境！
他們身穿最普通青衣制服。
在這些人裡，還夾雜著不少六品真元境武者。
也就是跟目前的他，職務同級的青衣使。
偶爾呢還有那麼一兩個，身穿紫衣的強者走過。
這些便是紫衣使！
李衛這次來，也算是述職。
或許今天過後，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穿上紫衣使衣袍！
並沒有跟這些人擠，李衛站在遠處看著這些人下班歸家。
這樣一位氣勢不俗的青年武者，就這麼直愣愣站在鎮魔司門口，也沒有人過來盤問。
甚至都沒有什麼人，願意看他第二眼。
更別說有人過來盤查！
上京城鎮魔司總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比那紫禁城都要危險的地方。
別說這種小年輕，就算是那些所謂的超凡隱世宗門的宗主、太上長老，也不敢在此處撒野！
直到走出來的鎮魔衛越來越少，李衛這才走上前去。
雖然剛剛出去的那些人，他沒覺得自已不如他們，但是也被鎮魔司總部的強大所震驚！
“鎮魔司重地，不可擅闖。”鎮魔司大門處，有兩名當值的青年。
二人都只是七品真氣境的武者，他們攔下李衛時，表情並沒有太過嚴肅。
與其說是盤問，還不如說是在勸導、勸誡。
就好像在勸誡這些陌生人，裡邊危險，不可亂闖。
至此，李衛對鎮魔司的強大，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們並非用強大的力量，阻擋陌生強者的進入。
而是以一種勸誡似的姿態，勸說一位高階武者莫要冒險亂闖。
“青州青雲府鎮魔司青衣使李衛，前來述職。”李衛拿出自已的令牌。
“可有提前申請？”在聽到“李衛”這個名字時，二人略微皺眉。
可隨後還是阻擋了他的進入。
“沒有。”李衛搖頭。
他在開啟那封信之前，還沒打算入京。
一旦入京，怕是很久都難回青雲府。
他原本的打算，是陪著爹孃過完年，再發出申請。
“沒有申請？那進不了。”其中一人揮揮手，“先讓你們青州鎮守使打申請，去吧。”
其實他們對李衛的事，還是略有耳聞的。
先後兩次把總部派去的人打了回來，關鍵還一直安然無事！
“是麼？”李衛身上的氣息展開，屬於五品強者的獨有氣息，讓二人瞳孔極速收縮。
還好李衛只是為了展示自已的修為，並非衝著二人爆發。
否則一位五品強者這麼近距離的氣息壓迫，他們兩個絕對得回去休假十天半個月的！
“李……大人。”二人同時一禮。
“現在，能進嗎？”李衛的聲音略微拔高了一些。
如果是一般的鎮魔衛，想入京述職還真的一步步申請。
但是他李衛不一樣，他是一位五品紫衣使。
鎮魔司的規矩，只要晉級到五品境的鎮魔衛，都可以自主到鎮魔司總部述職、報備。
想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放棄紫衣使級的待遇。
“可以，當然可以。”二人齊齊點頭。
“李大人，這邊請。”左手邊的青年，準備把李衛帶進去。
“什麼事吵吵鬧鬧的？”李衛還沒開始邁步，裡邊便傳出一道聲音。
“蒯大人……”二人見到來人，立馬恭敬行禮。
這是一名身穿紫袍的漢子，看模樣應該三十出頭。
“青州李衛，前來述職。”李衛抱拳。
他不想繼續等這些人解釋，而是主動開口。
“是麼？”蒯大人看向那二人。
“是的。”二人趕緊點頭。
“那就跟我來吧。”蒯大人轉身。
“蒯大人……”那兩個青年，哪敢麻煩這位。
“怎麼，蒯某做不得這接引使？”蒯大人腳步一頓，聲音也冷了許多。
“小人不敢。”他倆哪敢不滿，只是不敢勞煩這位蒯大人而已。
“李大人，請吧。”蒯大人伸伸手
李衛沒有絲毫猶豫，邁步跟上。
人家主動帶路，他也沒問什麼。
就連對方的姓名，他也沒有多問。
一位紫衣使，卻突然這般好心地給自已當領路人。
有些過於客氣，不對，是過於熱情了點兒。
“李大人，可否想過要去哪一位指揮使門下報到？”走了有一會兒，這位蒯大人突然止步，回頭看向了李衛。
“李某初到上京城，並不知曉述職之時，還必須選擇去哪位大人座前？”李衛反問。
難怪對方這麼熱情，感情應該是那左右二使中，某一位的親信。
李衛這種年輕天才的吸引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二十一歲的紫衣使，誰不想招到自已麾下。
“那倒是沒有。”蒯大人搖搖頭，“蒯某隻是想問問，李大人可否有仰慕的目標。”
李衛搖搖頭。
縱然那位右指揮使，曾經幫過他李衛，他也不想選。
那份恩義，李衛只會記在秦老的身上。
“蒯某聽聞，右使大人，曾經幫過李大人啊。”蒯大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衛。
原來是右指揮使的人。
“右使大人的恩義，李衛沒齒難忘。”李衛抱拳，“但是李衛這次上京，其實是有人傳喚。”
“李某想先去報到，然後再看看是哪一位傳喚……”
在沒弄清楚那密信是誰傳下去之前，李衛不可能站隊的。
他此次接到的任務，干係太大。
就算是左右指揮使，也不可能為了他李衛，跟另一人翻臉。
“那倒是可惜了。”蒯大人臉上閃過一道莫名笑意。
看樣子，他現在的抉擇，可能要得罪人啊。
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要麼就是對真沒考慮過此事，要麼就是在待價而沽。
無論是哪一種，都註定得罪他們兩位。
對此，李衛也沒得選。
他必須被動做出“正確”的選擇。
接下來，這位蒯大人都沒開過口，直到來到一座小院前。
“李大人，這邊請。”蒯大人帶路，李衛也只能跟著進去。
按理說，那兩位指揮使，乃是整個鎮魔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怎麼會在這麼個簡陋的小院子裡待著？
進了院子，蒯大人給李衛備了茶，便徑直離去。
離去前，也只是讓他在此稍候。
茶沒問題，而且還挺香！
百無聊賴之下，李衛便自顧自地品著茶。
無他，這位蒯大人一去就是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可惜啊，茶雖好，卻沒有人過來見他。
看樣子是自已的選擇，得罪了那兩位，所以才故意晾一晾自已？
若是那兩位就這點格局，還真是讓他李衛有些小瞧。
無論怎麼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吧？？
自已去把屋裡的燈點上，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
上頭無論給什麼樣的難題、考驗，都不可能比去北狄刺殺二皇子來得危險。
以不變應萬變！
說白了，就是躺平。
他剛剛點上蠟燭，又重新添炭添水燒茶。
便聽到了兩道腳步聲，終於有人來了。
聽到了，李衛也沒起身。
自顧自地泡著茶。
來的二人，其中一位來到院子裡後，又走了出去。
他，守在了院門口！
從氣息來看，正是那位紫衣使蒯大人。
另一位，則是緩步朝著自已所在的地方走來。
對方的氣息越來越近，直到來到李衛面前，他也沒抬頭。
“你倒是，越來越滾刀了。”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
當這個聲音響起時，李衛泡茶的手一抖。
這個聲音，他記得很清楚。
雖然在一年多之前，他也只見過聲音的主人一面。而且這一年多來，也從未再見過。
李衛抬頭，他覺得自已不可能記錯這個聲音。
入目的是一位身著紫裙面戴紫紗的女子，她靜靜地站在李衛面前，俯視著他。
“柳姑娘？”李衛下意識地開口詢問，而後趕緊起身。
能被那位蒯大人這般客氣地帶過來，面前的女子，身份來頭難以想象。
“你還記得我？”女子自顧自地坐在李衛對面。
“時刻不敢忘。”李衛看著面前的女子，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此女究竟是不是柳家的女子？
他見過柳如意，就是個刁蠻小姐而已。
面前的女子，氣息恬靜且高貴。
能出現在這裡，身份更是難以想象。
“坐下說。”柳玲瓏端起李衛剛剛沏好的茶聞了聞，隨後便主動把面紗摘下。
“還不錯。”柳玲瓏品了品。
眼看李衛還站在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已手中茶杯。
“難道李大人，還想再搶一次本宮的杯子？”柳玲瓏將茶杯往外遞了遞。
“李衛不敢。”他老老實實坐下。
他之所以盯著杯子，那是因為這杯子是他用過的。
上次自已搶了對方的酒杯，這次對方搶了自已的茶杯。
算不算彼此各不相欠？
呸！
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人家究竟是什麼身份，他還不清楚呢。
那張絕美的臉，即便是李衛見慣了美女，再次見到也只有“驚豔”二字可以形容。
無論是有容還是輕語，甚至是那位萱姐，都不如面前的女子。
“本宮柳玲瓏，鎮魔司紫衣使。”柳玲瓏見李衛坐下，才終於自我介紹。
柳玲瓏？不是那兩位指揮使？
“信，是本宮命人送給你的。”柳玲瓏第二句話，讓李衛更是吃驚，“對了，紫天伏魔訣上中兩卷，也是本宮給的。”
“您便是萱姐口中那位，想做我師尊的人？”李衛下意識地就起身反問。
隨後他又趕緊低頭坐下。
好傢伙，難道萱姐也是鎮魔司的人嗎？
還有，秦老好像很畏懼自已在上京城的這位“師尊”。
只是誰能告訴我？
自已想象中，至少也是中年女子，甚至可能是個老太婆的“師尊”，怎麼會這般年輕漂亮！
木紫萱才二十五六，面前的柳玲瓏乍一眼看去，還沒前者年紀大。
這也是為什麼李衛相親時見到柳玲瓏，絲毫沒懷疑對方的身份。
因為當時的柳玲瓏，除了神態看著慵懶一些，就跟普通少女沒什麼兩樣。
不知道怎麼滴，李衛突然想到了這位“師尊”畫的拳頭。
當時他還覺得幼稚，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噁心。
現在的他，只感覺到一陣可愛？
“你跟萱萱說話，也用的您字？本宮很老麼？”柳玲瓏皺眉。
“哈？”李衛懵了。
這是什麼問題？
自已怎麼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