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遙是要過來把太平從琉球王手裡搶走的。

對於琉璃王這樣上沒老下沒小的男人來說,要激起他的恨意,只能是奪妻之仇了。

可太平如今還不是他的妻子。

但這世間遠比有奪妻更讓人恨的。

比如--還沒到手的白月光。

太平如今就是琉球王心裡的還沒到手的白月光。

對於琉球王而言, 太平的美色和見識的確誤人。

琉球王看上了翎遙手下的太平,把人‘請’進了府中‘照顧’,翎遙來要人,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場戲。

琉球王定然是調查過太平身世的,但早在六年前,翎遙就準備好了一份假的身世供他們使用。

官方給出的假身世,那就是真身世。

所以琉球王調查出來的真相,只能是翎遙和太平給他編織的真相。

一個殘忍的,不近人情的,真相。

“王,太平知道您的心意,可您救了我,會給自己惹來大麻煩的。”

太平聲音中含著三分痛苦,三分糾結和三分感激,剩下的一分被翎遙扣下了,她怕太平驕傲。

琉球王把人救都救了,哪裡還會在乎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畢竟在琉球這個地方,他才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他不去找別人麻煩都是他善良了。

“什麼大麻煩?哪裡有大麻煩?這裡離皇宮十萬八千里遠,那翎遙一個女娃娃,還能來這裡親自抓你不成?

實話告訴你,別說她真到了什麼元嬰期,就是再來兩個元嬰期的修士,進了我們王府也是插翅難逃!”

翎遙沒想到這小小的琉球王府里居然還藏龍臥虎,好勝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是嗎?”

門無風自開,翎遙就這樣大咧咧的出現在了琉球王面前。

“主子?!”

太平驚慌失措,下意識就往琉球王身後躲。

琉球王看著面前明顯是個少女的美人眼中閃過一絲垂涎,但下一刻翎遙的鞭子就已經招呼上了。

他偏頭一躲,又順勢扯住了鞭子。

“你就是太平的主子,大夏唯一的長公主,翎遙?”

琉球王是沒把翎遙放在眼裡的,畢竟他手裡也不是沒有能人,不過都被藏起來以防萬一而已。

畢竟琉球這地方著實是易守難攻,一個難以預測的海難天災就足夠保護他們一方平安。

翎遙沒理會他,眼神落在太平身上,平靜道:“過來。”

太平瑟縮了一下,看看翎遙又趕緊看看琉球王,眼神滿是恐懼和祈求。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一個美人這樣的目光。

琉球王幾乎是立刻就擋在了太平面前,“太平如今已經是本王的人了,長公主不妨割愛?”

“哧--”翎遙一個沒忍住冷笑了出來,“割愛?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本公主相讓。她又算個什麼東西,還值得用愛一字?”

這話可謂是一下子啪啪啪啪打臉了兩個人。

“本公主的玩意,便是壞了,毀了,死了,也該是本公主說了算,何需你來越俎代庖?”

在得罪人這方面,沒人比翎遙更會。

“長公主當真是一帆風順慣了,看來明德帝沒教你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來人!”

琉球王是個男人,更是個追求者。

翎遙這般在他心愛之人面前折辱他的面子,為了自己的面子,更為了抱得美人歸,他自然是要給翎遙一個教訓。

哪知道,兩個呼吸過去,沒有一個人過來。

他的最後那一聲暴喝,好像一個笑話。

翎遙扔了手裡的鞭子,光是這一個動作就嚇得琉球王一個哆嗦,緊跟著把他手裡握著的那截鞭子也給扔了。

扔完了又後悔了,守衛暗衛都沒來,他手邊也沒有個趁手的武器,一會打起來--

“原本還以為你抓了我的人,好歹真有本事能把人從我手裡搶過去,可現在看來,你好像沒那個本事。

這個王府我不過隨便一招幻術就輕而易舉的進來了,真是好沒意思。

還以為,你這真的有比元嬰期更厲害的人可以跟我過過手呢。

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你在吹牛罷了。”

翎遙嘲諷完琉球王,又冷聲道:“太平,是你自己從他背後滾出來,還是我直接毒殺了你,你自己選。”

人總是要活著才有下一步的。

太平抬頭看了一眼琉球王,半晌還是自己挪了出來。

“太平!”琉球王不甘地抓住她的手腕。

翎遙最討厭這種戲碼,一點耐心都沒有,做了個平攤手掌,五指向上的動作,下一瞬,太平便口吐鮮血十分痛苦的跪倒在地。

“太平!太平你--”琉球王眼裡的關切不是假的。

但他再次看向翎遙眼裡的恨意也不是假的。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她有什麼錯!”

“她沒什麼錯,錯的是你,但你好歹是個王,本公主自然得給你留個面子不是。

行了,把你那眼神收回去吧,她死不了,但若是你再有什麼小動作,她可就真要死了。”

翎遙說完,停了催毒的動作。

“跟上我,若是再偷跑,你賭鬼父親,病重的母親,科考的哥哥,年幼的妹妹,可都得跟著你一同陪葬。”

這些家人自然是假的。

但若是有人去查就會發現的確有這麼一家子人。

這樣身份的好處就是,在外人面前,方便翎遙拿捏她們這些美人,從而利用她們做一些違心之事。

大夏人骨子裡的救贖感。

賭鬼的父親,病重的母親,年幼的兄弟,和破碎的她。

只要人長得美,再加上這悽慘的身世,沒有幾個人能忍住不心動。

要不是翎遙自己沒有那種感情需求,就憑她手下的美人和美男們,翎遙有時候自己都動心。

但動心歸動心,卻不會碰。

可美色她是不會拒絕的。

她一個女人都好色,何況是男人。

太平含著淚,咬牙跟上了翎遙。

直到走出好遠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把頭扭了回來,趁著翎遙沒注意,悄悄扔了一方絲帕。

絲帕自然是被琉球王追出來的時候撿回去了。

但不知道翎遙用了什麼辦法,她們出了王府大門就直接消失了,琉球王找不到半點蹤跡。

“真是--”

剩下的話他沒罵出口,不是不敢罵,是門口聚集的人有點多,他罵出來有損他的形象。

王府大門被關上了,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翎遙還是好心的,她走後一盞茶的時間,這些人就恢復正常了。

恢復正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

“王爺!是屬下等無用!那女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屬下等居然敵我不分了!”

看著烏泱泱跪在地上的眾人,這次琉球王倒是罵出來了。

“一群廢物!”

被揍成豬頭臉的守衛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難不成那位真是?!”

守衛被一腳踹開半米遠,“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咱們一點訊息都沒有?!最新請報上來不是說,最近來過地生面孔裡,只有螢時--”

琉球王地聲音戛然而止。

螢時。

螢時居然是她的。

難怪。

難怪她讓侍衛傳話說最大的財主來了,從三年前起,螢時的稅就佔了王府開支的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分成兩半,一半是大夏每年給他的俸祿,少得可憐但也不是完全沒用,另一半則是他自己的私產,錢不多但勉強夠用。

一想到他的大半身價都捏在翎遙和皇室手裡,他的背後驚起了冷汗。

“她是長公主,同時也是螢時的東家。

根據傳回來的訊息,東瀛沒了,是她秘密乾的,而她如今轉道琉球,上來就要大張旗鼓的修路,隨後太平逃出被本王所救--”

琉球王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有鬼。

這幾個巨大的坑。

但一邊是坑,坑對面卻是太平。

美人和地盤不斷在他腦子裡拉扯,終於在毒的作用下,美人佔了上風。

“在老子的地盤搞事,要是真讓她給跑了,以後真讓她登基當皇帝,還不得騎在老子頭上拉屎!”

但他是不可能造反的。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多兵馬,也養不起那麼多兵。

更知道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在海上,靠著這裡獨到的地理優勢才能當個逍遙王。

一旦到了大陸,他必死無疑。

“不能讓她活著走出這裡。”

琉球王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卻說太平跟著翎遙離開後直接用陣法回到了螢時據點。

“你這幾天的瞭解下來,琉球王來救你的機率有多大?”

翎遙沒有廢話。

太平跪坐在翎遙面前邊秀著茶藝邊回答:“百分之百,他會對您出手的。”

確認了這點,翎遙就放心了。

“這個戒指給你,裡面有你日後掌控王府所需要的東西,還缺什麼直接--”翎遙屈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太平自然明白這個意思。

“主子,王府裡不簡單,的確有修士,但那幾個修士日常卻不太聽琉球王的指揮。”

“修士嘛,自然要端著架子等人來求。”

“那幾個修士被藏起來了,我暫時還不清楚他們在哪裡,但這次他們沒出現,主子日後還是要小心。”

“放心,我死不了。”

這就是作為神女後裔和神女後備役的自信了。

天道不會讓她輕易死在一個凡人手上。

上輩子是她該歷的劫,這次則是重新開始了。

短短几天太平能做成這個樣子,已經是非常完美了。

不愧是天卡,確實讓翎遙有一種開掛的感覺。

“這幾天還要辛苦你給自己弄點傷出來,臉上別弄太重,雖然不會留疤,但也不好看了。”

翎遙是個很注重美感的人。

她身邊的人幾乎就沒有醜的。

曾經頹廢的明德帝不算。

“屬下心中有數。”

太平的技能點是善蠱惑人心,和權謀術,同婉兒差不多。

“行了,如今你回來了,該你接手的事情這幾天也好好接手,你可是對螢時很重要呢。”

太平的確是螢時裡重要的一環,但關於她的部分只有傳說,螢時內部是沒人見過她的。

只有處在同一時代的婉兒和太平相識。

所以螢時中關於太平的傳言都是婉兒來負責的。

“是。”

若說婉兒對翎遙除了自帶的衷心之外還帶著天長日久相處下來的感情。

那太平跟翎遙可完全沒有。

所以除了婉兒之外,天卡這些人對翎遙的態度都是公事公辦。

給婉兒放了假,翎遙身邊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雖然只有一天假,但也足夠讓翎遙覺得不習慣。

可見習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同樣不習慣的還有上官婉兒。

這六年來她幾乎從來沒有離開翎遙這麼久單獨行動,哪怕是放假,也是在宮中休息轉轉。

乍放假一天,她先是睡了一上午,下午便出門逛逛。

結果逛到什麼地方都想著給翎遙和太平買一份東西。

眼瞧著她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眼看就拿不下了,她乾脆也不逛了,直接回去了。

她一回來,正撞上太平和翎遙兩個公主對坐在桌子面前大眼瞪小眼。

“快快快,這是給你們倆買的禮物,好重,我快拿不動了。”

彷彿她剛剛健步如飛的動作是假的一般。

翎遙不接她這茬,太平倒是動了,拎著裙子站起身幫她分擔了一些。

當然,她分擔的那部分是她自己的那份。

翎遙的那份被婉兒死死抓在手裡,她摳都摳不開。

太平就知道上官婉兒那點小心思,也不拆穿她,拿了自己那一份就把東西放儲物戒裡了。

婉兒盯著她的儲物戒看了一會,拎著給翎遙買的東西生氣了。

“為什麼她有儲物戒我沒有啊!”

其實她有,但她就是看不得太平也有,而且還是個新的。

她要鬧了。

“為什麼她的那個是新的啊!”

“她的那個還是玫瑰花樣式的!”

“小白菜啊,地裡黃啊--跟著主子沒有糧啊--”

翎遙一臉黑線的看著她。

太平則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點子醋你也好意思吃。”翎遙嘴上嫌棄,實際上卻伸出了手示意她把自己的儲物戒拿過來。

婉兒屁顛顛的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交給翎遙,親眼看著她在儲物戒上刻了一朵薔薇花後這才心滿意足地誌得意滿地衝著太平哼哼兩聲,回自己房間去了。

“她在你們那的時候,在書中所說的,那位女帝,武曌面前,也這樣嗎?”

翎遙指著婉兒歡快的背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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