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覺得這個時代的女人真的太可憐了。

生不出孩子,就說是女人的問題。

卻從來沒有想過,男人可能也有問題的。

而且小花的父母還健在,她的家族還有其他長輩,況且村裡還有村長,這種事情輪不到她來出面。

她就算有心幫忙,又能幫什麼忙?

作為受害者的小花,自己都不懂得反抗的話,幫了她一次,能幫第二次嗎?第三次第四次呢?

而且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就算小花真的懷孕了,生的是男孩還好。

如果是女孩,婆家又有得說了。

而且她這個免費的勞動力,並不會因為生了孩子得到好轉。

劉思寶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幾個村的人都知道了。

這成大家飯後之餘避免不了的話題。

有人為小花打抱不平,說她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怎麼就想不開呢?

憐憫小花的這部分人一般都是女人,她們知道女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多麼的卑微。

而大部分男人卻覺得小花活該,生不出孩子,打你罵你怎麼啦,動不動就尋死,要是其他人有樣學樣,豈不是亂套了。

還有一部分尖酸刻薄的婦人,對自己的兒媳警告:“你要是敢學葉小花,我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入不了我們家的祖墳了。”

本來就膽小懦弱的兒媳婦,這下就更加乖巧聽話。

那天晚上到過現場的人,現在還心有餘悸,對自家的婆娘說:“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很明顯,這是疼媳婦的人。

沒到過現場的,都在腦補當時的情形。

沒親眼見到的事情,被人以訛傳訛,越想越害怕。

小花的父母也是從別人的耳朵聽到女兒出事的,夫妻二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趕了過來。

安氏看著哭哭啼啼的女兒,又看著無動於衷的女婿,再看看跋扈囂張的朱氏,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劉思寶,這是怎麼回事?”

劉思寶如實地說道:“她自己想不開,非要自殺,我能怎麼辦。”

小花的父親葉進安氣沖沖的說:“為什麼自殺?你們把她害成了什麼樣子?”

朱氏一臉的不屑:“我說親家公,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什麼叫我們把她害成什麼樣子?你的女兒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只能怨她自己。”

最後呢,又能怎麼樣?

他們的女兒生不出孩子,在這個家永遠都抬不起頭。

安氏夫妻倆勸小花以後要忍氣吞聲,好好過日子,就算劉思寶納妾,也要忍住,不然她肯定會被休回家的。

小花的母親安氏哭哭啼啼地走了,父親唉聲嘆氣,又無能為力。

小芘卻是越發的沉默,眼神也變得有些陰惻惻的,有親人和沒親人沒有什麼區別。

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疼愛她的人了。

孃家孃家靠不住,婆家婆家不是人呆的地方,丈夫更是天底下最恐怖的惡人。

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死了可以一了百了,可是,她還有第二次上吊了機會嗎?

前腳,小花的父母剛剛離開,後腳,朱氏的謾罵聲就傳了過來。

“葉小花,你個死蹄子給老孃滾出來,這活不用幹了是吧?”

“要幹你們自己幹,你們沒有手腳嗎?”

這是小花第一次反抗,聲音雖然很小,卻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話一說出口,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

隔著一道門,朱氏聽得不是很清楚,先是一愣,然後厲聲尖叫著:“你說什麼?”

小花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但是外面的人已經聽得到:“要幹你們自己幹,你們沒有手腳嗎?”

朱氏怒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何況還是這個唯唯諾諾的兒媳婦。

一腳把門踹,怒火中燒的衝進來。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接下來的畫面,簡直讓小花生不如死。

剛開始是婆婆一個人逮著她打,後面是朱氏母子倆一起上。

劉思寶更是邊打邊罵:“竟敢和我娘頂嘴,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本事你再去上吊啊,看還有誰救你。”

當天夜裡狂風大作,雷電撕裂黑暗的天空,幾聲轟隆過後,大雨嘩啦嘩啦一直下,聲如野獸的嘶吼般將熟睡中的人們驚醒。

聽著外面狂風大作,甚至能感覺到這不太厚的房頂正在一抖一抖的。

安氏眼皮直跳,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當家的,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葉進安翻了個身,呢喃道:“你操什麼心呢,趕緊睡吧。”

安氏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

她心裡很煩躁,而且又不知道煩躁什麼。

“葉輕,救命!”

屋外雷電交加,伴著狗狗的狂吠聲,顯得這個晚上多麼的恐懼。

郭明峰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外那個骨瘦如柴的落湯雞,冷冷的說:“有什麼事明天再過來吧。”

見過幾次面,所以他認識這個女人,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這個女人看他的目光,彷彿要把他剝了。

女人不理他,繼續拍門:“葉輕,救我。”

郭明峰有點頭痛,對方是手無寸鐵的女人,他又怎樣把她弄走呢?

葉輕已經走了出來:“誰在外面?”

郭明峰:“葉小花!”

葉輕一愣:“三更半夜,又風大雨大的,她找我幹嘛。”

“不清楚!”

忽然狂風大作,天空中雷鳴閃閃,將房外閃得大亮,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看到葉輕開門,小花重重地跪在地上:“葉輕,救我!”

“先進來再說吧。”

柳氏等人也起來了,看到小花,眾人的臉上全是震驚。

十分不明白小花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的孃家就在村頭,而他們家在村尾,相隔甚遠。

但是,大家都沒有嘲笑她。

丫鬟小紅去收拾了一套自己乾淨的衣裳,讓小花趕緊換上。

柳氏則去熬了一鍋薑湯,讓她趁熱喝。

鄭氏去熬了一鍋粥,炒兩個小菜。

折騰一番之後,小花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之所以來找葉輕,是因為她真的走投無路了。

今天因為她的反抗,差點被打得走不了路。

這還沒完,劉思寶更是威脅她:“你要死,也可以,去外面死,別死在我們家,晦氣。”

朱氏把她拖到外面的,命令她把衣服全都洗了,不然,家法侍侯。

以前是沒有家法的,現在有了。

小花依然做最後的掙扎:“我要和離。”

劉思寶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和離?你想都不用想。”

下午的時候,小花試圖逃跑,卻又被抓了回來,這次被打得更慘,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想到父母根本就幫不了她,她回孃家也沒有用。

想到了無所不能的葉輕,那個永遠散發著無限魅力的女子,她一定能幫到她。

她想通了,死不能解決一切,唯有自己過得好,才是真正的好。

“葉小花,你個不要臉的給我出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在大門外響起,伴隨著女聲的是“砰砰砰”的砸門聲,跟來了強盜似的。

葉輕是不想理會的,可看著那岌岌可危大門,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開了門。

朱氏一見葉輕,以為她是小花的親戚之類的,不耐煩的說:“你誰呀?邊兒去,小花那個賤人呢?”

葉輕抱胸而立,擋在了門口,不讓朱氏進去:“小花她得了風寒,不方便見你,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

天亮之後,雨停了,葉輕帶著小花回了她的孃家,差點沒把她的父母嚇死!

小花不是自己家裡的人,葉輕覺得她還是應該和家裡人商量一下。

聽小花說要和離,夫妻倆沒有一個人同意。

理由是,你都生不出孩子,和離之後你能怎麼辦?

回到家裡,讓你弟弟妹妹以後怎麼相看人家。

你嫁過一次人了,是無所謂。

但你的弟弟妹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你回來就是給家裡添麻煩。

小花心意已決,說無論如何都要和離。

葉進安氣得差點打人,安氏罵罵咧咧的,說她怎麼這麼不懂事,對女兒的那一點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

幸虧葉輕在旁邊,才沒有讓本就絕望的小花繼續遭受來著親人的打擊。

小花沒有告訴父母,葉輕已經為她診斷過,不能生育不是她的問題,很有可能是她的丈夫身體出了問題。

這也讓葉輕看到了一個可憐的女子,為了活下去,苦苦地掙扎。

所以她決定幫她一次。

朱氏看著葉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打悚,一時之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才好。

又想到,這可這裡是她的家,一個外人竟然敢在這裡撒野,簡直是豈有此理。

想也不想,揮手一巴掌呼過去。

葉輕不用吹灰之力,就截住她的手:“再敢打我的話呀,你這個手就不用要了,滾。”

打不過,那就找幫手。於是,把她的兒子叫了過來。

葉輕的目光驟然寒冷,黑瞳裡釋放著淺淡的光輝,平靜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兩人。

“葉小花那個小賤人呢,叫她趕緊出來。”

劉思寶那不屑的怒喝聲傳來。

葉輕:“我今天把話撂在這裡,小花要和離,你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劉思寶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眼底兇狠:“你以為你是誰呀,敢在這裡跟我這樣說話。”

葉輕拿出一份和離書:“甭管我是誰,劉思寶,把這份協議簽了。”

“葉小花這個賤人,還找來了幫手,簡直是不自量力,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葉輕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縷陰冷的寒光頓時在眼底迅速的燃起,一身的凌厲冷傲,嘴邊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撒旦般的冷笑。

被葉輕這麼一看,劉思寶頓時一怔,竟然感覺自己的背後沁出了些許冷汗,總感覺這個女子很邪乎,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劉思寶極力的甩掉了心頭的那股怪異的感覺,提高了音量,氣勢洶洶的朝葉輕喊道:“不想死了的,趕緊滾。”

葉輕並沒有理會劉思寶的叫喊,而是以一種看戲似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陰冷的氣息蔓延了過來,空氣似乎也有些凝固了起來。

劉思寶覺得被女子看不起十分沒面子,於是,暴脾氣出來了,就像打小花一樣,掄起拳頭就衝了上去。

只是,預想中的場景沒有出現,自己反而被打了。

“啪!”

“啊!”

一聲清脆的嘶咧聲驟然響起,緊接就是一聲聲慘叫的痛呼聲。

“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下手,真是活膩味了。”

中氣十足的爆喝聲如同一道轟隆的雷鳴聲劈了下來。

劉思寶驚了一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一臉冷傲凌厲的葉輕。

一切都來得太快,朱氏完全還沒有時間去思考,只感覺一道黑影從自己眼前閃過。

緊接著,劉思寶覺得臉上一涼,下巴傳來了一陣劇痛,幾道零星的光輝從眼前閃過,整個身體飛了起來,重重的朝門邊的那棵大樹上撞了去。

“呯!”的一聲巨響!

粉塵四處飛揚,悽慘的叫聲劃破了天際。

朱氏慘叫聲響起:“殺人了,來人吶,救命啊。寶兒,你沒事吧?”

“這份協議籤還是不籤?”

“我籤我籤。”

迫於無奈,劉思寶終於停下了那份和離協議書。

臨走之前,葉輕十分好心的為劉思寶把脈,最後冷冷一笑。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一輩子,你就算娶100個老婆,都無法當爹,如果你真的當爹了,說明你頭頂上的草原綠油油的。”

劉思寶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葉輕:“你說什麼?”

葉輕:“很難理解嗎?那個無法生育的人是你,不是小花。”

葉輕帶著小花揚長而去,徒留劉思寶在地上哭泣。

如果葉輕說的是真的,那他把小花放走,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小花沒有回孃家,而是被葉輕送到其他城鎮的配送中心。

她本來不敢奢望葉輕給她活幹,只想著離開劉家之後,去外面乞討也好,餓死也罷,沒想到,葉輕這麼好心。

小花重重地跪在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響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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