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鐵同樣毫不猶豫揮刀斬去,兩支利器相撞的瞬間,尖銳的金戈之聲令人頭皮發麻。

仇鐵頓時感覺到手臂痠麻,差點將手中的刀甩了出去。

看著葉輕,發怒罵一聲:“卑鄙!”

葉輕雖然聽不到他在罵什麼,從他的表情卻能夠猜測肯定是不好聽的話。

揚揚手中的弓箭:“卑鄙又如何,能殺人就行。”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利箭又射了出去。

這仇鐵不愧是辰王的得力干將,武功可不是蓋地,葉輕一連射了幾箭,都沒有傷到他分毫。

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勁敵。

不然的話,他壓根就沒有把葉輕的利箭放在眼裡。

“老子今天要殺了你。”齊勝低喝一聲。

頓時,一道肆虐的光芒掃過,戰刀宛如靈蛇一樣朝仇鐵砍過去,仇鐵反應也夠迅速,連忙一閃,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霎那間,兩人已經過招十幾回合,齊勝竟然處於下風。

這讓齊勝的好勝心瞬間被激發出來,一定要打敗他。

而仇鐵這時候卻突然不打了,調轉方向,騎著馬向後跑去,就像後面有鬼似的,速度快的驚人。

齊勝大罵一句:“縮頭烏龜!再吃我一刀。”

正想策馬追擊,公孫百里見狀,大喝一聲:“回來!”

齊勝不得不勒馬停下,心不甘情不願的正打算回去。

而叛軍作戰的鼓聲突然響起。

齊勝一驚,他孃的,這龜孫子,非得剝了他的皮不可。

仇鐵看都不看齊勝一眼,完全不守武德,冷冷的下令:“殺!”

軍隊就像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衝了過來。

高聳的長槍,雪亮的戰刀,黑壓壓的人頭,矯健的馬蹄,戰旗飄揚,一眼望不到盡頭。

目及所處,全都是散發著嗜血光芒的箭光和刀光

最後還有盾甲兵,以及數不清的步兵。

這應該是辰王的精銳部隊吧,仇鐵是有名的大將,他帶領的部隊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因為他還沒有與公孫百里交戰過,兩人誰更棋高一著,還真的是未知數。

看來,辰王這是誓要把公孫百里消滅在這裡,不然就不會把他最精銳的部隊派過來。

以二十萬大軍來殺公孫百里的五萬人馬,在仇鐵看來,這簡直是十拿九穩的事。

所以到達之後,仇鐵卻並沒有立刻下達攻城的命令,而是與齊勝周旋,本想戲耍對方一番。

想不到齊勝功夫不弱,而且城牆上的那小子也不賴。

既然如此,那就別玩小的了,玩就玩大的,直接把你們送上西天,讓你們在地獄裡玩個夠。

第一輪箭矢放出去,弓箭手蹲地備箭,身後的弓箭手無縫銜接地站起身,射出第二輪利箭,只要人不死,弓箭還有,就會如此迴圈下去。

漫天的弓箭射了過來,城外的齊勝和龍嘯軍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返回城內,已經來不及。

“你大爺的。”齊勝沒想到這個仇鐵竟然是如此卑鄙的小人,說打就打。

出來了,就沒有想過活著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血戰到底,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殺一個,平了,殺兩個,賺了!說不定還能十個八個。

齊勝戰刀揮舞著,大聲叫喊:“弟兄們,衝呀,殺了這幫畜生。”

剎那間,無數的利箭從四面八方向著齊勝他們射去。

就算他們真的長了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在這樣密集的環境下逃出生天。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颼”的一聲,一道銀白色的勁箭陡然激射而來,緊隨其後是一連串的重矢。

噗!

不知多少人的腦袋炸開了血花,那箭帶出的罡風將百餘人掃倒在地。

沒人去數一箭殺了幾人。

又一共射出了多少箭。

又有多少人被狂掃在地站不起來。

弓箭手們大驚,反應靈敏迅速的抬頭射箭。

卻只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石頭迎面而來。

這是投石機射過來的,射程遠遠超過了弓箭。

霎那間,城外一片慘叫聲,到處是被砸成肉醬的屍體。

有的人腦漿都被砸了出來,有的人腸子都翻了出來,整個場面血腥恐怖,慘叫聲不斷。

又一輪投石機轟炸過後。

公孫百里吩咐王寒風:“命令所有人出城,與敵人決一死戰。”

下城牆前,公孫百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葉輕:“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隊龍嘯軍,保護葉輕。

葉輕想說:我能保護好自己。

對方卻已經不見蹤影。

刀聲凌厲,狂風呼嘯。

這是葉輕第一次看到公孫百里作戰,果然,人海中,最耀眼的是他。

他坐在戰馬上,戰馬揚蹄,紅袍銀甲,墨髮雪冠,手執長劍,宛如戰神降臨。

這是一場註定會被載入史冊的戰爭。

不僅僅因為它是公孫百里帶領他的龍嘯軍(從今以後他的部隊就叫做龍嘯軍)開創時代的開端,更是因為在這場戰爭中,炸藥第一次出現在了戰爭中。

對於只見過炮仗的叛軍們,炸藥成了他們終生的夢魔。

五萬人馬,對陣二十萬人馬,怎麼可能會贏。

最好的結果就是死無藏身之地。

葉輕看著勇往直前的龍嘯軍,心裡被深深地震撼,想當初在西北,跟她一起的西北軍也同樣英勇無比,直接殺到北狄深處,讓北狄納入了東凌的國土。

辰王就知道以多欺少,這次就讓他們嚐嚐厲害。

“郭明峰,快跟我下去。”

一個龍嘯軍上前攔住葉輕:“葉姑娘,請止步,大將軍不讓你出城,太危險了。”

葉輕:“我不是出城,我有要事要辦,你們也跟我一起走。”

郭明峰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看著葉輕:“葉姑娘,你想好了嗎?”

葉輕堅定的點頭:“是的,我想好了。”

既然這些人都不給公孫百里一條生路,那她非要跟他們作對,公孫百里,就算這個世界遺棄了你,我依然力挺你。

這不是愛,而是對於這樣的民族英雄的惺惺相惜。

沒有人認識炸藥,應該說連聽都沒有聽過,除了在場的郭明峰和鄭潛浩。

叛軍簡直被炸傻了!

原本井然有序的陣營一下子亂了套。

一名副將極力忍住心中的恐懼勒緊韁繩,厲聲說道:“大家不要慌,只是意外而已,沒什麼——”

轟隆隆!

又一個火球滾了下來,他的話被淹沒在了可怕的爆炸聲中。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士氣的低迷或高漲有時只是一瞬間的事。

齊勝也不管這玩意兒究竟是啥了,戰刀向前一指,大聲道:“殺!”

短暫的混亂之後。

齊勝帶一萬騎兵精銳分列側翼以作掩護,王寒風率兩萬餘人在城門下。

叛軍的左翼最先受到龍嘯騎兵衝擊,炸藥響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炸藥在密集的叛軍中炸開,大家從未見過威力如此恐怖的武器,軍中頓時又是一片驚慌大亂。

但是,炸藥畢竟有限,總有用完的時候。

這支叛軍是仇鐵親自訓練的,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便又重新集整,向龍嘯軍衝了過來。

按照日常訓練那般分成三列,第一列拿出盾牌,第二列站著,舉起弓箭,向王寒風的方向射來。

仇鐵揮著令旗,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齊射過後,騎兵向龍嘯大軍發起了衝擊,在後面,便是手拿長矛的步兵陣。

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不知道是叛軍的還是龍嘯軍。

血液混和著塵土,汙穢不堪,流向了低窪處。

混亂中,齊勝找到了仇鐵。

他這是鐵了心要置仇鐵於死地。

“看你往哪裡跑?”齊勝很快就與仇鐵糾纏在一起。

風聲如雷,刀光森然,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快。

兩人的身影如閃電般的騰起交錯,鮮血飛濺。

突然間,仇鐵的後方一片騷動,慘叫聲不斷。

仇鐵眉梢一挑,在打鬥中回過頭去,只見公孫百里不知何時已經從後面繞了過來,此時已經將他們包圍。

血光四濺,到處是慘烈的廝殺。

公孫百里的靴子踩在破碎的屍體上,被染上了暗紫色的鮮紅,如同地獄的修羅,所到之處,寸草無生!

仇鐵見狀,冷哼一聲,棄了齊勝回頭便飄然而去,幾個起落間已經落在了公孫百里身前。

兩名龍嘯軍殺來,阻擋仇鐵的進攻。

仇鐵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叮叮之聲不絕於耳,不出片刻,兩名龍嘯軍的戰刀已崩了一個大口,身上亦受傷,但他們卻不曾後退一步。

仇鐵用刀冷冷的指著公孫百里,臉上是冷冽的殺意。

仇鐵帶著自己傷亡慘重的部下站在包圍圈中,縱然面上仍舊毫無半點懼色,可是已然是一副英雄末路之局。

公孫百里站在他的對面,淡淡說道:“仇鐵,投降吧。”

仇鐵雖然一身血跡,臉上卻沒有一絲狼狽,目光中帶著幾絲戲謔幾絲嘲諷,冷冷的看著公孫百里:“投降?你做夢吧。”

冷風吹來,捲起地上的血腥,從兩人之間穿梭而過。

震耳欲聾的疾呼,響徹天際。

仇鐵最終不敵,倒在了這片他發誓要殺了公孫百里的土地上。

而公孫百里只冷冷的說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是你的下場。”

齊勝一刀將仇鐵的腦袋砍了下來,用長槍挑起,騎在馬上,飛速前進,大聲吶喊:“你們的將軍已陣亡,爾等速速投降。”

20萬大軍,最終只有三萬人逃了出去。

城門外的荒野上,到處都是屍體,禿鷹在空中盤旋,不時俯衝下來,享受這人間美味。

龍嘯軍也傷亡慘重,所有的軍醫忙的腳不沾地。

葉輕同樣沒閒著,凡是要動手術的,都由她親自出馬。

軍醫們第一次看到還有手術這種治療方式。

如果不是實在是走不開,他們都好想向葉輕討教。

已經好幾天過去了。

傷兵帳篷裡,仍然是一片慘叫聲。

沒有止痛藥,所有的痛都是硬熬過來,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葉大夫,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一個傷兵一臉絕望的看著葉輕。

葉輕安慰他:“不會,你以後的路還長著,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去!”

這位年輕計程車兵失去了一條腿,所有的軍醫都已經放棄了他,只有葉輕。把他從鬼門拉了回來。

有人在哼著歌曲,他實在是痛的無法忍受,只好藉助歌聲麻痺自己。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越唱越傷心,越唱越想家。

失去了健康的身體,又想起了已經失去生命的戰友。

漸漸的,一股低迷的氣氛在傷兵營的帳篷瀰漫。

甚至透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葉輕嘆了口氣:“不如這樣吧,我為你們彈奏一曲。”

“真的嗎?”

“真的!”

“你真的會唱?”

“當然,別小睢我。”

郭明峰很有眼力,早就準備好了一把琴,這琴是誰的,也不知道。

微涼的觸感透過琴絃傳來,葉輕靜默了片刻,指尖一劃,幾個清冷的音符便悠然響起,在這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蒼涼。

葉輕的琴藝可以說十分精湛,動聽的琴聲傳來,彷彿來自很遙遠的天際一般,讓人陶醉在其中。

淡淡的月光灑進帳篷裡,夜風極冷,歌聲嘹亮。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家鄉就難見到爹孃,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足跡留給山高水長…”

所有人靜靜的聽著,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公孫百里就站在不遠處,隱去了平日裡的幾分霸氣,沉靜出塵,彷彿來自天上的神祗一般。

葉輕連頭都沒抬,沉寂的彈奏著琴絃。

公孫百里走了過去,在葉輕身旁停下了腳步。

負在身後的大手一揚,一支長笛出現在他的手上。

修長的手指按在長笛上,唇邊輕輕湊了去。

葉輕抬著看去,微微一愣,這人這麼牛掰,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旋律。

清冷的笛聲緩緩響起,和著琴聲以及葉輕的嗓音,這一刻,竟然有股說不出的和諧……

聽著那清冷悠揚的琴聲和笛聲,讓人激情澎湃的歌曲,隨著冷風徐徐飄來,所有人的眼底充滿了詫異。

“是大將軍和葉大夫。”

外面的人震驚的朝帳篷裡望著,聽著這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旋律的曲子,感覺這曲子是來自天上,人間哪有幾回聞。

“大將軍竟然……”

王寒風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帳篷裡的兩人。

齊勝笑了笑,這才收回眼光:“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大將軍喜歡葉姑娘,我們一直以為這天底下的女子恐怕沒有誰配得上大將軍,如今似乎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齊勝這話一落,所有人楞住了,滿滿的震驚,一時之間很是難以消化這樣的資訊。

有人望著齊勝:“你說什麼?你說大將軍喜歡葉姑娘?”

齊勝微笑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大將軍他…”

這會兒,已經很多人這才知道葉大夫、葉公子就是葉姑娘。

一曲完畢。

公孫百里眼中幽光閃過溫潤寵溺,他伸手想輕撫她的髮絲,可是葉輕似乎後腦勺長有眼睛一樣,猛然回頭。

公孫百里的手還懸在空中,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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