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景晴目光茫然，他又問，“所以……叔叔說的這些話，你信嗎？！”
唐景晴沒有吭聲。
“你的法術我已經封住了，怕你還控制不了……”沈自洲又道，“現在，該你做選擇了，是想要留在這裡照顧你母親和弟弟直到他們離世，還是和叔叔回長留山？！”
雖然資訊量太大，但唐景晴並沒有為此崩潰，她腦子只是有一點亂。
唐秋文和靳裕承……唐景晴是肯定要照顧到老的。
唐景晴逐漸在慌亂中平靜了下來，她突然想到……之前看到沈自洲捏爆了程躍腦袋的畫面。
她抬頭看向沈自洲：“所以叔叔……程躍的死，是叔叔捏爆了他的頭是嗎？！”
這次沈自洲沒有瞞著唐景晴，他點頭。
唐景晴抿住唇。
沈自洲攤手，掌心多了一卷玉簡。
就算是前面沈自洲已經給唐景晴說了那麼多，乍然看到沈自洲用法術唐景晴還是覺得有點兒奇幻。
他將玉簡攤開放在書桌上。
“這是我們的婚書……”沈自洲說完咬破自己的食指，將血滴在竹簡上。
見鮮血瞬間被吸收，顯現了兩個字——白帝。
唐景晴心跳速度很快，不知道為何……對這兩個字倍感親切。
“白帝？！”
“這是我的真實身份——白帝。”沈自洲抬手揉了揉唐景晴的發頂，“不過……我更喜歡沈自洲這個名字，自在……行洲。”
“籤吧。”沈自洲說。
唐景晴喉嚨發緊，好像明明很期待這一刻，但這一刻真的來了，她又有些不敢。
“叔叔……”唐景晴抬頭看向沈自洲。
“沒關係，是我太心急，你要是想要想想也可！”
沈自洲含笑的眼底有縱容。
突然給唐景晴說了這麼多，讓唐景晴一下接受怕是也難。
·
唐景晴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她倚著扶手而坐，望著水底肥碩的錦鯉，腦子裡是一團亂麻。
秦衛戍端著牛奶進來，從書房出來，見唐景晴看著錦鯉髮帶，唇角勾了勾走到唐景晴身邊，將牛奶放在她手邊：“這些錦鯉，都是先生從長留山帶來的。”
沈自洲交代了，不允許秦衛戍告訴唐景晴她小鳳凰那一世的事情，讓她就做唐景晴，所以秦衛戍沒有說……這些錦鯉，是當年小鳳凰生辰……白帝送她的。
“我今天翻看了《山海經》，對長留山和白帝的記載就是一兩句話。”唐景晴看向秦衛戍又問，“那你又叫什麼，我聽說你本名叫蓐收……我翻遍了《山海經》，裡面裡沒有這個名字。”
“我是白帝的輔助神，小神……不值得記載。”秦衛戍笑道。
如今，雖然上古大神炎帝已經去了。
可至少，白帝會無恙……小鳳凰也無恙，這就夠了。
“我聽說先生的婚書你沒有籤，是不是覺得覺得周圍的人突然變成神，很荒誕？！”秦衛戍像個知心大哥哥立在唐景晴一側，想開導開導唐景晴。
“嗯，是有些荒誕。”唐景晴垂眸望著自己的手，來回細看，“不過也不算難以接受，只是……叔叔說我和他成了夫妻，所以我也成了神，我不明白……神和人有什麼區別，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變化。”
想到夢裡她叫沈自洲叔叔的事情，唐景晴轉頭正要問秦衛戍，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耳根發燙。
她夢裡和叔叔……
這怎麼說的出扣。
“唐小姐有什麼都可以問我，但凡我能為你解惑的一定知無不言。”
唐景晴想了想才開口：“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什麼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我記得自己在夢裡叫叔叔師尊……”
秦衛戍心裡咯噔一聲，只見唐景晴清亮的眸子望向他：“是因為是叔叔帶著我成神的嗎？！”
秦衛戍交疊在小腹前的手輕輕攥住，笑著點頭：“可能吧！或許只是一個夢……你不用太在意。”
“神仙也會做夢嗎？！”唐景晴又問。
“嗯，會的……”秦衛戍企圖轉移話題，便說的多了一些，“以前神族最昌盛時期，天族就有這麼一種刑罰，叫夢滅……就是在夢裡讓觸犯天條的仙君仙女，在夢中受盡痛苦折磨！夢醒時分便一切如常，多少仙者受不了這樣的刑罰隕落。”
唐景晴頭枕著胳膊，不吭聲。
“現在神族凋零，凡人對神族的信仰也日漸減弱……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神了，這幾萬年……帝君，就是先生孤單的很。”秦衛戍對唐景晴說道，“但是有了唐小姐就不一樣，唐小姐如果能和先生回長留，往後的永生之路……先生也不會走的那麼痛苦。”
唐景晴還是不應聲，秦衛戍又道：“唐小姐是數學天才，接受的都是科學薰陶，不信這些也是尋常事……”
“我信的。”唐景晴散漫開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對你所說的神仙並不陌生。”
秦衛戍心臟怦怦跳的更厲害了。
他生怕這是唐景晴恢復小鳳凰記憶的徵兆。
“怎……怎麼會！”
“你說，神仙是不是可以看往生輪迴……”唐景晴又問。
秦衛戍心臟差點兒從心口裡跳出來：“這個也不是所有神都能看的，眾神各司其職……只有掌管輪迴和命運的仙者才能觀測一二。”
似乎是怕唐景晴動了這個念頭，他又補充道：“不過因為神族凋零，現在……能夠觀測往生輪迴的神仙已經沒有了。”
“我還能喜歡數學嗎？！”唐景晴又問。
秦衛戍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見沈自洲從竹屋裡出來……
秦衛戍輕輕退到一旁。
“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情。”
聽到沈自洲的聲音唐景晴回頭。
沈自洲手裡拿著一盒魚食，坐在唐景晴的身邊，把魚食遞給她。
“只是……你的天賦，不能再用於推動人類科學程序而用。”沈自洲望著唐景晴試探問，“是不是覺得，沒有辦法青史留名，很失望。”
“失望是有，但不是什麼留名，我媽媽和我爸爸……希望我成為像愛因斯坦那樣偉大的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