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見
溫如蘭有些尷尬,她也察覺這父子兩關係僵硬,於是她朝謝言之溫聲說道,“你先回去吧,請老師的事情不急,我們先找找看。”
謝言之乖乖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就要退出去。
“等等。”
溫如蘭叫住他,示意謝言之拿走桌子上的傷藥。
“我讓小桃在院子裡給狗搭了一個窩,你可以出去看看。”
少年嗯了一聲,低垂的臉上嘴角彎了彎。
等人走了,溫如蘭才注意到謝嘉玉穿的是她給他挑的衣服。
這是一件是暗紅色的長袍,很襯他的膚色,外面是同色的披風,搭上一雙黑色的靴子,再配上那張清俊白皙的臉。
又俊又有氣場,殺傷力極大。
溫如蘭不由晃了晃神。
好傢伙,美男誘惑。
她回過神,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看見男人頭上戴的也是她送的簪子。
謝嘉玉也覺得好看嗎。
謝嘉玉本來神色平靜,看她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眼神閃了閃,不自覺微微紅了臉。
不過不是很明顯。
他們兩個人在有旁人在的時候還會自在一些,但是獨處時候,就很尷尬。
溫如蘭也不是很討厭他,就是覺得她還是看不透謝嘉玉,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
感覺這男人有人和沒人簡直就是兩個人。
有人的時候演技開大,沒人的時候又成了啞巴。
她腦子裡轉了好多話題,最後還是迴歸正事,“朱陽去拿兩位少爺小姐院裡的下人了,我覺得他們都沒必要留了,你覺得呢?”
她故意問道。
謝嘉玉本來就和她坐的很近,兩人這樣說話,彼此的一呼一吸都能感覺到。
他回答道,“你做主就好。”
溫如蘭就笑,“讓朱陽直接發賣了吧。再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就行了。”
謝嘉玉嗯了一聲。
溫如蘭受不了這種氣氛,謝嘉玉不是經常避著她嗎,怎麼還不走。
她還是主動出擊。
她站起來,拿了一件白色的厚厚的披風繫上,又拿了一把傘,對男人笑道,“窩在屋裡一天了,我陪你走到前院,正好活動活動身體。”
謝嘉玉抿了抿嘴,看著溫如蘭臉上的笑容,應了一聲。
這個冬天的雪就沒有停過,她撐了傘,叫了小桃一聲,“小桃,藥回來再喝。我們出去走走。”
小桃於是馬上從廚房跑出來。
兩人一白一紅的並肩走著,溫如蘭走的很慢,謝嘉玉就不時停下步子等她。
等兩人走遠了,院子裡的丫頭小聲嘀咕道,“老爺夫人好般配啊。”
走了一會兒,溫如蘭打算折道回去了,她就是做做樣子。
謝嘉玉眼睛低垂,聲音溫潤,“齊王府過幾日要辦了一個踏雪吟詩會,邀請了朝中官員和家眷以及眾多學子參加。”
溫如蘭有些驚訝,隨後想都不想道,“可以不去嗎。”
sorry啊,她看見人多的地方就頭大。
謝嘉玉就不說話了。
溫如蘭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是,不會又要陪他演戲吧。
看著男人低垂的頭,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溫如蘭覺得可能是今天謝嘉玉太帥氣了,她聽見她自己說道,“去也可以,你安排好,到時候通知我就行。
謝嘉玉手指動了動,嗯了一聲。
溫如蘭在雪裡站了一會兒,這才和小桃往回走。
正走在路上,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瘦削高大的雪人。
她好奇的看過去,見是一個男人,身上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臉色蒼白,卻又泛著一絲病態的紅。
他沒有打傘,就那樣乾站在風雪裡。
眉毛都被雪染白了。
溫如蘭認出來了,這是蕭小將軍,也是蕭三郎。
她打算當作沒看見。
主要是那天晚上男人蒙著眼睛可能沒看清她的臉,但是要是她開口說話,那就很容易被發現了。
她目不斜視的走過。
卻聽見男人聲音晴朗,“謝夫人。”
溫如蘭扭頭,眼神茫然,疑惑道,“這位先生是?”
那男人輕輕笑了笑,笑聲很輕很淡,就和他的臉一樣。
“我來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隨後深深做了一揖。
溫如蘭尷尬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老天爺,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要試圖喚起她這段羞恥的經歷。
她繼續努力否認,“先生怕是認錯了吧。我怎麼沒見過先生。”
男人眼睛彎了彎,就那麼看著她。
溫如蘭看著他的眼睛,怎麼形容呢?
似悲似喜,看一眼就讓覺得莫名哀傷。
她輕輕嘆了口氣,“蕭小將軍身體好些了嗎?”
才問出口,就見男人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肺咳出來。
見他實在難受,她這才走過去,遞給他幾粒藥,“太子殿下送的,效果很好。”
男人接過藥慢慢喂進嘴裡。
果然好多了。
“蕭小將軍身體養好之後,不知道是否可以給我家言之教教武藝。”
溫如蘭忍不住試探。
蕭三郎卻沒回答。
溫如蘭明白了,“那蕭先生早點回去休息,保重身體。”
她轉身打算走了,卻聽見男人嘴裡發出壓抑的悶哼聲,那張極淡的臉上又開始泛起紅潮。
溫如蘭:....
她馬上反應過來,”藥還沒解乾淨嗎?”
那他不是經常會這樣。
男人嗯了一聲。
溫如蘭有些咂舌,那些人也確實狠,這可能不是藥了,是毒了。
她建議道,“我讓嘉玉再請幾個好大夫給你看看。”
男人搖了搖頭,神色牴觸。
他不想被男人碰。
溫如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她不打算管了,笑了笑就打算走。
男人壓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夫人不打算再幫我一次嗎?”
溫如蘭臉頓時紅了,同時又很氣惱,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氣勢洶洶的走了。
蕭三郎病態的臉上冒著熱氣,眼神也開始迷離。
他的笑也有些病態。
他覺得自己的心也生病了。
他原來不是這樣的,他很少和姑娘說話,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裡練武,要麼就上陣殺敵。
他知道這樣說話像是調戲非禮。
可是這是他的心裡話。
他覺得以前的蕭三郎早就死了。
活著的,只是屈服於慾望的行屍走肉。
只想追求短暫的歡愉,和她一起。
其他人的接觸他都會噁心想吐。
她要怎麼樣才能再幫她呢。
他瘋狂的想。
教謝小公子嗎。
可是。
如今他怎麼有臉再拿起刀劍。
他已經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