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蘭有些尷尬,她也察覺這父子兩關係僵硬,於是她朝謝言之溫聲說道,“你先回去吧,請老師的事情不急,我們先找找看。”

謝言之乖乖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就要退出去。

“等等。”

溫如蘭叫住他,示意謝言之拿走桌子上的傷藥。

“我讓小桃在院子裡給狗搭了一個窩,你可以出去看看。”

少年嗯了一聲,低垂的臉上嘴角彎了彎。

等人走了,溫如蘭才注意到謝嘉玉穿的是她給他挑的衣服。

這是一件是暗紅色的長袍,很襯他的膚色,外面是同色的披風,搭上一雙黑色的靴子,再配上那張清俊白皙的臉。

又俊又有氣場,殺傷力極大。

溫如蘭不由晃了晃神。

好傢伙,美男誘惑。

她回過神,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看見男人頭上戴的也是她送的簪子。

謝嘉玉也覺得好看嗎。

謝嘉玉本來神色平靜,看她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眼神閃了閃,不自覺微微紅了臉。

不過不是很明顯。

他們兩個人在有旁人在的時候還會自在一些,但是獨處時候,就很尷尬。

溫如蘭也不是很討厭他,就是覺得她還是看不透謝嘉玉,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

感覺這男人有人和沒人簡直就是兩個人。

有人的時候演技開大,沒人的時候又成了啞巴。

她腦子裡轉了好多話題,最後還是迴歸正事,“朱陽去拿兩位少爺小姐院裡的下人了,我覺得他們都沒必要留了,你覺得呢?”

她故意問道。

謝嘉玉本來就和她坐的很近,兩人這樣說話,彼此的一呼一吸都能感覺到。

他回答道,“你做主就好。”

溫如蘭就笑,“讓朱陽直接發賣了吧。再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就行了。”

謝嘉玉嗯了一聲。

溫如蘭受不了這種氣氛,謝嘉玉不是經常避著她嗎,怎麼還不走。

她還是主動出擊。

她站起來,拿了一件白色的厚厚的披風繫上,又拿了一把傘,對男人笑道,“窩在屋裡一天了,我陪你走到前院,正好活動活動身體。”

謝嘉玉抿了抿嘴,看著溫如蘭臉上的笑容,應了一聲。

這個冬天的雪就沒有停過,她撐了傘,叫了小桃一聲,“小桃,藥回來再喝。我們出去走走。”

小桃於是馬上從廚房跑出來。

兩人一白一紅的並肩走著,溫如蘭走的很慢,謝嘉玉就不時停下步子等她。

等兩人走遠了,院子裡的丫頭小聲嘀咕道,“老爺夫人好般配啊。”

走了一會兒,溫如蘭打算折道回去了,她就是做做樣子。

謝嘉玉眼睛低垂,聲音溫潤,“齊王府過幾日要辦了一個踏雪吟詩會,邀請了朝中官員和家眷以及眾多學子參加。”

溫如蘭有些驚訝,隨後想都不想道,“可以不去嗎。”

sorry啊,她看見人多的地方就頭大。

謝嘉玉就不說話了。

溫如蘭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是,不會又要陪他演戲吧。

看著男人低垂的頭,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溫如蘭覺得可能是今天謝嘉玉太帥氣了,她聽見她自己說道,“去也可以,你安排好,到時候通知我就行。

謝嘉玉手指動了動,嗯了一聲。

溫如蘭在雪裡站了一會兒,這才和小桃往回走。

正走在路上,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瘦削高大的雪人。

她好奇的看過去,見是一個男人,身上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臉色蒼白,卻又泛著一絲病態的紅。

他沒有打傘,就那樣乾站在風雪裡。

眉毛都被雪染白了。

溫如蘭認出來了,這是蕭小將軍,也是蕭三郎。

她打算當作沒看見。

主要是那天晚上男人蒙著眼睛可能沒看清她的臉,但是要是她開口說話,那就很容易被發現了。

她目不斜視的走過。

卻聽見男人聲音晴朗,“謝夫人。”

溫如蘭扭頭,眼神茫然,疑惑道,“這位先生是?”

那男人輕輕笑了笑,笑聲很輕很淡,就和他的臉一樣。

“我來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隨後深深做了一揖。

溫如蘭尷尬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老天爺,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要試圖喚起她這段羞恥的經歷。

她繼續努力否認,“先生怕是認錯了吧。我怎麼沒見過先生。”

男人眼睛彎了彎,就那麼看著她。

溫如蘭看著他的眼睛,怎麼形容呢?

似悲似喜,看一眼就讓覺得莫名哀傷。

她輕輕嘆了口氣,“蕭小將軍身體好些了嗎?”

才問出口,就見男人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肺咳出來。

見他實在難受,她這才走過去,遞給他幾粒藥,“太子殿下送的,效果很好。”

男人接過藥慢慢喂進嘴裡。

果然好多了。

“蕭小將軍身體養好之後,不知道是否可以給我家言之教教武藝。”

溫如蘭忍不住試探。

蕭三郎卻沒回答。

溫如蘭明白了,“那蕭先生早點回去休息,保重身體。”

她轉身打算走了,卻聽見男人嘴裡發出壓抑的悶哼聲,那張極淡的臉上又開始泛起紅潮。

溫如蘭:....

她馬上反應過來,”藥還沒解乾淨嗎?”

那他不是經常會這樣。

男人嗯了一聲。

溫如蘭有些咂舌,那些人也確實狠,這可能不是藥了,是毒了。

她建議道,“我讓嘉玉再請幾個好大夫給你看看。”

男人搖了搖頭,神色牴觸。

他不想被男人碰。

溫如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她不打算管了,笑了笑就打算走。

男人壓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夫人不打算再幫我一次嗎?”

溫如蘭臉頓時紅了,同時又很氣惱,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氣勢洶洶的走了。

蕭三郎病態的臉上冒著熱氣,眼神也開始迷離。

他的笑也有些病態。

他覺得自己的心也生病了。

他原來不是這樣的,他很少和姑娘說話,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裡練武,要麼就上陣殺敵。

他知道這樣說話像是調戲非禮。

可是這是他的心裡話。

他覺得以前的蕭三郎早就死了。

活著的,只是屈服於慾望的行屍走肉。

只想追求短暫的歡愉,和她一起。

其他人的接觸他都會噁心想吐。

她要怎麼樣才能再幫她呢。

他瘋狂的想。

教謝小公子嗎。

可是。

如今他怎麼有臉再拿起刀劍。

他已經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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