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小九視初見為神明，什麼都深信不疑
這皇家四兄弟在敘城會了面。
景沐陽對景沐昊在西霞山誅殺了南邦探子這事兒對他態度有所好轉，當然只是有好轉還沒到認同的地步。
當時查景沐昊，盡是些荒唐事，除了愛玩愛錢尤其愛女人，貪墨了一點三皇子指縫漏出來的銀子外，其他大錯倒是沒查到。
景沐陽雖然曾懷疑景沐昊在西霞山尾隨了初見，但他也沒有查到任何景沐昊真正實施過的證據，景沐昊一向怕他，那麼往死裡揍都沒有招，估計也就是在心裡覬覦沒敢下手。
既然景沐昊想立功為國效力，皇帝也願意給他機會，景沐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景沐昊是跟著太子屁股後面跑，不來煩他就行。
“小九，我們估計很快就會回京城，你要留在這裡？”四皇子與景沐陽小酌，父皇可沒有下令讓小九留在這裡。
“嗯，北塞政局動盪，情況不容樂觀。”景沐陽喝了一小口，北境的酒太烈，他不喜歡。
“聽說北塞王阿古拉病重，他的妻哥阿爾斯楞有意爭權，已經搶奪了不少部落，可是真的？”
“訊息是這麼傳來的，去年冬季遭連續暴雪，凍死了不少牛羊，今年又持續乾旱，持續高溫，此次蝗災北塞邊境幾座城幾近一半的牧場被毀，牛羊又不知被餓死了多少。
失去牧場失去牛羊的部落沒有生活來源就成了暴民，今年春季就已經開始暴亂了，現在只會更甚。”景沐陽雖然不在邊關，但他一直都有注意這些情況的。
“你估計他們會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搶，搶完東邊搶西邊，搶完你的搶他的，人性在溫飽面前從來就不值一提。”景沐陽嘆了口氣。
景沐陽的話在大幾天後便得到了應驗。
剛準備好要回京的另幾個皇子也是沒走成。
北塞邊境幾城蝗災嚴重，王庭路遠內亂不暇，百姓們流離失所。
而敘城蝗災，因著有大量糧食運過來賑災，朝廷有序的組織著重建。
兩個差不多的地理位置，北塞與凌音國的邊城都是種植與畜牧混合，只是北塞那邊王庭自顧不暇，因此比凌音國這邊災情要嚴重很多，還是景沐陽遞書把治蝗的方法與操作給那幾個城邦，他們才逐漸控制住蝗群。
畢竟那夏蝗確實是飛走去了敘城，可那秋蝗卻是已破土成群而出，如果不控制那就又將是另一輪蝗災的開始。
不過控制住蝗災不代表災難就過去了，王庭沒有賑災的糧，失去莊稼失去牧草失去牛羊的百姓漸漸不受控制，朝著最近的敘城而來。
而跟在難民之後的還有阿爾斯楞的鐵騎。
景沐陽得到訊息，阿古拉已經死了，阿爾斯楞成了北塞的新王，這個好戰的新王以往就喜歡挑戰各個部落首領，如今當了王，不僅沒有第一時間賑災，他也沒有那麼多資源賑災，於是慫恿加驅趕邊境的百姓去凌音國。
訊息傳回了京城，皇帝下令封關口，要把北塞的暴亂與內亂全都擋在邊境之外。
太子得了令，但景沐陽卻不配合，不僅如此，他還做了件讓大家都為之膽戰心驚的事情。
景沐陽命令大開關口，接收難民，稱北塞王庭放棄不要的百姓，只要安分守己，戰王會以他的名義出錢出資安頓進城的每一個人，但若為非作歹，一經查證殺無赦。
景沐陽就坐在城牆之上望著城牆下烏泱泱的難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這一批估計得有四五千。
城牆外，有精兵佈陣，城牆裡有不少粥棚，正在熬著香噴噴的粥。
關口城門是大開著的，難民們可以自行選擇進與不進。
太子幾人在城裡急得團團轉，這不是把暴亂往自己家裡引嗎？
“小九瘋了！皇命都不聽，抗旨不遵是要被砍頭的！”
“太子哥哥，這軍權也不在我們手裡，你看這裡誰聽我們的，我們也沒辦法啊，那小九像能聽得進勸的樣子嗎？他之前還送了不少糧食去臨東城呢。”五皇子在一旁叨叨。
“小九應該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四皇子其實也很擔心。
“四皇兄，這是有計劃就能一意孤行的事兒嗎？再說他一個凌音國的皇子瞎操心外邦的事幹什麼！他現在還是擔心一下父皇怎麼處置他吧，反正我已經飛書回去了，你偏袒他也沒用。
太子哥哥也已經向晉城發出指令，不用兩天晉城就會有兩萬將士過來，父皇估計也會派人過來，我們就守在敘城南邊。”
五皇子說的這意思四皇子明白，小九抗旨不遵獨霸軍權，這是把小九當成叛亂了，真不知道小九心裡怎麼想的。
景沐陽心裡怎麼想的？
其實他沒想太複雜，只是可憐那些難民罷了。阿爾斯楞衝著凌音衝著他而來，若是他不接收，那些難民就會成為兩軍交戰的炮灰。
*
有難民頂不住飢餓進城了，領到了那口糧，尤其是簽下了那身份文書，雖然不是凌音國皇帝下詔的，但是凌音國戰王的名號在他們眼裡一樣好使。
有得一個人踏出第一步，後面的也就自然而然動了起來，就這樣，連續了三四天，收了三五萬的難民，還沒打算封關口。
每一個進城的人都會領到五兩銀子，六十以上和十歲以下的還可以多領一兩，足夠他們重新開始生活了，而且還會有將士按戶送他們去文書上的地址。
“小九，三五萬可不是個小數，這邊境一共才十萬大軍，三五萬難民裡面哪怕只混進三五千裡應外合，敘城都不保！
更不用說現在敘城也是蝗災剛過，今年北境乾旱，恐怕全年都會顆粒無收，我們自己就已經在暴亂的邊緣了！你這是在胡鬧！”
四皇子坐立不安，那晉城過來的兩萬將士被景沐陽給徵了五千，太子氣得冒煙在那裡，還真沒想到晉城的兵也聽景沐陽的。
“不會，初見說普通老百姓都是想安定好好生活的，只有逼急了才會要命。我們給他們安排了後路，有路可退，也給了他們選擇的餘地。”
“初見說的是普通老百姓，你能確定過來的每一個難民都是普通老百姓？”
“不能，所以我把他們分散到周邊各地安頓，比如說一個村安置一兩戶，讓一個村的人盯著一兩戶，應該不成問題吧。
若是他們安居樂業，從此留在凌音國也不是不行，若是他們搗亂，恐怕不用朝廷出手，當地百姓就能制裁了他們！
四哥，你要對我們自己的百姓有信心。”
“分散安頓？”四皇子明顯愣了一下。
“對，初見說的，化整為零。”
“又是初見說的，不是，小九，你就不怕化零為整嗎？”四皇子都要抓狂了，這小九視初見為神明，什麼都深信不疑。
“怕，所以戰事不能持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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