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虧了青丘帝姬之女林雨薇仙子帶來了靈樞草，又捨身為帝君引蠱帝君才得平安！”小仙鶴嘰嘰喳喳說完，眼底神色落寞下來，“但林仙子險些沒有及時將蠱蟲殺死在進入她神府之前，白先生迫不得已……在最後一刻毀了林仙子幾萬年的道行，才堪堪保住了林仙子的性命，白先生說……林仙子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鳳傾唇瓣微張，隨後又抿上，笑了笑：“只要師尊沒事了就好，有白先生在……林仙子不會有事的。”
“是啊！幸虧帝君沒有事了，不然神族肯定要出大亂子。”小仙鶴說完偷偷看了鳳傾一眼，又道，“鳳凰姐姐，有件事說了你不要不開心啊！”
鳳傾側頭朝小仙鶴望去。
“帝君……帝君他收了林仙子為徒，現在林仙子已經是帝君坐下的第二位弟子了。”小仙鶴小心翼翼開口。
鳳傾臉上偽裝出來的血色也頃刻褪的一乾二淨。
她垂下眸子，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說：“應該的。”
“鳳凰姐姐怎麼說林仙子都是救了帝君的人，我覺得……帝君因此才收了林仙子為徒。”
別說鳳傾，就是整個神族的人都不曾忘記過，白容衍曾經說過……此生只收鳳傾一個徒弟。
“姐姐……”鳳皓擔憂地望著鳳傾，忍不住上前像要扶住她。
鳳傾搖了搖頭，強撐著站直身子，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師尊呢？”
“帝君如今在臨淵閣，林仙子目前被安置在臨淵閣偏殿。”小仙鶴說。
鳳傾點了點頭，抬手拂過鳳皓懷抱裡的靈樞草，收入袖中。
“姐姐？”鳳皓一臉不解。
“先回落櫻閣，我稍作梳理再去臨淵閣給師尊請安。”鳳傾半垂著眸子說道。
“鳳傾！”
老遠蓐收朝著鳳傾的方向飛來，落地對鳳皓跪拜行禮後致歉，一把抓住鳳傾的手腕兒：“你可回來了，快和我走！”
鳳傾手腕傷口被蓐收捏痛，她顧不上傷口，面色大變：“是不是師尊出事了？”
“不是，你先和我走，等著你救人！”蓐收直接拖著鳳傾朝臨淵閣飛去。
鳳傾直徑被帶入了臨淵閣偏殿。
林雨薇氣息微弱盤腿坐在軟榻上，白容衍正在給林雨薇輸神力。
白澤看到鳳傾，眼中大喜之餘，問了一句：“你從炎帝那裡……拿到靈樞草了嗎？”
鳳傾抿著唇，垂眸道：“沒有。”
“那就好！”白澤鬆了一口氣頷首，“小鳳凰，現在林雨薇情況危機，需要你的血救命，你能否……”
鳳傾不明白，抬頭朝正收功的白容衍望去。
白容衍起身，動作輕柔扶著林雨薇躺在軟榻上，替林雨薇蓋好被子，轉頭望著鳳傾。
“黑風之血，乃是天材地寶……”白容衍替不好開口的白澤解釋，“小鳳凰，你的血……可以救林雨薇。”
鳳傾聽到白容衍的話，心底像被什麼蟄了一下。
她跪了下來，對白容衍一拜，開口：“好……”
白澤將匕首和碗放在桌上，又給了鳳傾最上好醫治傷口的傷藥和補血奇寶。
鳳傾左手攥著匕首，掀開完好無損的右手手腕，割開右腕緊攥著拳頭，鮮血順著她的手腕流淌近碗裡。
隨後趕來的鳳皓看到這樣的情景眸子睜得極大：“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姐姐為了那個靈樞草已經……”
鳳皓話還沒有說完，鳳傾抬頭朝鳳皓望去，鳳皓瞬間禁言。
【你說了，我便沒有你這個弟弟……】
鳳皓睜大了泛紅的眼，一臉不甘，可就像嘴巴突然被鎖死發不出任何聲音，偏頭看向一旁。
“為了靈樞草怎麼了？”白容衍追問。
“沒什麼師尊，我只是在炎帝那裡求的艱難了些。”鳳傾輕描淡寫。
一碗血接滿，白澤立刻替鳳傾封了穴道，塗藥療傷。
白容衍端起鮮血，抬手撫了撫鳳傾的腦袋，走向床榻旁，扶起林雨薇捏開她的下頜，將黑鳳血灌入她的口腔裡。
鳳傾回頭，看著白容衍對林雨薇的悉心照顧，一種被稱作妒忌的情緒悄無聲息爬上了鳳傾的心頭。
心中妒火燒的鳳傾坐立難安，她死死抿著唇，頭一次做出出格的事情。
她撩開衣襬跪了下來，朝白容衍一拜，問：“師尊，您曾經說過……此生只收我一個徒弟，我剛回長留……便聽說，您收了林雨薇為徒，是不是真的？是因為林雨薇的救命之恩，還是真的想收這個徒弟？”
白澤意外側頭看著跪在那裡脊背挺直的鳳傾，視線又朝白容衍望去。
果然，白容衍這個小徒弟對白容衍格外深愛。
否則，何以會問出這樣僭越又毫不掩飾妒意的話。
即便她和白容衍做不成伴侶，怕是也希望能守住那份屬於她的獨特吧。
白容衍握著玉碗的手指輕微收緊，玉碗上有一條几不可見的裂痕。
以為鳳傾這五千多年去北極天櫃山守萬妖谷，已經想明白了……想通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冥頑不靈。
白容衍有心痛。
雖然他只收過鳳傾一個徒弟，可這個徒弟向來讓他驕傲。
可在這男女情事上，著實讓白容衍頭疼的厲害。
白容衍看似慢條斯理喂完林雨薇鳳凰血，腦子裡已經想了一萬種方法，想讓自己這個徒弟重回正軌，放下這段痴念。
看起來，他答應林雨薇收她為徒的事情並沒有做錯。
如果他還和以前一樣不收徒只有小鳳凰一個徒弟，怕是會讓小鳳凰執著的更厲害吧。
他隨手將手中玉碗遞給立在一旁的蓐收，扶著林雨薇躺下，人就坐在床邊氣場凌厲。
“你這是在質問為師？”白容衍聲音裡是少有的凌厲。
鳳傾叩首一拜，惶惶不安：“徒兒不敢。”
她甚至後悔就這麼堂而皇之問了師尊這件事。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不收徒弟，是因為怕麻煩！”白容衍接過蓐收遞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望著俯首在地上的鳳傾，“收了你當徒弟是因為惻隱之心，後來對外稱不在收徒，還是因為麻煩！如今再收林雨薇也是因為救命之恩，也同樣是因為惻隱之心！因為在我看來……你和林雨薇，和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