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感覺自已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全身的經脈在膨脹,有什麼東西正在身體中覺醒,眼前一片朦朧,只能透過一點餘光看到被困在下方的蒼蒼。
從初見她起,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模樣,她該是高傲的,那種從骨子帶來的高傲,不該為了他一次次妥協。
身體的疼痛他不是不能忍受,這種痛不如當初為蒼蒼拔出怨氣的痛,只是心中酸酸脹脹的,經脈不斷膨脹,他難受的在空中翻了一個又一圈,狂躁的怒吼,卻無聲。
蒼蒼看著發瘋的祖龍,這種感覺太難受。
祖龍大笑一聲,突然飄蕩在半空,任由那些透明的絲線拉扯她的神識,神識掉落成藍色的星光,又來修補她的身軀,蒼蒼和星籬看呆了,這一刻,不死不滅,生不如死徹底在眼前具象化了。
突然間,蒼蒼覺得祖龍可憐,何等罪過,要關在這狹小的空間,無盡歲月,無法逃離。
祖龍雙手結著古老的法印,她輕聲吟唱,到腳踝的長髮隨風飄起,頭上的珍珠讓她更加的神秘莫測,若說神女應該是這個樣子,那天淵界中將無人可以比擬。她完全不顧行舟和痛苦萬分的意琅,任由雷聲轟鳴,雷電化成一縷縷的力量鑽進他們的身軀。
蒼蒼心疼的眉頭緊皺,雙拳緊握,甚至眼眶中有眼淚打轉,她忍不住抽泣出聲:“若是化龍如此痛苦,我情願他永遠是南海傲世一方的少年蛟龍。”
星籬來不及安慰,便感覺到鈍痛在身體蔓延。
隨著祖龍的吟唱聲越來越大,整個空間都回蕩著她古老的歌聲,星籬突然彎下腰,難受的躬身。
感受到她的異常,蒼蒼回過頭,看到一臉蒼白的星籬,她的額頭全是冷汗,蒼蒼抬頭看向半空中正在歷劫的意琅,突然明白過。
“該死的死蛇,阿離你怎麼樣?”
本來就是兩個弱雞,蒼蒼之前受過重傷,星籬又用了秘術,現在強撐已是極限,星籬對她搖搖頭。
祖龍大笑,蒼涼的聲音響起:“天不順我,我便逆天。”
狂風颳起,迷了蒼蒼的雙眼,她險些看不到半空中的行舟,顧不上太多,她才恢復的靈根之力注入到星籬的識海。
星籬抓住她的手,艱難的衝她搖搖頭,突然星籬被一股劇力拉扯,拉到了半空中,正在承受雷劫的意琅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痛苦的掙扎起來。
這一幕讓蒼蒼忘了流淚,甚至連癲狂的祖龍都歪過腦袋。
那些本來應該鑽進意琅身體中的靈力,開始鑽進星籬的身軀,有猩紅的絲線連結著她和意琅,意琅的痛苦她需要分擔,意琅的雷劫她同樣要受一半。
星籬突然嗤笑一聲,怪她當初沒有第一時間就解決了意琅,這是她的報應。
“啊~”星籬不比意琅和行舟,強大的蛇妖和強大的妖蛟,她是星辰樹神域的小公主,就算不受重視,也沒有受過這種痛苦,第一道雷電劈下來的時候,她感覺全身的骨頭碎裂,受不住痛苦的叫出了聲。
“阿籬。”蒼蒼往前爬了兩步,一股大力將她彈開,她眼中冒著淚光,半空中是她最重要的兩人,卻都在受著巨大的痛處,而她只能無能的哀吼,半空中的那個藍衣女子,她連衣角都夠不上。
星籬痛苦的哀嚎喚回了祖龍的意識,她歪著腦袋又恢復那幅木偶模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意琅,他本來順其自然享受雷劫,享受身體血肉崩裂的變化,沒有像行舟一樣,試圖逃離祖龍的控制。
可是聽到星籬的哀嚎聲,讓他突然覺得身體的變化異常難受,他開始掙扎試圖掙脫祖龍的控制。
祖龍來到星籬的身前,抬手撥動她身前連著意琅的猩紅絲線:“紅塵之力,夫妻同體,同氣連枝,呵呵,竟然還是對小夫妻。”
她的話只有蒼蒼聽見,星籬已經失去意識,如同提線木偶被掛在半空中。
突然一股大力向祖龍襲來,她退到一旁躲開掃向她的蛇尾,她低聲輕笑:“有趣有趣,竟然能掙脫我的束縛。”
星籬被一股力量拽到了意琅的前方,意琅龐大的身軀盤旋在星籬的上方,替她擋了一道又一道的雷劫。
脫離折磨的星籬終於恢復一點點意識,她抬頭,能看到她頭上漆黑泛著金光的蛇,蛇在慢慢的長出了角,這一刻她覺得,這條蛇也沒有那麼萬惡,只是全身還是痛,她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就這樣如同屍體的飄蕩在半空中。
蒼蒼看著半空中被一團藍色靈力包裹的行舟和掉在半空的星籬,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可是她以識海空蕩,用不出一絲靈力,她突然痛恨自已沒有好好修煉,前二十年在魔宮欺男霸女,若是,若是她努力認真一點,阿孃教給她的那些陣法,她現在不至於這麼無助。
半空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龍吼,吼聲吸引了蒼蒼和祖龍的注意力,藍色靈力籠罩下,一條巨大的銀龍幻影在裡面掙扎,他的毛髮龍鬚都是藍色的,就像這漫天的靈力一般。
蒼蒼艱難的站起身,伸手卻好像碰到了無形的牆。
“阿舟……”千萬不要有事,阿舟,若是他出事,那她怎辦?
祖龍全部注意力都被行舟吸引:“蠻荒古龍。”看著行舟的模樣,祖龍那掩不住的興奮,呆滯的模樣瞬間消散。
“我龍族竟然還有後,哈哈哈哈……”
突然她雙眸泛著藍色的煙火,似要看穿天地,行舟那方的雷電早就結束,這是蒼蒼見過最快的雷劫,只是她的心同那團藍色的靈力一般,不斷顫抖。
蒼蒼突然感覺有點冷,手指變得冰涼,她雙眼睜大,看著那團籠罩行舟的靈力慢慢凝結成霜花。
“咻”破空之聲震耳欲聾。
寒氣凌冽的長劍從霜花中破空而出,直直攻向祖龍,只是在離祖龍一步的時候,被一股靈量擋住。
祖龍伸手去碰澤水劍,澤水劍不斷劍鳴,卻無法傷害她,她口中還是吟唱古老的歌謠,半空中的藍色珠子動了起來。
霜花開始破碎,突然霜花炸開,銀衣少年手持澤水劍,站在冰花前,他透過祖龍看向蒼蒼,眼中是藏不住的柔情。他感受著身體中龐大力量,源源不斷的神力。
“蠻荒古龍血脈,你的父親在哪裡?哈哈哈哈哈哈,告訴我你父親在哪裡。”祖龍大笑,那些珠子圍著她,如同一個個小精靈般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