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將你體內理順,這裡是化元丹,可以幫你減少痛苦,幫你慢慢恢復。只要你好好調息不要激進修習,會好起來,以後也不會那麼疼。”

鳳傾抬頭看著炎帝點頭:“多謝,我欠你一次!”

“阿寶!”炎帝咬了咬牙,“我不願聽你說謝,我們當年不過都是誤會,話說開了……就還是朋友,不管你認不認。”

鳳傾垂著眸子,她一向不善言辭。

“我該走了!”鳳傾還得趕往北極天櫃山。

炎帝忍不住怒火一把將鳳傾按回床上,望著鳳傾涼薄淺淡的眸子,他抿住唇又硬生生把怒火壓回去,耐著性子說:“你是去受罰,又不是去享福,那麼積極幹什麼?!”

他視線掠過鳳傾帶的包袱:“就帶這麼點兒東西,就你這個破破爛爛的身體,去北極天櫃山是找死麼?”

炎帝嘆了一口氣,按耐自己脾氣:“你彆著急,在我這裡修養幾日,我送你過去。”

他打算過去給鳳傾畫一個結界,至少保證在結界內鳳傾不受北極天櫃山極寒之氣的侵擾。

“我本就犯了錯,是去受罰的,得儘早趕到……”鳳傾抿了抿唇,“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就這麼喜歡白帝?!”炎帝要緊了牙。

鳳傾錯愕抬頭。

“現在整個仙界都知道,白帝白容衍的徒弟黑鳳凰……對自己的師尊心存妄念,在夢裡輕薄自己師尊!白帝不顧把人從心魔劫夢中拉來輕則損毀修為重則丟了性命的危險……強行拉出徒弟!逆徒鳳傾自知羞恥,破釜沉舟以退為進自請去北極天櫃山守萬妖谷三萬年……為的就是以此逼白帝留她!沒成想以退為進卻把她自己給逼進了死路,白帝居然應允了。萬妖谷常年有上古妖獸出沒,就算是戰鬥經驗豐富的上仙去了,也要被把一層皮!更何況你這個在心魔劫夢中受了重傷的小仙!”

炎帝一字一句都像利刃剜心,讓鳳傾臉上血色退的一乾二淨。

整個仙界都知道了……

鳳傾像被人扒光了遊街一般難堪。

惱羞成怒鳳傾看了炎帝一眼,掀開被子要走。

“阿寶!”炎帝伸手去拽鳳傾。

鳳傾手中寒光一現,帶著殺氣和冷冽的青鸞劍掃過炎帝的發尖,逼得炎帝退後幾步。

“我是喜歡自己的師尊,是對自己的師尊心存妄念!可我從來沒有想過用這個逼迫師尊,師尊……也絕不會被這個逼迫。”

鳳傾說完,收了青鸞劍消失在炎帝的大殿,直奔北極天櫃山。

鳳傾知道自己這樣對炎帝很是恩將仇報,惱羞成怒她顧不得那麼多。

炎帝救她的恩,她記住了,以後一定報答。

·

鳳傾趕到北極天櫃山的鎖陣前,就看到在鎖陣不遠處出僻出一塊空地,正搭建屋舍的銘辛。

正用法術裁木的銘辛看到鳳傾從結界外那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進來,細白的小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你不是比我出發的還早麼?!怎麼才到?!”

鳳傾攥緊了自己肩膀上的包袱:“我找了個僻靜處,調息之後才來。”

銘辛從口袋裡摸到蓐收好不容易從藥王府那裡求來的仙藥,隨手丟給鳳傾。

鳳傾接住:“這是什麼?!”

“帝君上蓐收仙君給你送去的藥,當時你走了……蓐收仙君讓我追上你給你送來,沒想到我竟然比你早到北極天櫃山。”

鳳傾咬了咬唇,用力攥緊手裡的藥。

“你放心,帝君沒有生你的氣,要是真的生你的氣……早就把你趕出師門了!”銘辛一揮手桌子已經做好。

“你來了接下來的就你自己做吧,我得回去了!”銘辛說著,從胸口掏出什麼朝鳳傾丟去。

鳳傾下意識伸手再次接住,是一個荷包。

她還沒有來得及拆開看,就聽銘辛說:“我走了!”

鳳傾點頭,把荷包收起來:“路上小心。”

房屋銘辛已經基本搭建完成,傢俱也都製作妥當整整齊齊擺在屋內,爐火上烹著一壺熱茶,茶香幽微。

鳳傾捂著心口,在方桌旁坐下,倒出幾粒藥吞下,稍作調息之後疼痛感才緩解了些。

洗了把臉,鳳傾叉開銘辛給她的荷包。

裡面……居然是一把彌荼花種子。

鳳傾眼眶一熱,唇角微微翹起,壓不住雀躍的步子從屋內出來,站在門口用法術在結界內翻了一片地,將三分之一的種子撒了過去。

她盤腿坐在門口閉眼,用法術澆灌種子,希冀種子可以如同當初長留山一樣發芽生根,茁壯成長。

白容衍透過面前的崑崙鏡,看到鳳傾盤腿坐在院子裡澆灌彌荼花種子的模樣,抿了抿唇,手指微微動了動,還是不忍心。

他輕輕揮袖,金色的靈力彷彿憑空而來……

一道飛快衝進光華四溢的結界,將結界加固,也讓結界內的氣溫逐漸升高,漸漸有逼近春天之勢。

一道潛進藏著彌荼花種子的土壤,鑽入一顆種子裡,那顆種子像突然獲得新生,抖了抖生出綠色嫩芽頂開土壤,以極快的速度枝繁葉茂,直衝結界最頂端。

似有流光劃過鳳傾的眼睛,花瓣掃過她的睫毛。

鳳傾睜開眼……一臉驚訝站起身,仰頭望著面前的參天巨樹。

彌荼花花柳搖曳,花瓣落了一地,卻生生不息。

鳳傾低頭詫異看著自己的雙手,她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白容衍看到鳳傾茫然又驚喜的眼神,唇角勾了勾,再次揮袖……崑崙鏡中的映象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鳳傾避開去北極天櫃山過也好。

她可以避開流言蜚語傷人,也可以好好的靜心修習。

·

說是來北極天櫃山守的萬妖谷極其兇險,可舒蕎在結界內卻極其安全。

幾次她發現又妖獸走出萬妖谷朝她房子的方向而來,可那些妖獸像是發現不了她異樣,繞開結界離開,甚至沒有嗅一嗅或是攻擊結界的意思。

鳳傾來的前三年,一直在結界裡每日按時修習,調養生息,只要萬妖谷的妖獸不是試圖走出北極天櫃山,鳳傾都不會正面交鋒。

北極天櫃山雖然氣候惡劣,鳳傾自從上次和被白容衍強行拉出心魔劫夢境重傷之後,便格外畏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北極天櫃山氣候太過極端的緣故。

每一次離開結界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全身上下就凍的沒有知覺,好幾次鳳傾在兩個時辰內沒有趕回來,不止喪失法力連腿部知覺都跟著一起喪失。

如果不是她意志力過人,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韌勁兒爬回來,鳳傾怕是要命喪暴風雪中。

結界內彌荼花如同在長留一般常開不敗,鳳傾每天練功結束都會在彌荼花樹上躺一躺小憩一刻鐘。

這是她日常練功和出外巡視之外,唯一的放縱時光。

因為……置身於彌荼花中,會給她一種還在長留的錯覺。

白容衍不止一次在崑崙鏡裡看鳳傾的日常生活。

她還和以前一般,卯時起身修行,辰時沐浴用早飯,巳時修習她以前從長留山藏書閣抄錄的那些晦澀難懂的複雜法術,酉時用餐後在彌荼花小憩一刻鐘,然後繼續修行,練到亥時末沐浴,而後坐陣而眠。

她的刻苦一刻都不曾停歇,彷彿對她來說不論是在長留山,還是在神行書院又或是在北極天櫃山,她的那枯燥又勤勉的生活從未改變過。

看到鳳傾生活如舊,白容衍終於放下心來。

鳳傾適應能力向來詭異的強,應該不會因為去了北極天櫃山就這麼頹廢先來。

對鳳傾這個小徒弟,白容衍不可否認的傾注了過多的關心,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對白容衍來說意義不同與別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整整五千年,鳳傾老實的守在這裡,日復一日過著重複的生活。

外界有什麼訊息她不知道,很多時候躺在彌荼花樹上想得更多的也是她的師尊。

她是想忘記的,不想給師尊帶來任何麻煩和困擾。

她逃到這裡來,原本以為沒有了師尊,隨著時間推移……她總會忘記他,忘記不了他的臉在自己腦海裡也應該變得模糊。

可是,並沒有。

所以鳳傾把自己變得更忙碌,取消了每天一刻鐘在彌荼樹上躲懶的時光,整個人全部投入到修行中去。

讓自己疲累一點,更疲累一點。

炎帝隔三差五會來看看鳳傾,但都是在暗處,不曾現身過。

倒是鳳族的新任小鳳帝,每月都會來一次小主幾天,給鳳傾帶來好吃的好玩兒的。

會在鳳傾的指導下練功,每次鳳皓來鳳傾這裡回去都大有進益。

鳳傾交給他的,和鳳族長老交給他的那些東西不同。

鳳族長老交給他的那些招數看起來聲勢浩大,可是都不怎麼實用,倒是鳳傾交給他的招數都是最基本的,可是踏實練好了十分好用。

鳳傾不經常和鳳皓說什麼,說的最多的……就是讓他專心練好基礎招數,再去想那些鳳族傳承的秘術。

只有最基礎的,才是最實用的。

鳳皓如今以速度快在神行書院立住腳,這是鳳傾教他的第一個招數。

鳳傾說,速度是一切之本,況且……如果鳳皓遇到打不過的,這也是最基礎的逃跑保命的招數,所以是鳳皓第一要緊要學的。

鳳皓乖乖聽話,學得十分辛苦,但也十分用心,總算是小有所成。

這日,鳳皓依依不捨和鳳傾告別後,鳳傾照常巡視回來,就察覺結界內有不屬於她的氣息。

手中銀光一閃,青鸞劍已經卻見炎帝正在站彌荼樹下賞花。

見炎帝側頭看她,鳳傾收起青鸞劍,對炎帝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鳳傾沒有忘記炎帝救了她的事情。

鳳傾請炎帝在彌荼花樹得石桌上坐下,給炎帝倒了一杯她釀的彌荼酒。

“我這裡沒有茶,只有我用彌荼花瓣釀的酒……”

炎帝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小口,味道清冽,如同鳳傾這個人。

五千年過去,神界對當初白帝徒弟鳳傾在心魔夢境輕薄自己師尊的事情已經淡忘。

尤其是這些年白帝幾乎不怎麼出長留山,仙界大宴小宴也不見其蹤跡。

只有偶爾見到白帝,才會有一兩位仙家想起當年神行書院白帝的弟子鳳傾,說鳳傾是一位極為美貌的女子,比仙界第一美人兒林雨薇還要美上幾分。

亦是一位極為厲害的上仙,以以己之身逼得鳳族幾大長老燃盡神魂都沒有能打得過,甚至再之後……鳳傾還飛昇上仙。

後來更是斬殺了有著炎帝十分之一法力的身外化身。

“這些年仙界對於你和白容衍的討論少了些,不過白容衍也算是個守諾的,自從你來了北極天櫃山,很多仙家想送自己的兒女拜白容衍為師,白容衍都拒絕了。”炎帝聲線淺淡。

鳳傾緊攥著手中的酒杯,垂著極長的睫毛:“師尊一向重諾。”

炎帝捏著的酒杯有了細微裂痕,他知道自己和鳳傾之間有著一層無形的距離。

“我這次來找你,是因為封印魔族的四方結界鬆動,我和白容衍親自去了趟南荒,合兩人之力也沒有辦法修補結界裂痕。白澤預測神魔大戰可能要提前到來,如今神界戰神之位空缺萬年,倘若一旦開展我們和白容衍身為帝尊,必然是各領一方。”炎帝嗓音徐徐。

鳳傾抬頭,唇瓣動了動。

當年和魔族一戰,戰神和青帝、黃帝以身祭天,才得以封印魔族保得神界平安。

雖然那個時候鳳傾還沒有出生,可也在藏書閣的記載中看到過。

還有那個秘術。

如今一旦大戰再次開啟。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要是回不來!”炎帝抬頭看向鳳傾,俊美的五官帶著淺笑,“你別忘了我。”

說罷,炎帝將面前酒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鳳傾望著炎帝,沒有吭聲……表情淺淡。

良久,她才問:“很嚴重嗎?”

“可能吧,沒有發生誰都不好說。”炎帝話音剛落,突然像感應到什麼抬眼。

他目光落在正在給他倒酒的鳳傾身上:“鳳傾,我們還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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