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怨氣祛除乾淨,靈根恢復生機,自然就好了,這非一朝一夕就可辦成的事情,我記得我們妖域有人魚一族居於深海,他們有一件至寶凝水仙露,東極妖域的靈樹一族有木靈之心,這兩樣至寶都是益於你的妖丹和她靈根之物,若能尋到,應該可以幫助她祛除怨氣,也利於你的妖丹恢復,如果這兩樣都不行……”
行莜拍拍兒子的肩膀,繼續道:“只能找神族了,只是神族慣來眼高於頂,與我們妖族極不對付,且我們不知道她出自那一族,若是看到神胎中有你的妖丹,可能恨不得捏碎吧。找到自己的族群可能會有人願意幫她,或許還有幽界,怨氣出自幽界,他們自然有辦法處理,只是幽界生靈不得入,那一步都是死局,你娘我沒有辦法咯,其中緣由造化靠你自己了。”
行莜說完轉身離開,剛準備離開時回頭丟了一把劍在行舟手上:“這是梵音劍,給這小丫頭吧,多少能抑制怨氣。”
說完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照水殿中。
行舟打量著梵音劍,在手上挽了個劍花,手感還不錯,和他的澤水劍有的一拼。
……
蒼蒼感覺自己掉到了一片虛無之地,天空灰灰暗暗的,沒有星辰也沒有月亮。
好像是蒼黃界,又不是蒼黃界。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周圍沒有任何生靈,寂靜得讓人心慌。
“蒼蒼。”
空中傳來悠遠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喚她。
她仔細聽,是阿孃。
“阿孃。”蒼蒼急得四處找聲源,可是那聲音好似無處不在。
“蒼蒼。”悠遠的聲音又傳來。
“阿爹。”是爹爹。
四周全是大霧,她看不清周圍的環境,聲音越來越急切有男有女,甚至聽到見歡見喜的哭鬧聲,半初姑姑也在喚她。
都在喚她,可她找不到他們。空間開始旋轉,慢慢變成一片虛無。
“花猴,快醒醒。”好討厭的聲音,讓她都聽不見阿孃的聲音了。
她拼命的奔跑,想躲開那個喚“花猴”的聲音,也想躲開越來越密集的大霧。
她想去尋找母親,腳下一空,她突然一腳踩空,落入山崖,一抹銀色出現在眼簾。
巨大的龍嘴張開,準備將她吞吃入腹。
“阿孃。”
蒼蒼坐起身,額頭全是冷汗,她輕輕撫摸心口喘著粗氣,轉頭看到矗在床前的銀衣少年,嚇的往後又縮了縮。
“你在這幹嘛?”看到行舟她就想到剛剛巨大的龍嘴。
“哼哼,這是我的床。”
“哦。”她打量了一下確實不是昨天住的地方,是那死泥鰍的床。蒼蒼有些尷尬的起身。
準備回在研究研究傳音符。
行舟一直看著她起身出門,直到出了他的房間才開口喚住她。
“等等啊。”
蒼蒼有些煩躁的回頭:“又怎麼了?”回不了家的事情她自己還沒有捋清楚呢。
“接著,阿孃給的。”行舟將梵音劍隨意的丟給她。
劍?
她打量著手上的劍,劍身銀白色,劍柄鑲嵌水滴形狀的珍珠,雕刻蓮花紋,還刻有古老的符文,蒼蒼忍不住讚歎:“好美的劍。”
行舟上前,用她手上的梵音在她指尖劃過,鮮血滴入劍身,瞬間銀光大盛,劍身上還能看到蓮花靈紋。
“認主了,此劍名梵音,以後是你的了。”行舟用靈力將她手上的傷恢復。
“謝謝,我很喜歡。”難得的抬頭對上行舟給了他一個笑臉,認主的神器可以放在識海中。
神奇的是,梵音劍進入識海後居然直奔靈根,神劍的神力居然可以加固她爹的禁制,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是不是可以晚點死了?
“又不是我給的,我阿孃給的,對了這是銀蛟吐納修行之法,好好修煉過幾日帶你出去玩去。”行舟說完將法訣送入她的識海,順手敲了她一腦崩。
蒼蒼的笑臉瞬間垮下去,捂著額頭盯著行舟,怒道:“死泥鰍,別敲我額頭,再說你那麼弱,你帶我出去安全麼?哼……”
額頭都給她敲紅了,要不是打不過,真的想讓那條泥鰍知道知道她蒼黃小霸王的威力,邊走邊踹路邊的靈草。
後面還傳來了那條泥鰍討厭的笑聲:“花猴,好好修煉啊,我的妖丹可靠你了。”
蒼蒼仰天翻了個白眼,現在她十分後悔生辰那日手賤,手太賤,要去順阿爹的無妄。
回到自己的房間,蒼蒼將她生辰那日穿來的衣服整理好,這是阿爹給她準備的,她如今回不去了,從蒼黃界帶來的,竟然只有這一件衣服。
小心翼翼將衣服用靈力儲存好,再放入乾坤袋中。
也不知道她離開後阿爹阿孃怎麼樣了,他們都是神,會不會滿三界的找她。
一直都說三界,因為天淵界自從四分之後就在未有人踏足過,一百多年前魔神望舒想要開啟天淵界未成功,他再次被封印之後世間再無人知曉天淵界的面貌。
蒼蒼在窗前,透過結界看著湛藍的天空,白雲朵朵,還有靈鳥時不時的飛過。
總歸她現在是在天淵界,萬一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呢?
雖是自己安慰自己,但世間之事,誰能窺得未來之事?下一分下一秒之時她都不知道,何況未來呢。
她從乾坤袋中拿出傳音符,這是行舟畫的,紋路曲折複雜,試了試依舊不能聯絡到爹孃,嘆嘆氣,將傳音符收起。
雛鳥總有要翱翔天際一天,總不能一直做被父母照顧保護的籠中鳥。若能祛除靈根中的怨氣,不也是了卻了爹孃心中的執念麼?
她盤腿坐下,試了試死泥鰍給的法訣,果然對她有用了許多,吸納的靈力能夠運轉到妖丹中。
她不知道的是,傳音符可以跨界傳音,因為三界是天淵分離而來,就算分開靈力源仍舊一致。
可傳音符不能跨越十幾萬年的時光長河,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一整日她都在用行舟給的功法修煉,雖效果甚微,但是聊勝於無嘛。
第二日行舟就將怨氣的事情全盤告訴她,若是能找到凝水仙露的和靈樹之心,或許他們兩人還有的救。
他曾問她:“你知道你來自神族的哪一脈麼?”
蒼蒼愣住:“什麼哪一脈?”爹孃都是由人修煉而成的。
她只知道魔宮有一棵巨大的神樹,神樹有七彩神光,神樹的由來她不知,爹孃也沒告訴她。
爹孃從小就任由她自由自在,不管是修煉也好,還是看書,都不強求她,魔宮那麼大的藏書閣她就沒去過幾次。
在死泥鰍問她的時候,她無比悔恨,當年沒有多看點書。
行舟看她的神情肯定也不知道神域的事情,有時間再給她解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好修煉,過兩天帶你去玩?”
喜提蒼蒼一個白眼,她將自己的頭髮擼順,衝行舟遠去的背影怒吼:“你自己沒毛麼,你薅我的。”
說完才反應過來,死泥鰍,好像真的沒毛。
至此她有個執念,她非常好奇為什麼行舟有頭髮,好幾次想開口問,都沒成功。
這個執念落入心底,讓她每每想起都難以入眠。
一定有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可能是行舟安排過,自那之後照水殿的妖侍對蒼蒼更加的恭敬,甚至恭敬的稱呼她為“小女君”。
百歲的人類,可能在他們眼裡還是個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