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叔嗎?這個時候? ”

敖穹與三木正在迴鑾路上,侍衛來稟,說是敖烈有要事相告,特地在前方行館等候。

敖穹想了想,便留三木在鑾駕內,自己則前去行館。

他叮囑,沒等他回來,鑾駕不可動。

剛入館,就見敖烈一身官服,在堂中等候。“烈叔不必行禮,我說過你可以不跪我。”敖穹快步走去,將他扶起。

“臣先是大王之臣,而後才是大王的親友。”

敖烈微微一笑,從懷中抽出一份文書遞與敖穹:“這是近期城內人口失蹤的卷宗。臣惶恐;此事與十年前的案子…太像了。”

十年前,狐族人透過港口入城貿易,他們所經過的地方,都出現了龍族族民失蹤的事件;一共二十二個。

敖烈當時委託雨凡以龍師的身份負責調查,不過還好…救回來二十個夙龍和十四個梟龍。

當時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狐獸人所為,但現在只要…

“烈叔,我們開門見山吧。”敖穹一目十行;須臾,放下文書。

“大王,”敖烈再次跪拜道,“請允許臣徹查狐族人三木。”

“不準。”

“大王!”

“不是三木做的。”敖穹聲音堅定, “他不會做這種事。”

敖烈心下一沉,想不到敖穹對三木用情已這般深;若是殺死了三木,敖穹會…怎麼樣?

此時外面騷動,敖穹感覺異樣,當即出館,只見天空一處青雲籠聚,電閃雷鳴。那個方向正是三木之處。

敖穹急忙閃身而去。

敖烈也察覺到了不妙,他叫上衛兵們,朝著敖穹離開的方向追去。

待他趕到時,一切異象似乎已經結束了。不,應該說,他和戾劊崖的計劃失敗了。

青色的力量,似雷電尖刺,完全地壓制著戾劊崖。

這不是敖穹的力量,這是……?

戾劊崖見敖烈面色鐵青,心下更著急,他試圖扭動身體擺脫壓制,卻徒勞無功。

敖穹走到戾劊崖面前,冷聲道:“本王曾放你一條生路;但你不知悔改,屢次犯上,其心奸佞,其智狡詐,依法剝皮抽筋,斬首示眾!”

“大王!”敖烈忍不住叫了一聲。

可敖穹森冷的眼神讓他一陣顫慄:那是大王從未有過的眼神,冷漠絕情,不容違抗的霸道,宛如一名冷酷的獨裁者, 與過去溫柔仁善的大王,截然不同了。

衛兵們匆匆趕來。

他們去抓戾劊崖,卻不知這反而給了戾劊崖逃脫的機會。

原先他因雷電的力量動彈不得,現在衛兵一來,力量撤回,戾劊崖當即反殺了幾個衛兵,拔腿就跑。

敖穹喚出凝煙劍想要飛殺戾劊崖。

敖烈上前阻擋道:“大王, 你的劍不該再染血了。”

“烈叔,此人罪惡當誅…”

“讓司法局去處理吧。大王也不想子民們再妄加揣測了吧。”為了外族人連殺兩名族人,敖穹作為君王的名聲,恐怕只會越來越黑。

感覺到敖穹怒氣漸退,敖烈便前往鑾駕前,又著簾帳躬身道:“臣敖烈,拜見第一皇儲。”

那…絕不會錯。

是王氣龍蛋!

青色的光幽幽從簾後亮起。

一雙手,捧著一枚龍蛋從鑾駕裡出來。是三木。

“剛才戾劊崖想殺我,是敖青救了我。”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三木心中滿滿溫暖又覺不可思議。

敖青是龍蛋的名字,敖穹取的。

昔日在蔻香泉,敖穹產下龍蛋,但覺青光四射,凜洌無比,便取名青。

敖穹生產後修養的這段期間,三木負責照顧龍蛋,出人意料的是,倆人互動十分歡樂,敖青喜歡三木用尾巴給他撓癢癢,三木喜歡捧著敖青入睡,清清涼涼的感覺,讓他很舒適。

久而久之,龍蛋熟悉了三木的味道,比起敖穹反而更粘三木。

敖穹看著有些吃醋,但他很是理解,當年他破殼時,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父親,是雨凡,所以比起父親,他更粘師傅。

如今想起父親看自己那委屈的表情,和自己現在吃醋的表情,還真是相似啊,不過…他到底還是高興的。

他說,敖青活潑的性格,說不定真的能實現龍族與外族的友好未來呢。

“若非敖青,我現在恐怕已是劍下亡魂了吧。”

戾劊崖埋伏在暗處,敖穹離開後,他便殺了那幾個衛兵,隨後就要對三木動手;關鍵時刻,龍蛋以難以匹敵的力量,瞬間壓制了戾劊崖。

那是王氣。

貫穿全身血脈的力量,不可違抗的本命;夙龍族的血脈。

“原來如此。”敖烈微微一笑,凝視著龍蛋周身瑩亮的青色,轉身,與眾人一起對敖穹叩拜道: “恭祝大王誕下龍子,願我夙龍族,長世久安。”

敖烈走了。

他承認了自己與戾劊崖做了交易,意圖對三木不利,也是在這一刻,他認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又想起了自己摯友給自己的那些建議和忠告,他望向天空自嘲道。

“老友,不知道你知道我做的這些事後,會如何看待我呢?一定會瞧不起我吧…”

敖穹念他三朝老臣,功過相抵,允他告老還鄉。

戾劊崖仍在逃竄;敖穹下令把他的家人抓起來,若三日內不出現,全都扒皮抽筋,斬首示眾。

百官不敢言,敖穹對官員們下達了有史以來最嚴苛的一道王令凡今後針對三木的所有勸諫,均不受理;勸諫者,殺無赦。

也是在這一刻,敖穹的君王性格真正發生了變化…

王宮舉辦歡慶宴會。

龍蛋被放置在一塊非常柔軟的軟墊上,墊面絲緞錦繡繁織,周圍擺放了各種美食鮮花,熾晶飾品、玉石寶劍一應俱全。

三木呆在蒼華殿,坐在窗邊,看著遠處喧鬧的燈火,似乎有些落寞。

夙龍族人為龍蛋歡慶,他不能參加。

“你叫我?”暗處有一身影浮現,三木回頭,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酒壺,“要不要 一起喝一杯呀?倆獸人推杯換盞,聊了很多往日的趣事,很快就喝完了一壺。

望著外面,星夜燈火,三木忽然道: “奴殿,你覺得族人可信嗎?”

“當然了。”

“為什麼?”

奴殿有點兒醉意:“因為是一族血脈啊:還有什麼比這更緊密的?”

“你不覺得這種說法,不過是族人編織出來的虛假幻象嗎?如果當真是一族血脈, 為何你我要遭遇暗無天日的折磨,而無人相助?他們把我們訓練成殺手,為的只是他們的利益;我們都是他們用來牟利的工具。奴殿,這些你都知道嗎?”

奴殿一愣:“你在說什麼……”

“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三木緩緩起身,俯視著奴殿,他的瞳孔緊縮,這是他即將施展魅術的跡象,奴殿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發現全身無力。

在狐族,尾數代表著天賦力量,尾數越多天賦越強,能力也越強。

三木的術除非他自己解除,否則很難打破。“奴殿,離開這裡之後,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摘下手臂上的面具,三木走向奴殿,欲為他戴上。

這是他想過的最好辦法。

他將使用戲憶金鑰的力量,篡改奴殿的記憶,然後讓他離開龍族、狐族,去到大陸的另端山盟生活。

他聽說山盟種族繁多,對於獸人的來歷從不過問。奴殿適合去那裡。

“你不是一直想問,我要如何執行任務嗎?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執行任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這麼做。”

三木蹲下身,把面具輕輕地戴在奴殿的臉上:“因為我很喜歡敖穹,不,我愛他。”

“你…瘋了…”奴殿眼中驚異,難以相信,“你…愛上了夙龍王…我們是服下巨毒才來到這…背叛族人,你無藥可解,只能毒發身亡,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嗎? !”

“命算什麼。哪怕要我的靈魂也可以。”

“!”

“抱歉了奴殿,我沒有其他可以為你做的了,這是我想過的最好的辦法。”

是嗎…

是這樣嗎?三木。

你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麼我也只能做出另一個選擇了。

三木剛想要啟動金鑰,忽然神色一凜,抓起面具就跳開了。

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奴殿的身後。

那是“銀心”,是奴殿的絕招,開啟它,奴殿可以號令百鬼逃遁到任何地方,除非奴殿自願現身,此後將不可能再有誰能找到他。

然而行御百鬼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奴殿的血氣將被百鬼吞噬。

“停下奴殿!不要這樣!停下!”三木試圖打散纏繞在奴殿身上的百鬼,但為時已晚。被纏身的奴殿冷眼看著三木,低聲道:“失去記憶, 失去本我,那才會要了我的命。”

“三木,龍族絕情無心,傲慢荒蠻,當初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歷史早已言明。”

“你來這裡是為了狩獵,現在反而成了龍的獵物。”

“你們的愛情只能是一場悲劇。三木,我為你不值。”

就在奴殿要完全融入黑洞之內時,另一股更強的空間之力不經意壓制了奴殿的“銀心”,使本來要遁走的奴殿留在了原地。

奴殿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三木也疑惑地看著奴殿,彷彿時間在這一刻被靜止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小橘子樹出現一個白虎,他先是看了看兩隻狐狸的對視,又是看了看樹枝上“空空如也”的小橘子樹,隨後他痛心的對三木道。

“小狐狸,你愣是一個都沒給我留啊…”

三木:???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安世今天救火了嗎?

慄十六

京圈大物料:韓爺不要太騷包!

墨魚山禾

懸絲詭偶

三世圓子

若與夢時同

薏仁羊絨球

氮氫化合物

美麗的瑜嫵小姐

燒手之患

憎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