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謐無比,只有微風吹過樹梢帶來些許沙沙的聲音。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玉瓊琚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我知道。”

李蓮花如此說道。

他的阿玉那般特殊,他又怎會不知。

玉瓊琚側頭,不再看天,將目光移到李蓮花的臉上,那人眉眼淺笑,目光仍繾綣的注視著自已,一如既往的溫柔注視。

“碧茶所留的殘毒我已經替你全部解除。”

玉瓊琚和李蓮花對視了很久才開口說話。

沒由來的心慌忽地湧了上來,李蓮花強撐著笑意問:“阿玉可想說什麼?”

玉瓊琚一句一頓,緩緩道:“我想說,你可以在考慮一次,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李蓮花一怔。

那雙漆黑幽靜的眼眸倒映出了自已的身影。

沒有哀求,沒有殷切,沒有期望。

僅僅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阿玉呀,這世間的愛本就稀缺,你我又何必拘泥太多。”

“就算有一日醒來再也不見你,我也會坦然接受,因為相遇便是萬幸。”

“也無論我是命不久矣,或是長命百歲,我與你在一起都不是因為妥協,而是相愛。”

“所以,我不要後路,你也別放過我,好嗎?”

李蓮花在玉瓊琚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柔軟清淺的觸感如羽毛般輕拂,盪漾起一陣酥麻。

到底是多麼惻隱的情愛,才讓這人為自已生了那麼多的不忍心。

玉瓊琚為他付出那麼多,對他的情意有多麼深李蓮花比誰都知。

可這人卻仍在尊重他,從不以愛為枷鎖。

“別後悔。”

玉瓊琚目光貪戀的望著眼前這人的眉梢、嘴角、臉頰輪廓,以及每一寸髮絲。

李蓮花應該是天下第一傻的人。

與他在一起不會有子嗣。

不會被世俗認同。

也不會有個肯定的未來。

他想說一些話,但是此刻與這人對視,似乎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那千言萬語的情愛許諾最終化為溼潤的淚珠,懸掛在下垂的眼角,緩緩滑落。

李蓮花接住那滴眼淚。

好燙。

原來眼淚落下的原因是太炙熱,或愛。

蓮花樓。

方多病坐在門口,一手杵著下巴昏昏欲睡。

“方小寶?”

玉瓊琚拍了拍他的腦袋。

很清脆。

甜的?

“啊?什麼人?”

方多病猛地驚醒,睡眼朦朧的抬起頭。

傻的。

玉瓊琚撤回之前的評價。

“咩~”

方多病搓了搓臉,看清面前的生物,是一隻很肥的小綿羊,問:“不是有狗看家了嗎?”

“你嗎?”

玉瓊琚挑了挑眉,將羊拴到一邊。

“欸,你說我!”

方多病揮了揮拳頭,氣鼓鼓的瞪著玉瓊琚。

“方公子,請您高抬貴腚。”

李蓮花無奈喊了一聲,指了指門。

“啊啊啊。”

方多病忙站起身,跟在李蓮花的身後進了門。

玉瓊琚薅了兩把草,看著沒毒扔給那小羊。

這羊本是打算今晚叫上沈確他們一起吃烤全羊的。

誰知這兩人被別的事絆住了。

只好在他手裡先養幾天。

“給你。”

方多病剛坐下,手中就被塞了一塊棉布。

玉瓊琚指了一圈屋內,說:“擦灰,別以為不知道你是來蹭吃蹭喝的。”

“胡說!本少爺才不屑……”

方多病想反駁,但又想到自已現在好像確實在吃喝人家的,只好老老實實去擦灰。

玉瓊琚將圍裙繫上,想著樓內的水還沒換,叮囑他:“再去河邊打些新水,桶裡的水放得太久,吃了不乾淨。”

“好。”

“悠著點幹啊,傷口還沒拆線。”

“哎?這個黃瓶是什麼?”

“洗潔精,少擠點!全是沫!”

李蓮花看向兩人無奈嘆息,真是大的指揮小的,懶得指揮笨的。

將樓上信箱中的信全部取出,李蓮花坐在搖椅上一封封看著。

“阿玉,錢掌櫃說南陽的瓜果熟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吃。”

“這封也是,問我們外地的風光是什麼樣,人是否和善,吃食是否習慣。”

“嗯?思齊中了秀才,我們是不得給包些銀子?”

“還有這封,百川院專門養了幾條防著沈確的護衛犬,說是因為他腳賤,每次路過百川院都踩房簷。。”

玉瓊琚拔雞毛的手一頓,吹了吹散在嘴邊的鬢髮,道:“還行,挺給他留面子了,最起碼沒立個牌子,沈確與狗不得入內。”

“立了估計當晚就讓沈確扛走了。”

李蓮花起身走到玉瓊琚身後,幫他把頭髮攏好。

“阿玉,冰糖放哪裡了?”

“第二個櫥櫃最上層。”

方多病打完水回來,看李蓮花在鍋邊熬著些什麼,湊過去看了一眼,問:“哪來這麼多桂花啊?”

玉瓊琚舀了兩勺水,沖洗著雞塊上的血沫,回他:“玉紅燭院子裡的,可新鮮了。”

方多病嘴角抽了抽,走到一旁擦桌子。

“小寶,吃辣不?”

“算了,你忌辛辣,到時候單獨給你盛一盤。”

方多病還沒反應過來,玉瓊琚已經做完決定了。

“你咋突然管我叫小寶了?”

擦完桌子,方多病拿了個板凳,坐在一邊跟狐狸精玩。

狐狸精現在已經算是中年老狗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趴在窩裡睡懶覺。

“你小姨說的。”

“可是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小名方小寶啊?”

方多病睜圓眼睛,一雙狗狗眼滿是譴責。

玉瓊琚看著他,下意識的“嘬嘬嘬”。

一瞬間,樓內沒有了聲音,只剩下鍋內的咕嘟聲。

“你侮辱我!”

方多病氣的從凳子上跳起來。

“喊狐狸精呢,狐狸精。”

玉瓊琚忙錯開視線,難得有些心虛。

方多病鼓著腮幫子背過身去。

“你呀,就逗小孩玩,這麼大人了也不知羞。”

李蓮花餵了玉瓊琚一塊蜜瓜,又走到方多病身邊:“挺甜的,吃點。”

“那孩子不就是用來逗的嘛?而且他比沈確有意思,沈確當年一天哭唧尿嚎的,不禁逗。”

玉瓊琚盛了一盤雞肉出來,又折了點幹辣椒放進去繼續咕嘟。

方多病嚼著蜜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大眼睛不時在兩人身上掃動作。

“放桌!開飯!”

“來,噦~”

想著發揮一些自已作用的方多病,匆匆嚼了兩下蜜瓜便往下嚥,結果沒嚼碎卡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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