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淪落成如此模樣,那是因為久試不中的緣故,家裡的田產都被變賣的差不多了。

而對於那些絕大多數都是豪紳出身的文人來說,他們可對這個保鄉軍沒有一點好感,甚至不少人此前還被“馮扒皮”登門拜訪過。

因此,這第一屆的“科舉”場面顯得極為冷清,響應者寥寥無幾。

除了有七八名實在吃不起飯的窮書生一咬牙前來報考外,整個考場的監考官比考生還多...

據說,一旦透過考試,便能火速赴任,不但有官當,還有銀子拿。

這麼大的誘惑下,他們也懶得管這科舉的“合法”性問題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考生在看了試題後卻是瞠目結舌,小小的腦袋中滿是大大的疑惑。

左玉清眉頭緊鎖,看著眼前的試卷陷入了沉思之中...

選擇題一:

汝為一縣之尊,忽有流寇興風作浪,縣中兵勇老弱不堪,難委大任,然隔壁知縣王大有表示願率兵勇前來支援,此時該當如何?

甲:讓王大有滾回去。

乙:重金收買流寇,讓他們去隔壁縣作亂。

丙:在火速稟報上級的同時,與王大有一同剿賊。

丁:以縣尊之威招募鄉勇抗賊,等待上級命令。

.....

“這是什麼鬼試題...”

左玉清一邊嘟囔著,一遍又將題目仔細咀嚼了幾遍,臉上逐漸出現凝重之色。

此題看似簡單,實則卻不是那麼好答的啊...

這縣中有流寇作亂,按理來說應該派出兵勇絞殺,只是這裡已經設定了兵勇老弱不堪,無法作戰的情形。

隔壁的王大有倒是願意來幫忙,可若是同意了,難免有僭越之嫌,且落人把柄。

很容易被扣上一個結黨營私的帽子。

因此,甲和乙這兩個選擇不用考慮.再刨去丙之後,便只剩下了一個比較符合程式的丁。

琢磨了片刻後,左玉清胸中已然有了答案...

這回的科舉考試中,諸如此類的題目足足有數十道,有的是測試考生的政治敏感性,有的是測試應變能力.責任心.是否體恤民情以及邏輯思維和服從性測試。

另有一些算數和基礎的格物之道與施政策論。

眾考生苦讀了多年的聖賢書,到頭來卻發現人家根本不考這個。

反而平時那些喜歡算術.通史.格物.農桑的考生具有相當大的優勢。

徐晉要招的是願意深入基層.能辦實事的官吏,因此所有考題皆是從現實角度出發,並沒有四書五經中的長篇大論。

第一屆科舉很快結束,本次共錄取了四名考生,由於試題較為簡單,錄取率達到一半。

思明府城中張榜處,觀者寥寥無幾,衣衫襤褸的左玉清湊上去仔細一看,竟欣喜發現自已的名字出現在榜上。

而且還是“甲等第一名。”!

激動難耐的他立刻一路狂奔,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家人。

誰料,脾性潑辣的胖婆娘聞言後卻只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還甲等第一...有甚鳥用?\"

“我且問你,這回應考的人有多少?”

左玉清臉一紅,訕笑道:

“數十人還是有的...”

“放你孃的屁!”

胖婆娘雙手叉腰,尖酸刻薄的話帶著唾沫星子噴湧而出:

“老孃早就打聽了,這回的考生連你在內一共才才八個!”

她用食指狠狠的懟了懟左玉清的腦袋,罵道:

“早就讓你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你可倒好,竟然偷偷跑去,簡直是想當官當瘋了!”

話音未畢,胖婆娘一屁股坐在地上乾嚎了起來:

“這個挨千刀的...萬一朝廷打過來...你死了倒落個痛快...可叫我們娘三怎麼活呀....”

此時,兩個被驚醒的幼童也哇哇大哭,三人的嚎聲頓時此起彼伏...

左玉清對這場面頭疼無比,卻不敢對這胖婆娘發火,一旦打起來,就憑他這小身板還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月娘勿慮,依為夫看,這保鄉軍不是那麼容易被剿滅的...”

胖婆娘一聽這話,聲音又高了幾個八度。

連內屋的老爺子都被吵醒了,在瞭解完前因後果後,當即怒不可遏,揮舞著柺杖就要撲上去教訓自已的兒子。

“逆子!為父供你讀書是為了出人頭地,博取功名。”

“你可倒好,竟敢去考那保鄉軍的勞什子科舉,真是個短命鬼!”

左玉清一陣頭大,又不敢與老父爭辯,只好在屋內閃躲騰挪,來躲避身後那根包漿柺杖。

好不容易捱過今夜,結果清晨時分,家中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張屠戶拎著二兩豬肉,樂呵呵的推開了左家的破門,結果一看見自已這個窮酸女婿後,臉色頓時陰雲密佈。

“你這廝,不去尋找活計,整日躺在家中卻是為何?”

“月娘跟了你這個喪門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左玉清尷尬一笑,在膀大腰圓的岳父面前絲毫不敢頂撞,這父女倆一個賽一個兇悍,實在不是自已得罪的起的。

張屠夫對自已這個女婿氣不打一處來,結果此時月娘又給他告了一遍狀。

“甚?”

“你這喪門星,真是想做官想瘋了!”

張屠夫勃然大怒,擼起袖子便撲了過來,嘴裡唸唸有詞:

“虧你還是讀書人,你死了倒好,不要連累我家月娘!”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看見兇悍的岳父氣勢洶洶的朝自已衝來,左玉清頓時大驚,連忙故技重施,兩人在家裡玩起了秦王繞柱。

就在此時,只見一隊披甲軍士踏進院子,身後還跟著兩名牽著一匹馬的吏員。

“哪個是左玉清?”

領頭的隊統不怒而威,瞥了眼屋內的亂象後頓時眉頭緊鎖。

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家中無故打鬥,成何體統?

張屠戶一愣,待看見外面的甲士後連忙陪笑道:

“軍爺有何貴幹?”

“你就是左玉清?”

隊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瞅這袒胸露乳的模樣也不像個書生啊。

“正是在下!”

左玉清連忙從地上將那隻鞋撿起穿上,隨後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方巾,他心中不由大喜,原來是救兵來了。

“嗯...”

保鄉軍隊統確認無誤後抱拳道:

“汝為今科狀元,按例應即刻啟程去吏部報道,不得有誤。”

說完,幾名軍士便不由分說將一顆大紅花給左玉清戴上,然後奉上一盤銀子:

“這是大將軍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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