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這三天班主任和老師如果不用監考的話是很輕鬆的,學校每年在學生畢業前按慣例都會組織一次考後聚會,經費由學校分擔一半,一半自然是學生分擔。

這種聚會內容也很簡單,吃吃喝喝表演才藝,然後順帶向暗戀物件表白罷了,三年的壓抑讓學生髮洩發洩也挺好的,。

下午把學生送進考場後,楊雲就跟著他姐東逛西逛買食品飲料還有租借裝置了,但是不能買含有酒精的飲品,誰知道那些青春期怪物喝醉後會發什麼瘋。

下午,高考結束,楊雲跟著他姐迎接那些考生,沒有楊雲想象裡有人歡呼雀躍,也沒有學生展現掙脫牢籠的興奮。就像是又一次平平常常的測驗,就像是整個高中平平常常的一天。

可能在人生的某一時刻,他們才會意識到,青春結束了吧。然後再用盡剩下的一生去懷念著再也回不去的時光時光。

會懷念嗎?

五點多的鬧鐘, 成堆的試卷, 拉練般的跑操。

被高度壓榨的假期, 怎麼也搞不懂的題目。

和朋友的閒聊嬉鬧。

甚至小賣部的汽水,一本藏起來的課外書。

都會是他們這輩子都懷念的。

十八歲中平凡而熱烈的一章。

在今天結束了。

青春兵荒馬亂 ,大家潦草離場。

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可是這些和楊雲無關,他只是一個角落裡發爛的橘子,那把旁人排開在外,一個人慢慢的在角落裡當著別人絢爛美好,又多愁善感的秦春時光的的背景板,甚至高考都與他無關,和他有個雞毛關係。

他的青春,是在講臺上那個喜歡留著長髮的姐姐,如果說別人是和自己青春告別,他也一樣,在與他姐姐告別。

在一張張試卷和一本本課本被拋向空中,如落葉飄落在地,就像下著一場大雪,壓抑著躁動的青春期怪物釋放著內心的情緒,咆哮聲蓋過了學校廣播裡的歌聲,如果仔細聽,還是能聽得見的,來自風裡的歌聲。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年,

一切在我心裡開的好皎潔,

現在倒計時也不剩幾天,

腳邊的紙片,

來不及去撿,

彷彿是快要衝破壓力的繭,

離校後大家又各自熬夜,

早上的黑眼圈,

課上的小睏倦,

一天一天又一天,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

好好地說聲再見,

遺憾感謝都回不去昨天,

我只想銘記這瞬間,

我們一起走過的光年。

……

楊雲站在一旁,耳邊是那些他不算熟悉的同學歡呼吶喊聲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歌聲,他開始也好像,也很想要朋友,也很想要融入那群少年少女。

站在不遠處維護秩序的王小惠,看著如同小時候躲在角落盯著她手裡的棒棒糖的表情,有些心痛,也有些欣慰。

那個喜歡躲在角落裡的男孩,以後也會主動去拿棒棒糖了吧。

……

“歐皓辰,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

一個穿著短裙仔細畫著妝的小姑娘唱完歌后,抓著最後的時間,向暗戀的少年告白,畢竟今天以後,各自離去,在人海茫茫。

聚會當然是在清空場地後的班級,十幾張桌子圍在教室中間,擺滿了水果零食還有小吃,那少女站在搬走教案的講臺上,握著話筒耳朵通紅的看著人群中的一人。

在幾個朋友的推搡起鬨下,那個叫歐皓辰的男孩站了起來,大聲的回答“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女孩捂著臉,哭著跑到臺下,被一群閨蜜安慰著

“誒,今晚有人睡不著覺嘍。”和姐姐坐在角落裡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幸災樂禍的說道,剛說完就被他姐敲了個板栗。

學生們起鬨著讓他上臺告白,那個男生拿著早已經準備好的花,走上講臺,拿起話筒,讓同學們安靜下來,然後開始唱歌做戰前吟唱,呵,還挺懂浪漫,趁這人家在唱歌,楊雲和姐姐打賭被表白的女生會不會答應,賭注是今晚的碗誰洗,看他一連串的操作,還有高大帥氣的歐皓辰,楊雲覺得穩了,事不關己的倆姐弟開始討論起誰的勝算大。

“李溪月,我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歐皓辰把花舉起,走到李溪月面前。李溪月正是那個短裙女孩的閨蜜,正在安慰朋友的她看見歐皓辰站在自己對面拿著花單膝下跪,一臉懵逼的看著別人望向自己,這瓜刺激啊,三角戀,楊雲手頭的瓜子磕得更快了,還不忘在拿一把遞給王小慧。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李溪月從懵逼裡清醒,一臉平靜的回答道。同學起鬨的更大聲了,如果能湊個五角戀,甚至六角戀,樂子可就大了。王小慧比了個耶,她贏了,楊雲無所謂,輸了就輸了,反正贏了也是他洗碗。

歐皓辰不甘的問:“是誰?”

表情帶著憤怒。

沒品,表白失敗還生起氣來了,楊雲便不再關注,掏出手機刷起了大長腿影片。

被不斷追問的李溪月伸手指向坐在角落裡的楊雲“我喜歡他,你死心了吧。”

此時班級裡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楊雲,而王小惠輕輕扯著楊雲衣角。

被眾人注視的楊雲滿臉問號,嗯?怎麼都看著自己,發生什麼事了?

李溪月走過來,對著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楊雲說道:“楊雲,我喜歡你,請做我男朋友吧!”

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孩,十分不解,這和他有個雞毛關係。怎麼還扯到他身上來了,他尋思著,他也沒和李溪月有什麼交際啊,楊雲看向王小惠尋求幫助,王小惠攤開手,表示愛莫能助,現場一度沉默。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向自己一直看不上的楊雲告白,感覺十分丟臉,強大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輸給楊雲,周圍同學討論聲也讓他感覺是被嘲笑,讓惱羞成怒的他攥緊花束,然後發洩式的摔向楊雲。

正在打著腹稿怎麼拒絕的楊雲並沒有注意到,一束花砸在了他姐臉上,直到姐姐的痛呼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扭頭,姐姐捂著流著血的臉,旁邊是一束散開的花。

楊雲驚慌失措的奔向王小惠,強制拉開他姐的雙手,仔細打量哪裡受了傷,王小慧皺著鼻子喝眉頭,淚水直流,混著鼻血滴落,染紅了衣領。

還好還好,沒有戳中眼睛,楊雲鬆了一口氣,在亂做一團的學生的幫助下,總算止住了鼻血。

楊雲扭頭,惡狠狠地看站在原地低頭如鵪鶉一般的歐皓辰,一步一步走去,王小慧知道楊雲想幹嘛,起身拉住楊雲的手,被楊雲甩開,又拉住,又甩開,王小惠大喊道“王雲!”

楊雲微笑著看向王小惠扭頭:“姐,別哭,我打完回家再給你寫檢討書。”

然後慢步變成奔跑,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楊雲的拳頭已經落到歐皓辰臉上,被打到在地的歐皓辰滿臉不可置信,楊雲正還想想在踢幾腳,就已經被被他姐喊著學生把他拉住,喊的喊哭的哭,躺在地上的躺在地上,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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