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
救回來的姐弟倆找到家人了,是個老熟人。
路忍。
他現在已經不是軍訓時那個毛頭小子了,他真的擁有了自已的魔獸。
是一隻白毛獅子,一隻母獅子。
來的時候剛下了一窩崽子。
雲澗留了一隻,小傢伙白色的短短的絨毛,一雙藍寶石色的眼睛,和秋池的眼睛一個顏色。
留給秋池了。
阿虎不可能永遠陪著秋池玩鬧的,它傷好了就要跟著步星韻去歷練了。
聽步星韻說,快要放假了,他要帶著阿虎回去接朋友,來年一起回學校。
海納學院的學生都可以申請外出歷練的,保留學籍。
靳霜寒當上隊長了,手底下管著十幾號人。
塔巴爾也當上隊長了,手底下也有十幾號人。
倆人從隊友變對手了,每天卷生卷死的。
常笙歌傷好之後轉系了,不當叛逆小子氣死老子了。
他轉藥劑系去了,說是要研究出可以抵禦幻覺的藥劑。
市面上有類似的藥劑,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研製能夠隔絕幻覺的藥劑,從根源解決問題。
時卿傷也好了,他變得更忙了。
大部分時間都在訓練,雲澗老覺得他給自已的壓力太大了,要適當放鬆。
一開始勸過,但效果不大。
後來也就不管了,對自已來說恐怖甚至是變態的訓練,對時卿來說可能剛剛好。
君莫愁開始穿袈裟了,又不好好穿,總愛系在腰間,光膀子汗流浹背的到處溜達。
那個什麼星際比賽,君莫愁得了個季軍,冠軍是時卿。
他最近愛上了磨珠子,別管原本是什麼形狀,到他手裡轉一圈再出來就成圓滾滾的珠子了。
改頭換面了。
雲澗閒了就撿起他盤的珠子,搭配搭配,打個洞再收起來,等數量差不多了就穿成串。
他們現在都住在雲澗的小房子裡,一起守著這片很大又很小的田。
客廳的牆上,掛著六串珠子,什麼材質的都有,五個裡面找不出三個一樣的。
家裡沒人。
常笙歌,時卿,君莫愁都去上課了。
雲澗跟著萊斯利在打下手,原本是要跟著蘇杭的。
結果,雲澗一在,那不死樹就高興的吃不下飯了。
太影響他們組觀察了。
雲澗被調到了萊斯利院長手下,什麼都幹,什麼都管,就像是蓋房子時打地基多出的一塊磚。
哪裡需要去哪裡。
雲澗今天的任務是測量不死樹的高度。
它長高了,樹幹更粗了,枝丫也變多了,攻擊範圍更遠了。
臨時實驗室建的更遠了。
雲澗拿著一個專用測量儀,最大測量長度是一千米。
把一端埋在土裡,另一端揣在手裡。
“上去。”
不死樹伸出枝丫纏上雲澗的腰肢,帶著人往上。
雲澗原本有些恐高,但每隔一週就要這麼測一遍。
膽子早練出來了。
他甚至有閒心去觀察其他分支。
還是不長葉子。
下面同事們都仰著頭眺望,有羨慕,有代入自已的恐懼,有期待。
不死樹現在長得好高。
感覺過去好久了,還在往上升。
一扭頭,看見秋池帶著小貓大的小獅子在田裡巡邏。
小獅子頑皮的挖出他一顆芋頭。
下班了再收拾他倆。
秋池打了個噴嚏,一回頭看見裸露在外的芋頭,還有無辜賣萌的小獅子。
慌張的把小獅子扒拉到一旁,左看右看,像是在確定周圍有沒有人。
把芋頭埋回去了。
雲澗想,算了,埋回去了就好。
“雲澗,看看多少米了!”
下面有人在喊,距離太遠了,聽不清楚是誰的聲音。
其實說的什麼也聽不太清。
但左右就是問多高了。
雲澗調整調整量尺,凝神一看。
好傢伙,八百米高。
下週估摸能突破一千米大關了。
雲澗拍拍腰間結實的枝幹:“下去了。”
……
一下來雲澗就被圍住了,都在問他多高了多高了。
他挨個回答,八百,八百,足足八百米高。
蘇杭又問:“它長葉子了嗎?”
雲澗搖頭:“一片也沒有。”
蘇杭耷拉著肩膀,走了。
記不清具體是哪天開始,蘇杭每天都要問一遍,它長葉子了嗎?
雲澗不厭其煩的回答,一片葉子都沒有。
雲澗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葉子這麼執著,可能關係到他的研究方向吧。
張馳也問:“它今天想吃什麼口味的?”
“它說今天隨便。”
雲澗又胡謅,張馳垂頭喪氣的走了,都這麼久了還沒生出思維。
另一個研究組的研究物件都已經可以和人進行簡單的對話了。
這邊還在聽人胡謅。
可能是因為種下它的人是雲澗,它把雲澗劃到自已樹範圍了。
除了雲澗它誰都會攻擊。
不過隨著相處的時間不斷增加,研究員靠近它的話也不會被攻擊。
但是會被捉弄。
比如倒吊,比如絆你一腳,最過分也最刺激的就是給你來個高空彈跳。
讓你免費體驗高空彈跳和跳傘的快樂。
絕大部分人都體驗過高空彈跳的快樂了。
生不如死。
高空彈跳,有人喜歡。
跳跳床,也有人喜歡。
但兩者結合,沒人會喜歡。
所以到了後來,只要是需要近距離觀察的活,都交給雲澗了。
絲絲涼涼的感覺落在鼻尖。
雲澗仰頭去看。
其他人見他抬頭看,也跟著去看。
起初是一兩片,越來越大,成了指甲蓋大小的雪花。
有風吹過,雲澗緊緊衣領。
突然就下雪了。
“小云,你跟我來。”
雲澗回過頭,是萊斯利院長,現在也是他的老師。
萊斯利戴著黑色的紳士帽,穿著同色的大衣,還圍著一個格子圍。
是個很注意形象的潮流小老頭。
他站在不遠處,朝雲澗招手。
雲澗頂著風雪小跑過去。
他前段時間託老師買了一套恆溫板,他想給田裡都安裝一下,這樣冬天也不影響他種地了。
冬天糧食更加供不應求,霜寒那邊聽說戰爭又頻繁了。
入冬之後蟲族需要更多的食物,去維持生命。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冒冒失失的,跑慢點。”
“我物件說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有朝氣。”
雲澗這段時間確實面部表情多了些。
不是說以前就沒情緒,以前總是暗戳戳的情緒,面上不動聲色。
現在,表情多了,看著人就簡單了。
萊斯利知道學生談的物件是誰,但他對這些不會過多幹涉。
都是成年人了,不算是早戀。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空間囊,遞給雲澗:“這是你要的東西,都給你找齊了。”
“謝謝老師!不愧是您,我前兒剛跟您說了,今天就到手了!”
雲澗雀躍的接過空間囊,分出一縷精神力絲進去,滿滿當當的恆溫板。
足夠他給親親大寶貝們蓋溫室了。
下雪了,他要趕緊行動起來。
“老師,我回去蓋房子去啦!”
“慢一點,不缺這兩步的時間。”
雲澗沒回頭,舉起手臂擺手:“好٩(•̤̀ᵕ•̤́๑)ᵒᵏᵎᵎᵎᵎ”
然後,跑的更快了。
上班太無聊了,好像會吸人精氣神一般。
一下班,人一下子就鮮活起來了。
就像灰白照片突然有了色差。
素描畫一眨眼成了水彩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