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殿。

“啟稟陛下,刑部尚書蔡元培在外求見陛下。”

小太監一邊行禮,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今日的明和殿內外,所有人都如驚弓之鳥一般,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小了許多,好像生怕觸了什麼黴頭。

聽到小太監的話,原本臉色已經逐漸開始緩和的朱元璋突然又沉下了臉色,擺了擺手,示意宣蔡元培覲見。

說來他也奇怪,本應該是第一個進宮告狀的蔡元培,卻是姍姍來遲,成了最後一個來的人。

很快,刑部尚書蔡元培便快步走入了後殿,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像是一夜之間白了頭。

喪子之痛,換作任何一個父親,恐怕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何況蔡元培還是老來得子,十分不易。

不過此時看著由於喪子之痛而萎靡不振的蔡元培,朱元璋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絲同情。

“微臣蔡元培,參見陛下。”

蔡元培一邊行著禮,一邊哭喪著臉跪在了地上,滿臉痛苦。

“何事?!”

朱元璋直勾勾的看著蔡元培,沉聲問了一句。

明知故問。

果然,聽到朱元璋這句話的蔡元培不由得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朱元璋,瞬間老淚縱橫。

“啟稟陛下,您可得為老臣做主啊!”

“您是知道的,老臣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老來得子,本就是上天眷顧,可是如今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慘死於太孫殿下之手!”

“如果陛下不能給老臣一個說法,老臣今日就跪在這裡不起了!”

蔡元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臉上滿是沉痛之色。

“在你之前,已經有很多人來為你兒子伸張正義了,但全都被朕打發走了,可朕不明白的是,你為何偏偏是最後一個出現的?”

“莫不是心中有愧,自知你兒子是罪有應得?”

朱元璋冷冷的看著蔡元培,面無表情的問道。

“陛下,冤枉啊!”

“老臣只是聽聞犬子慘死,一時悲痛,暈厥了而已,醒來之後就匆匆入宮了啊!”

“犬子雖頑劣,但只是平日裡不務正業而已,罪不至死啊!”

“難道就因為行兇者是當朝太孫嗎?”

蔡元培愣了一下,緊接著再次哭訴著說道,滿臉的委屈。

“放肆!”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當朕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既然知道得子不易,平日裡就該好好教導,可你教出個什麼東西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還想包庇他到幾時?!”

朱元璋拍案而起,憤怒的瞪著蔡元培問道。

“陛下,您這是何意?!”

蔡元培愣了一下,茫然的問道,臉上佈滿淚痕,從進入大殿之後哭泣就沒停過。

朱元璋滿臉憤怒,當下就將那份密檔之中所列的罪證隨便摘了幾條說了出來。

聽完朱元璋的話,蔡元培渾身一震,面如死灰,雖然眼眶中依舊滿是淚花,卻再也哭不出來了。

“朕已經派錦衣衛去查了,一旦確認以上罪證全部屬實,別說你兒子了,連你自己都逃不過!”

“三年來,那些惡事,一樁樁,一件件,你敢說你毫不知情,你敢拍著胸脯說不是你從中包庇?!”

“否則怎麼可能瞞得住那麼多人!而且還瞞了那麼久!蔡元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罔上!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枉費朕平日裡那麼信任你!”

朱元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蔡元培,憤怒的斥責道。

不得不說,蔡元培上任刑部尚書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辭辛勞,所言所行都被朱元璋看在眼裡,所以漸漸得到了重用,十分受朱元璋器重。

可是朱元璋萬萬沒有想到,蔡元培為了那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居然利用職務之便知法犯法,欺上瞞下,縱容自己的兒子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蔡元培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任憑眼角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卻是一句辯解都再也說不出口,原本充滿喪子之痛的臉上,此時已經滿是自責和懊悔。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朱元璋看著沉默不語的蔡元培,遲疑良久,再次開口問道。

“老臣...”

“無話可說...”

蔡元培哭喪著臉,喃喃自語著說了一句,看起來似乎已經生無可戀。

他這一句話說出口,其實相當於已經承認了兒子所犯的那些惡事!

“來人!”

朱元璋嘆了口氣,沉聲說了一句。

聽到話音,羽林衛大統領郭英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刑部尚書蔡元培,育子無方,翫忽職守,本該重罰,但念及多年來對朝廷忠心不二,其子也已伏法,故而饒其性命,撤去刑部尚書一職,發配邊疆!”

朱元璋最後看了蔡元培一眼,遲疑了一下,轉身背對著痛不欲生的蔡元培,一字一句的說道。

“遵旨!”

郭英愣了一下,急忙恭敬地答應了一聲。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蔡元培,整個人幾乎已經垮了,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緊接著,郭英便親手取下了蔡元培的官帽,然後下令手下直接架起了渾身癱軟的蔡元培,拖著向殿外走去。

朱元璋閉上了眼睛,眉宇之間似乎閃過了一絲無奈。

“陛下...老臣錯了...”

“您的恩德,只能等老臣下輩子再來還了...”

這時,蔡元培充滿悔恨的話音隱約從殿外傳了進來。

他是個好官,但也正是因為他的位高權重,才讓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

流離宮。

此時的後殿內,正值歌舞昇平之時,朱允熥慵懶的躺在床榻上,幾名紫衣婢女嬉笑著服侍在一旁,各司其職。

朱允熥一手端著一隻酒杯,一手摟著一名紫衣婢女,正在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歌舞,嘴角帶著一絲愜意的微笑。

紫寧和琉璃分別坐在床榻兩側。

對於眼前這番場景,紫寧早就習以為常,可是琉璃卻是坐立難安,尤其是看到朱允熥臉上的那抹陶醉的神情之時,臉上時不時的會閃過一絲緊張。

或許她是在擔心,自己終有一日也會像那些紫衣婢女一樣,成為朱允熥的“玩物”。

因為從她被救回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朱允熥救她,就是因為垂涎她的美色,當時包廂中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而更重要的那個一個字的原因,她實在羞於啟齒。

她不知道自己今後會有什麼樣的遭遇,或許,只是從一個虎口脫離,卻又進入了另一個同樣無法脫離的狼窩。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紅鳶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紅鳶去而復返,朱元璋坐起了身,叫停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婢女,擺手示意所有紫衣婢女全都退了下去,然後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此時的他,跟剛才那個沉浸在享樂當中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不同的兩個人。

或許是因為他的骨子裡,還殘留著“朱允熥”原本的那絲紈絝習氣。

紫寧也起身帶著琉璃緩緩離開了大殿,不過琉璃在離開之前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朱允熥一眼,看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朱允熥,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疑惑。

“怎麼樣?”

朱允熥看向了紅鳶,隨口問道。

“刑部尚書蔡元培已經去過明和殿,羽林衛傳出訊息,陛下不但嚴厲斥責了蔡元培,還直接撤了他的尚書之職,蔡家一家老小,全部發配充軍!”

紅鳶拱手一禮,恭敬地說道。

聽到紅鳶的回答,朱允熥挑了挑眉毛,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冷笑。

原本殺蔡平津只是他一時興起,並非在京都這盤棋局謀劃之中,不過就在蔡平津死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突發奇想,既然頂著一個殺人的罪名,那就不如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攪一攪京都的這一池水!

他想看看,究竟會有多少人自己跳出來!

只要這個時候有人敢跳出來,那就會不自覺的落入這個圈套,到時候不用他刻意挑唆,以朱元璋多疑的性格,一定會將整件事和爭儲奪嫡聯絡在一起!

而以他的推斷來看,最坐不住的,一定是錦繡宮裡的那兩位!

即便朱允炆能沉得住氣,那個惡毒的女人絕對不會錯失這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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