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什麼話？
眼看莫珍珍好奇，莫相也沒賣關子，慢條斯理的把話補全了。
“他說那李家不是個好地方，男盜女娼，弟弟肖想姐姐，沒有酒後失德，就是見那姑娘長得像是賢妃，這才下的手。”後來這小廝也沒得到什麼好，剛在外面嚷嚷開，就被李家的祖宗們給扎的魂飛魄散了。
莫珍珍把這些訊息聯絡在一起想了想，便明白了。
既然那說書先生的女兒沒死，必然是被人救了。後來皇宮裡多出了個和賢妃長得相似的女子，這女子還懷了孩子，這個孩子十有八九便是那李家嫡出次子的。
若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這一切便極有可能都是皇帝謀劃的，從把公主調換從皇子開始，可能從一開始，皇帝便做好了要讓安王死的準備了。
這一環扣一環，皇帝的謀劃縝密且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而莫珍珍手中卻半點籌碼都沒有。
安王，他連最後一點血脈親情都搭不上皇帝的。
越是在這裡面扒拉，莫珍珍越覺得是個泥潭，不管怎麼扒拉都扒拉不清。
看莫珍珍不說話了，莫相便教導她道。
“難得糊塗……有些事情，不必弄的太清楚，一件事兒裡，說不準摻和了許多事。無需深想太多，你只需要知道結果，以及達到你想要完成的目的便可以了。”
看莫珍珍那迷茫的眼中有了若有所思和對他的敬佩，莫相摸摸鬍鬚，笑的有幾分慈祥。
“我知道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不過既然我們已經成為父女，我總要教導你一些事情的。子女總要展翅高飛，我希望你是順遂的。”
莫珍珍會成為莫相的女兒實屬巧合，當時的她狀態特殊，日後換個世界，便不會再有這樣的‘好事’發生了。
但是這樣奇妙的命運牽扯卻讓兩個毫無關係的人有了父女的因果牽扯。
倆人之間的關係起於利益，但是如今，倒是有了那麼點溫情。
看著莫相那慈愛的神情，莫珍珍猶豫了片刻，還是做下了決定。
就像莫相所說的，她日後必然是要離開這份牽絆，去往另一個世界做任務的。
茫茫世界，她還是太稚嫩了些。在普通人中她是聰明人，但是在這些人尖子裡面，她就有些不夠看了。
既然現在有機會，那她為什麼不取取經呢？
所以莫珍珍也只是衡量了片刻便對莫相說出了她這次的任務。
其實這樣做很危險，因為她對這個世界的存在透露了未來，也展現出了她身上有利可圖的一面。
但是可能是如今的氣氛太好了，坐在這裡的莫相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親，她也有些感情用事。
等莫相聽完莫珍珍的敘述，知道了安王舉辦陰婚，事後新娘子幾百年後化成旱魃出墓為禍一方後，他也明白莫珍珍之前要做什麼了，臉色微微一變，呵斥一句。
“糊塗。”莫珍珍沒說她之前的想法，但是莫相跟在莫珍珍身邊，眼看著莫珍珍那段時間裡都做了什麼，聰明如他，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她想幹什麼。
在明白莫珍珍是想當這個陰婚的新娘時，莫相是真的生氣。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那種事情只要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你知道你要面臨什麼嗎？你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莫珍珍被莫相說的有些抬不起頭來，她當時覺得自己的做法沒問題，但是現在，在瞭解到這裡面的彎彎繞後，她便知曉自己天真了。
這件事背後的勢力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就算事兒真的被她辦成了，在她們破壞了陰婚後，也會有人把她們重新抓回去，按著頭把禮走完。
到那時她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接被封棺，就算她不會被這個世界抹殺，硬挺了幾百年，到時候她再出來，也將會是個只知道殺戮的旱魃。
任誰被關在黑屋子裡幾百年都要瘋，她不保證自己出來後不會變成報復社會的瘋子。
所以，就像莫相罵的那樣，她確實過於膽大妄為了。
不過好在莫相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就那兩句（只是對她只有那兩句），聽起來其實不痛不癢的。
等莫相罵完了，莫珍珍等了等後才討好的問。
“那爹爹，你說要怎麼辦才好？”
莫相瞪了她一眼，隨後語氣特別平淡的說。
“讓李家回老家種田去吧。”
啥？
莫珍珍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是了，她淨光顧著死磕安王和陰婚上了，撓頭對上皇權的無能為力，卻忘記了其實她還能處理掉李家。
皇帝佈下這麼大的局，為的不就是料理了李家嘛，若她能把李家……
只是莫珍珍沒高興兩秒就又洩氣了。
“李家是大將軍府，我一個後宅女子拿什麼和他家鬥。”
皇帝為什麼不敢明目張膽的把李家處理了，是因為李家安分守己沒有任何小辮子可以抓嗎？
當然不是！
李家的小辮子可多了，看看他們怎麼處理的那個說書的女兒就知道了，說殺人就殺人（雖然沒殺成），這家能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家？
皇帝這邊之所以動不了李家，不過是因為李家大軍在握罷了。
而且看看那位回來的殺神，莫珍珍隱約也明白為什麼皇帝那麼忌憚武將了。
靈異世界真的很不講道理，尤其是有神的世界，這東西誕生於信仰之中且無法被控制了，像是李家這種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弄出了個長著李家人臉的神明出來了。
這神明若是普通的神也就算了，若是形成第二個殺神……
感覺這個王朝要完，這簡直是填坑設定，逼著皇帝不得不和這幫武將家族對上。
這事兒越想越操蛋，有種給昏君洗白之感。
然而莫相的一句話卻點醒了莫珍珍。
“搞巫蠱陰婚祭拜邪神等迷信行為是大罪，造反同樣是大罪。”
造反？誰要造反？誣陷李家要造反？……
等等！
“安王是李家嫡次子的兒子。”莫珍珍猛然想到了這一茬，瞬間一條大致可行的辦法在她腦海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