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面一個是她親媽，一個是她親哥，但這兩個人說實在的，跟她也就是血緣上的親罷了。
可讓小當眼睜睜地看著秦淮茹受辱吧，又做不到。
這邊小當剛想要衝出去，就讓傻柱給一把拉了回來，完了跟易中海一塊兒勸她：“傻丫頭，不能去！”
好在很快就有人幫她從煎熬中解脫了出來，賈張氏姍姍來遲，手裡拿著個包袱，面無表情地扔到了她兒媳婦身上：
“秦淮茹，從今往後，你就住在小房裡吧。正房你得給我騰出來，給棒梗結婚使。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那就回鄉下，鄉下地方大，隨你可著勁兒的折騰！還有，家裡的事兒以後你都不能插手，我跟棒梗說了算，你聽見沒有？”
秦淮茹像野獸一樣嘶吼：“憑什麼！憑什麼你敢這麼對我？”
賈張氏面帶不屑：“憑什麼？就憑我是你婆婆，就憑這是賈家！”
秦淮茹披頭散髮，狀若瘋癲：“是我在養活這個家！是我從那個死鬼死了之後，一個人養著你們4個人！好啊，好得很！”
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跟無奈，控訴著為賈家這麼多年的辛苦付出。
可是棒梗不聽，賈張氏更是懶得聽。
這麼多年，秦淮茹的這些陳詞濫調他們早就聽膩了。
動不動就是她在養活這個家，養活這3個孩子，她有多麼的不容易……
可誰沾光了呀？小當，還是槐花？就連棒梗不也得下鄉麼，他忍不住地問：“這麼多年，我得到了啥了？”
更有意思的是，秦淮茹跟賈張氏這通撕吧，可看熱鬧的人裡邊，卻連一個“仗義執言”的都沒有。
包括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這麼多年，秦淮茹終於把她那點兒人品給敗光了。
秦淮茹的眼珠子通紅通紅的，跟兔子似的！
她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目光挨個從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等人的臉上掃過。
每一個讓她盯著的人，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自在。
到胖子這邊兒的時候，他直接站了出來，擋在女兒的身後，十分平靜地和秦淮茹對視。
倒是傻柱，被她這絕望、無助、又充滿仇恨的目光一看，彷彿又想起了那些年給她當舔狗時的“快樂時光”，好不尷尬。
至於說小當，早就不敢看她的扭過了身去。
秦淮茹的好妹妹秦京茹也讓她看的心裡直發毛，忍不住罵道：“你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把院子裡所有人都看了一圈，秦淮茹這才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相當滲人。
陳夢琪這丫頭好奇地伸出頭來瞧了一眼，果然被嚇得不輕，一頭扎到了胖子懷裡，把他給抱得緊緊地。
胖子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怒懟秦淮茹：“差不多就行了，真當你演《少年天子》呢啊？你要真有脾氣，今天就換一身紅衣服吊死在這個院裡；要是不敢，那就消停的趕緊給你兒子、兒媳婦騰地方，省得一會兒趕不上二路公共汽車了！”
這院子裡的人，還真就沒幾個有出息的。
方才居然真的讓秦淮茹一個女人用目光給嚇住了！
聽了胖子的話後，無論是給自己壯膽還是為了找回場子，一個個的又都支稜了起來。
鬨堂大笑者有之，出言挖苦者有之，諷刺嘲笑者有之……
就連秦淮茹自己，聽到《少年天子》的那一瞬間，都有一點懵逼，心裡頭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是為什麼呢？
“……”
很快看熱鬧的人就走光了，中院就只剩下了秦淮茹一個人。
一大爺家裡，易中海小心地朝窗戶上瞅了一眼，叮囑傻柱說：“柱子你晚上機警著點，盯著秦淮茹，別讓她做傻事，她畢竟是小當的媽。”
傻柱憂心忡忡地看了外頭一眼，發狠地說：“成，今晚上我豁出去不睡了！另外，一大爺，讓小當今晚上就睡您這兒吧。”
秦京茹回家以後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實在是秦淮茹的眼神太滲人了！
許大茂又不在家，偌大的兩間房裡只有她跟許希月兩個，越想就越疑神疑鬼。
不得已，乾脆抱起許希月，連家也不要了，直奔陳燕家而去，死皮賴臉非要在她家擠一晚上。
陳燕這會兒也剛回來，讓許希月和師湉湉兩個去裡屋玩，她則津津有味地聽秦京茹講今晚上發生的事兒。
這麼多年了，她也還是喜歡吃瓜，尤其是這院子裡人的瓜。
多精彩呀，妝文妝武好似一臺大戲！
陳燕最享受的就是看這些人面具被揭穿時的表情，尷尬、慌張、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這太有趣了，把人性的複雜和虛偽演繹的淋漓盡致。
她享受這個過程中的緊張還有刺激，同時對人性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胖子家裡，陳夢琪心有餘悸地說：“原來魯迅先生說的都是真的，真有楊二嫂那樣的女人存在！”
楊二嫂？胖子聽的直皺眉頭：“你怎麼看上《故鄉》了？”
陳夢琪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不很正常嘛，我們老師說要適當增加閱讀量，免得寫作文的時候寫不出來乾著急。”
胖子這才想起她都高中了，馬上都要考大學了，可心裡還總是情不自禁地把她當小孩子看。
或許，在每一個父親的心中，最不想的就是女兒快點長大吧……
《故鄉》胖子也是看過的：“凸顴骨，薄嘴唇，這其實就是膠原蛋白嚴重流失，不管抹多少粉，塗多少口紅，都挽救不了。
這就是老爸，總是能從令陳夢琪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進來，然後給她智慧，教她本領。
比如秦淮茹，她小時候見的，跟她今天見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陳夢琪忍不住拿魯迅筆下的楊二嫂跟秦淮茹進行對比；
她們的相通之處是都沒有什麼過硬的本領，比如楊二嫂只會做豆腐，而秦淮茹只會磨洋工。
在廠子裡一直賴到被槐花頂替，她都也還是個初級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