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鳳霞都感到意外：“這麼弱？”
李萍接下來就開始彙報：“他不知道從哪搞了點兒錢，今天出手可大方了。”
尤鳳霞嗤笑一聲：“幹嘛呀，良心發現了？你管他是偷的，是搶的呢，只要錢花咱姐們兒身上不就完了。”
李萍不置可否，問她：“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
尤鳳霞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轉，過了一會兒才用手擋著嘴對李萍說：“接下來，我要你……明白了嗎？”
李萍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明白了。”
尤鳳霞看她的樣子，就不像是真的明白了，冷下臉來對她說道：“這可是李老闆親自交代的事情，要是搞砸了，你看著辦！”
聽完尤鳳霞的這一席話，李萍彷彿是想起來了些什麼一般，身體忽然抖的跟篩糠似的……
棒梗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地上躺著。
李萍跟尤鳳霞全都不知所蹤。
去過舞廳的都知道，人家那沙發本來就有限，一般預設都是給姑娘們坐的。
男同胞們一般都站著，方便隨時走動，發現沒有舞伴的漂亮姑娘好第一時間上去搭訕。
所以啊，讓一個醉鬼躺著算怎麼回事？
李萍和尤鳳霞在的時候還好，人家只當是給兩位美女面子了；
後來她們不在了，自然沒人再慣著棒梗，過來兩個人就把他給扔犄角旮旯去了。
棒梗晃了晃依然覺得沉重的腦袋，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藉著昏暗的燈光，發現身上居然還有個大腳印！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踹的。
棒梗上了趟廁所，又在水龍頭底下，用冷水狠狠地搓了把臉。
鏡子裡倒映出一張蒼白和憔悴的臉。
他的眼眶深陷，黑眼圈濃厚，就跟那蜂窩煤似的；
眼瞼微腫，帶著一種病態，這就是經常熬夜所導致的。
棒梗白天沒事兒幹，可不只有睡覺。白天睡多了，晚上自然就睡不著，這不稀奇。
另外鏡子裡，他那一頭自來卷也因為長期缺乏營養而變得乾枯毛躁，略微有點發黃的顏色更是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猥瑣。
眉毛也隨時都聳拉著，就跟那啥過度似的；
至於面板就更別提了，面有菜色，毛孔粗大……
這時候的人可能搞不清楚棒梗這是怎麼了？
要讓胖子來，看一眼就知道，這孫子亞健康唄！
說句實話，就棒梗這副尊容，就差沒把“違法犯罪”直接給寫臉上了。
好人誰搭理他啊？見了他都得躲著點兒走。
“……”
棒梗回到舞池，終於找到了尤鳳霞的身影。
笑面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正摟著尤鳳霞跳“慢三”呢。
所謂慢三，就是前進一步、橫移一步、最後再並腳一共三步，構成一個基本的旋迴。
是最基本的舞步之一。
連人家笑面虎跳的都有模有樣，可李萍下午教了棒梗一個多小時，他愣是沒學會。
棒梗又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李萍在哪。
只好就守在附近，等一曲結束了，趕忙上去攔住他倆，點頭哈腰的喊道：“虎哥，霞姐。”
笑面虎這傢伙今天穿了一身西裝，打著領帶，人模狗樣的。
見到他就扯了扯領帶，說：“這裡頭太悶了，走咱們上外邊抽根菸去。”
倆人來到外面，笑面虎扔給棒梗一根紅塔山，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幹聊著。
要擱往常，有這種套近乎的機會，棒梗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一定使出渾身解數；
今天不行，他心裡掛念著李萍呢，腦子裡想的全是她不會和別的男的跳舞去了吧？
笑面虎多賊呀，一看他這樣就明白了：“嘿嘿嘿，走什麼神啊！想李萍了吧？”
棒梗尷尬的撓了撓鼻子，笑面虎也不以為意：“她碰上一姐們兒，兩人上休息室聊天去了。待會你就看見她了。”
棒梗一聽，果然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儼然一副初哥模樣……
笑面虎看著棒梗這個狀態，覺得火候應該差不多了。
主動起頭說：“上回說讓兄弟你跟著我一起發財那事兒，有眉目了！”
棒梗一聽，連李萍都暫時忘了，焦急地問：“虎哥，有好事兒您可一定得關照關照小弟。”
笑面虎拍了拍他肩膀：“放心。你是我弟弟，我能不帶著你麼？可有些話咱們得先說在前頭。”
棒梗忙說：“應該的，您吩咐。”
“還記得當年咱們一起倒騰進口收錄機零件的事兒麼？當時覺得挺風光的，可現在回頭一想，覺得忒幼稚了！就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笑面虎緬懷了一下從前，才接著說：“現如今不一樣了，改革開放了，咱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了。不瞞你說，哥哥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大老闆，真正的大老闆。有背景、路子野、晶石貿易公司聽說過麼？”
棒梗上哪聽去呀，聽秦淮茹跟他說，還是聽賈張氏跟他說啊？
至於說別人，整個院子裡除了他媽跟他奶奶，還有人肯搭理他嗎？
笑面虎一看他那土鱉樣，心裡就更放心了：“這可是真正的大公司！專門做進出口貿易生意的。兄弟我問問你，現在做什麼生意掙錢啊？”
笑面虎要是問別的，棒梗還真不一定知道；
但是這個，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棒梗脫口而出：“倒騰緊俏商品。”
笑面虎直樂：“連你都知道倒騰緊俏商品掙錢，人家不知道麼？搞緊俏商品靠什麼呀，主要靠關係。咱們兄弟爭得過那幫大院子弟？”
笑面虎這話簡直說棒梗心坎上了！
二大爺憑什麼能倒騰螺紋鋼呀，不就是因為藍廠長是他徒弟，他還資助人家上了大學；
有這層關係在，藍廠長才把螺紋鋼批給他嗎？
棒梗心裡門清，他們最多也就吃點人家吃剩下的，大頭根本就輪不到他們……
棒梗虛心和奔雷虎請教：“虎哥，那依您的意思？”
笑面虎痛心疾首：“哎喲，看把你笨的喲！謎底不就在謎面上嘛，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搞進出口貿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