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的腦殼上頂滿了問號,誰要離家出走了?
哦,她走了,把這個家讓給婁曉娥,想得美!
於莉一把給陳夢琪扯了回來,呵斥了她一句:“你給我注意點場合。”
陳夢琪委屈極了:“媽,你們不是問我的意見麼?”
於莉瞪了她一眼,說:“你的意見並不重要。”
阿這,陳夢琪很想質問她:“你到底是哪頭的?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可是,捕捉到於莉眼中十分危險的訊號,愣是沒敢把話給說出來。
於莉嫌陳夢琪話太多,於婉林和陳夢曉對視了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連忙配合地緊緊閉上了嘴。
最怕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不再有任何響動,感覺空氣中都充滿尷尬的氣息……
陳夢琪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得出了幾點分析。
第一,眼前這個傢伙應該就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親弟弟!
第二,姑姥今天帶他來,是來跟她媽攤牌來了。
第三,她媽拖到現在,看來是在等,等什麼並不重要,總之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
就在陳夢琪覺得孤獨、冷清、還有無聊的時候。
於莉忽然動了,她走到電話跟前,熟練地撥了一組號碼出去。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胖子居然還興師問罪起來了:“這一天你都上哪去了,工資還發不發了,可都等著呢!”
於莉拿著聽筒,眼神在陳夢曉還有於婉林的身上轉了幾圈,每轉一圈,眼神就冰冷幾分。
於莉小聲地在電話裡說:“姑姑上家來了。”
胖子恍然:“原來是咱姑看你去了,那沒事兒了,你好好陪著她吧,我和他們說工資明兒再發。”
於莉自顧自的往下說:“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於騫也跟著呢?是不是還有槐花?”
“她帶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來。”
“連你都不認識,誰呀?”
於莉身邊的溫度終於降到了冰點,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他說他叫陳夢曉,你認識麼?”
就聽胖子那邊大叫一聲:“不好,高壓鍋爆炸了!”
然後,然後,聽筒裡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這魂淡,他把電話,掛、掛了?!
於莉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抄起那電話,就要往地上砸!
於婉林跟陳夢琪一左一右攔住了她:“媽,你別嚇我!”
另一個喊的是:“不能啊,這電話一千多塊錢呢!”
於莉十分抓狂,她非常想不管不顧,想好好放肆一回。
可是,都什麼時候了,你管這個破電話多少錢呢?!
於婉林連忙搶下了電話,好生放下,對她說:“你要實在有氣,就去把那花瓶砸了,那麼醜,肯定不值幾個錢。”
於莉鼻孔裡差點噴出煙來,那花瓶能買好幾個電話了,那是古董……
說到這古董,也是胖子這一兩年開始倒騰的。
他非說他跟一個大教授學了考古。
實際上,就是在星露谷裡把考古技能給練到了滿級而已。
這個原本在遊戲裡只能挖古代種子,矮人卷軸,雞雕像、詭異玩偶……
之類的隱藏文物和古物,讓玩家瞭解星露谷的歷史和文化的技能。
到了胖子手中,卻成了教他學習和鑑別文物真偽的技能。
但是他入行卻比較晚了。
我們國家第一波“古董熱”出現在1980年。那時候文物開始受到重視,人們對文物的收藏喜愛也開始復甦,各種文物漸漸開始出現在市場上,古董熱也隨之出現。
後來聽收藏界的一些大咖講,最適合撿大漏的時候是80-81年之間。
那時候熱情剛被點燃,專業性卻不敢恭維。
魚龍混雜,很多人甚至意識不到這些東西的價值。
像《小酒館》那個電視劇裡,徐慧珍、蔡全無頭一次倒騰黃花梨就在那個時候。
京城這地方,天子腳下,清完了之後很多吃鐵桿莊稼的,為了維持過去那種驕縱奢侈的生活。
不得不把家傳的這些東西拿出來變賣。
甚至就連原本好些宮裡的東西,都大量流向了民間。
因此,在這個時候,上琉璃廠是可能淘到寶貝的。
有人說了,怎麼不上大名鼎鼎的潘家園啊?那是因為潘家園92年才開業呢。
琉璃廠過去是專門為皇帝舉辦大婚時候,製作禮物的生產工廠,後來漸漸轉化為文化街。
在民國期間,進行了詳細的劃分。
即:以南新華街為界,分為東琉璃廠跟西琉璃廠。
東琉璃廠以古董文物、珠寶玉器為主;西琉璃廠以書肆紙行、字畫碑帖鋪為主。
這瓶子就是胖子從東琉璃廠淘回來的。
不是什麼大漏,清晚期的東西,叫醴陵瓷。
為什麼買這個瓶子呢,您各位還記得胖子第一次跟婁曉娥喝酒,說人家德化白瓷的酒盅是黃色的,調戲人家那事麼?
什麼叫大戶人家?這就是了,婁曉娥家連普通喝酒的杯子都是白釉瓷器。
當然了,這杯子是福建德化窯的,但可不是什麼古董,是他們幾年前才燒製的;
但是列位,那個年月,六幾年,成套的白釉瓷器,普通人家就是有錢你也沒處買去呀!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胖子才想著往自己家也倒騰幾件古董瓷器。
這件醴陵瓷瓶就是他值得紀念的第一次。
這瓶子就是釉下的青花把中間的葉脈留白,然後用青花料去刷,葉脈花瓣裡面都有白筋,是秋葵花……
後來胖子真找大學教授給看過,說這應該是醴陵窯的一件代表器物。
但是價格並不高,也就值個幾千塊錢。
不過即使是這樣,胖子也很滿足了。
他買這瓶子才花了200塊錢,那賣家雖然知道這是個古董,但是看不出來,只能賤賣。
胖子憑藉著這個考古技能,後來陸續又淘回來幾件東西。
比如一對民國時期的五彩帽筒。
這東西顧名思義,就是放帽子使的。
但放的可不是一般帽子,而是官帽。後來才漸漸淪落為擺件。
這對帽筒的價格跟那醴陵窯的瓶子差不多,也就值個五六千塊錢,但可都是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