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大同把四人從瞿山召了回來。他對四人介紹了任務安排:進行山匪預警。

沙河村隸屬北涼府向陽縣,位於陳國北部邊境。在北線,陳國與金國

以黃河為界,隔河對峙。

由沙河村徑直向北,翻過瞿山幾道山嶺,便可到達黃河!然而山中並沒有路。若要到達黃河,須自沙河村先向西走十五里,再折向北行十里地,經過兩岸崇山峻嶺的狹窄的茶馬古道。

這茶馬古道的某處山谷中,有一處山頭名曰黑風寨,這便是離沙河村最近的山匪的老巢。

接手村長交給的任務之後,趙大同便把四人召集到了一起。趙大同提出行動目標:對清風寨進行偵查。

接下來便研究行動方案。傳說中上清風寨只有一條路,必須先入茶馬古道,而後經過寨口上山。清風寨寨口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從寨口登山,無疑走不通。但是沒有路的地方,他們能走出路。五人由村子向北徑直進入瞿山,爬過幾道山嶺後轉向西行,翻山越嶺來到清風寨山谷。清風寨主峰高數百米,從山谷向上看,山崖峭壁林立,山石陡峭。

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五人用登山繩索配合相互協作,一路攀巖,終於成功登上了清風寨。

五人從峭壁上來,躲在灌木叢中觀察。這清風寨的情況讓趙大同大跌眼鏡。他估測中這黑風寨的場面應該類比水泊梁山,有高大輝煌的建築聚義廳,有烏泱烏泱的漢子,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而眼前所見,是兩排破落的石房,有幾間已經因年久失修,屋頂塌落,成為斷壁殘垣……透過石房的窗戶,藉著房內微弱的燭光,看到幾個頹廢的山匪或者發呆,或者躺在床板上睡覺。這山匪的日子也這麼清貧???亦或這不是山匪?

趙大同命令四人原地不動,他一個人走出灌木叢,藉著夜色,偵查清風寨。

趙大同正潛伏在最大的一間石房窗邊的雜草中,觀察屋內山賊聊天。

"大哥,餘糧不多了,該下山了!",有人說道。

"嗯",大當家葛無憂點點頭,應了聲。清風寨的家底他最清楚,山匪家也沒餘糧了。他早就擔心糧食問題,還好捱到了這秋收光景。換平時,下山也搶不到糧的。這附近幾個村子的窮鬼們家裡的米缸和錢袋子比臉還乾淨,白費那功夫還不如去搞兩頭野豬。

"是該行動了,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葛無憂補充道,他正疲憊地半躺在一個沙發上。這些日子他聽到了不少抱怨。

"大哥,這也不能怪兄弟們,畢竟餓著肚子,誰也不好受……",說話的是二當家盧俊義。

"我明白",葛無憂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繼續說下去,他對二當家說道,"明天你帶人下山!"

二當家突然感覺感覺渾身一顫,他早已料到葛無憂如此安排。好久以來清風寨的日子黃鼠狼過年,一天不如一天,山上的兄弟們越來越討厭集體行動。因為搶不來多少糧食,搶來的物資還要先上交,被大當家揩完油水,兄弟們分不到三瓜倆棗。

這群山匪一算賬,參與集體行動還不如私自下山,或者三兩個人小團體搞點偷雞摸狗私下分了。

"大哥,我這幾天感冒發燒一直咳嗽,讓老三去吧!"。盧俊義並不想下山。他目前只想拆臺,拆掉大當家取而代之。

然後一陣沉默。這年頭,土匪下山不僅收益低,危險度也越來越高。附近的村民非常窮,非常窮的結果就是他們會拼死保護僅剩的一點米,嗯真的會拼命,不是一嚇唬就可以了。哪怕殺人,許多村民也不怕,寧可拼命護到死也不願放棄半斤米!

沉默許久,三當家白順終於開口道,"好我去,不就是下山嗎,明天我帶兄弟下山!"。

大當家和二當家都對老三的爽快有點意外。他們立馬同意了由三當家白順執行下山行動。

葛無憂對二當家說道,"那你聯絡鄭師爺,明天午後把官府那份送過去!"

"好",二當家答應道!

給官府送糧?對!要給衙門交份子啊。山匪也怕衙門,交糧換平安,心裡踏實!今年的份子已經拖了衙門幾個月了!鄭師爺多次派人來催促過,已經快到了撕破臉的邊緣,明天搶來糧,直接把官府那份送過去,也省得往山上折騰了……

這就是山大王葛無憂面臨的局面,葛無憂越來越有心無力了。他年輕時意氣風發地上山,他曾發誓要做天下最牛的山匪,他甚至一度盤算過搶了向陽縣城。後來冒出個青龍山,把他的地盤擠壓到僅有附近幾個窮村子。搶不來多少東西,還要給衙門交份子。兄弟們人心都散了。有點能力的都跑了,唉,愁人。關鍵是葛無憂不年輕了,身體越來越衰弱,他還不時感覺出二當家的虎視眈眈……

三當家白順其實也不願意下山。他這次痛快領命其實另有目的。他最新的兩任壓寨夫人,這段時間相繼被他失手打死了。他要下山搞兩個壓寨夫人。

在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轉了七八圈後,趙大同終於確認,這山匪就居住在七八間石房中。大概三十人的規模。

約大半個時辰後,他和四人匯合。

"跟我來",他低聲命令道。

四人很驚訝,他們發現不是原路返回,而是走寨口下山。

趙大同偵查中發現,清風寨幾乎沒有崗哨,幾乎處於不設防狀態,也許是和官府有勾結,確實沒什麼安全威脅,也許是大當家說的,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一個個無組織無紀律。畢竟執勤是個苦差事,哪有躺著睡大覺舒服。。。。

直他們走到一處拐角處,耳邊突然一串驢叫撕破夜空,把趙大同一行五人嚇得一激靈。

"臥槽,兄弟們提高警惕!沒注意這兒還有個馬棚"。

瞅了一眼,裡面大概三匹馬,四五頭驢子。這大概是清風寨的最優質的資產了……

"大哥,要不咱給騎走?",張發財提出建議。

李二牛王富貴孫大寶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們佃戶人家,買不起牲口,但是做夢都想過養幾個牲口,那樣翻地掘地就能省很大力氣了!

"你們會騎馬嗎?",趙大同問道。

四人相互瞅瞅,確實都不會。

"我也不會!",趙大同說道。

一路下山很順利,他們在半路和出寨口各發現了崗哨。然而這兩處崗哨或者在睡大覺,或者發呆,即便一行人在他們旁邊經過,他們也沒有發現異常。

五人回到村子已是寅時。孫大寶已是孤兒,家中空空,他們今晚入住孫大寶家。

睡前趙大同召開會議。總結了今晚的偵查行動,總的來說,收穫頗豐,偵查到了黑風寨地貌,偵查到了山匪明天下山打劫的訊息,且極有可能是沙河村。另外,偵查中遇到了清風寨崗哨鬆懈,形同虛設的現象。

趙大同要求全體人員以此為戒。他警醒說,實戰中遇到此類崗哨,必然導致戰況失利!

此時已臨近天亮。趙大同提出為了應對明天清風寨山匪下山,必須進特別準備,五人立刻進入戰時狀態,趙大同擔任行動組長。

然後,由張發財警戒。時間倉促,其餘四人抓緊休息!務必辰時前外出,對沙河村佈防預警!

趙大同四人擠在一張床板上,倒頭呼呼就睡。張發財按照這些日子的訓練要求,以筆直的軍姿在門口站崗警戒,待到辰時喊醒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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