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不可思議地說：“不，不會吧？”
陳燕一直樓梯口：“你說呢？”
阿這，陳芳腦子裡拐不過這個彎兒來：“可是她上家去多少回了，明明知道陳康結婚了呀！”
陳燕嗤了一聲：“那又怎麼樣，像她這樣的大小姐，早就被寵壞了，習慣了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
龔倩的家跟之前李懷德岳父家差不多，一樣是在三樓，但是一個單元只有2戶人家，建築面積大了不少。
胖子他們進門之後受到了熱情的歡迎。
客套過後，胖子才知道龔倩家裡人口不少，今天她爺爺，她大伯、她三叔、四叔、還有她舅舅全都來了。
把屋子裡塞得滿滿登登，搞的陳燕、陳芳兩人都不太有地方下腳。
胖子察覺到龔倩的父母看他的眼神有點兒不太對勁，就想著幾句話應付過去；
她父母的眼神要能對勁那才怪了！自家這個寶貝女兒突然跟他們老兩口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他倆今天沒一見到胖子就抽出來四十米的大砍刀已經算對得起胖子了。
龔倩全然不管這些，拉著胖子就到了她爺爺面前，嘰嘰喳喳的把胖子一頓猛誇。
龔倩她爺爺應該打過仗，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爺子也十分清醒，上下打量了胖子幾眼，問他：“聽龔倩說你是廚子？”
胖子點了點頭：“家傳的手藝。”
“你是怎麼知道要高考的？”
“聽龔倩說的呀，她先告訴了我三姐，我三姐才告訴得我。”
龔倩她爺爺此時也有點不知道該繼續問什麼好了。難道問胖子“你一個廚子，怎麼文化水平那麼高”；還是問他“你指導我孫女，幫她考上大學，到底有什麼企圖”？
在場的人都知道，龔倩完全是沾了人家陳芳的光。
又說了幾句話，胖子才總算是一頭鑽進了廚房。
龔倩她媽、還有她三嬸、四嬸也全都跟了進來，幫著胖子洗菜、摘菜。
胖子和她們商量了一下今天的菜式，就熟練地開始準備。
期間她們旁敲側擊的問了胖子許多問題，胖子心知肚明，回答的十分敞亮。
這下龔倩她媽更是臊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女兒居然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看上了對方，人家對她壓根就沒什麼想法。
簡直是豈有此理！
客廳裡，龔老爺跟龔倩、陳芳這兩個新晉大學生進行了一場探討。
結果悲哀的發現，無論是知識儲備還是眼界，龔倩都一敗塗地，簡直被陳芳碾壓。
而龔倩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臉崇拜地對她爺爺說：“這些都是陳康哥教的，他可厲害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才華的人！”
陳芳真的後悔。她後悔怎麼就把龔倩給帶到家裡去了呢？這妮子現在完全迷上胖子了，就跟金蟾抱鯉一樣，扯都扯不開那種。
面對著兄弟、妯娌們的怪異目光，龔倩她爸也只有選擇逃避。
他邀請陳燕來到了陽臺上，抱歉的解釋說：“龔倩這丫頭讓我給寵壞了，太任性了……”
完了趕緊岔開話題：“陳燕同志，修建隊過了春節就會正式開始上班，前期可能需要你坐班一段時間，不知道你這邊？”
陳燕問清楚了在哪坐班後也就答應了下來，反正她手底下的搬家隊已經有了一套非常成熟的運轉體系，有她沒她效果沒差。
她平時也基本是在家裡，來活兒的時候才過去看上一眼。
現在龔倩她爸安排陳燕坐班，等於是隱晦地暗示她“以工代幹”。
這個詞兒很好理解，就是說幹著幹部的工作，身份卻還是工人。
從六十年代至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以工代幹”都是由工人身份轉為幹部身份的一條捷徑！
你像以前的劉海中、許大茂，這完全就是李懷德兩條狗，連“以工代幹”的資格都沒有。
“以工代幹”的這批人，數量十分龐大，這也是特定時期的特定產物；後來83年，上頭明確發文，取締這一身份，對現有的這批人進行嚴格考核以及部門審查，將一批“以工代幹”身份的人員正式轉為幹部，這就是“轉幹”。
龔倩她爸的意圖還不止如此，他看了看今天彤雲密佈的天，又看了看屋子裡龔倩那股明顯“人來瘋”的勁兒；
愁的揉了揉太陽穴對陳燕說：“另外我還希望你能兼任大觀園聯絡處的職位，專門負責協調咱們修建隊跟他們各方面的關係。”
陳燕聽的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龔主任不是我拒絕你，而是我這個人從小就木訥，嘴又笨，我真做不來這些的；您還是另請高明，找個八面玲瓏的人來幹著差事吧。”
龔倩她爸聽了嘆了口氣：“哎，八面玲瓏，可我讓哪去找這麼一個人啊。”
陳燕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我認識一個這樣的人！”
你認識？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龔倩她爸連忙追問：“哦，這個人叫什麼？”
“他叫許大茂，是我們那個四合院的鄰居；這個人以前是我小弟他們廠的放映員，那段時期先後擔任過組長、副主任，改開以後又是第一批下海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很有本事！關鍵是和我家關係不錯。”
這個陳燕，剛才還說自己嘴笨；嘴笨能把一個人介紹的這麼突出，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直接點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真要是非親非故的她幹嘛介紹呀，對吧？
龔倩她爸只當她是女同志，不喜歡拋頭露面，這時候社會風氣如此，不像後來各種“白骨精”巾幗不讓鬚眉……
於是便說：“那等過了年，你帶他過來吧，讓我看看這個人到底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陳燕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這副“我怕麻煩”的模樣，可是讓龔倩她爸堅信自己的猜測。
今天這頓飯吃的彆扭極了。
胖子做的菜真沒問題啊，連他帶的、加上龔倩家裡預備的，一共做了十幾道菜。
尤其是他那“動物園”的蔥燒海參，得到了龔倩一家的廣泛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