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的唐景晴看向靳裕承。
“就是……我的一種直覺！”靳裕承坐好垂眸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我很希望媽媽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解……我有一種直覺，媽媽是不會接受商神的，因為媽媽的心裡除了爸爸誰都容不下！姐……真的不是我自私，是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唐景晴亦是垂著睫毛，這種感覺……別說靳裕承有，唐景晴也有。
“明天下午送你回金城，已經很晚了……早點兒休息！”唐景晴走到靳裕承身邊，彎腰揉了揉靳裕承的小腦袋，眉目間都是溫柔。
想起明天要回金城的事情，靳裕承抿了抿唇，抬頭用溼漉漉的眼睛望著唐景晴：“姐……你回來金城看我的吧？！”
“每週都會！奶奶允許的話……”唐景晴說完又補充，“奶奶不允許的話，就偷偷見一見。”
“說定了！”靳裕承伸出小拇指。
唐景晴笑著點頭勾住。
監督靳裕承洗完澡去睡了，唐景晴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和商酌一起去看了演唱會，唐景晴難免忍不住去想沈自洲。
她低笑一聲抬手用手背擋住眼睛，平生……總是別人給她表白被拒絕，這次……她好不容易弄清楚對叔叔的感情，卻被叔叔拒絕了。
原來被人拒絕的滋味是這樣的。
心口這樣疼……
又是這樣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總會去想那個人。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嗎？！
唐景晴擋在眼睛上的那隻纖細的手，手腕處……金色流沙靈力緩緩環繞著唐景晴纖細的手腕兒像是在安撫她。
良久，唐景晴放下手，看到立在電視櫃前看拿著相簿看照片的沈自洲驚得站起身。
沈自洲回頭看了眼唐景晴，唇角勾了勾：“怎麼……都不會叫人了？！”
“叔叔，你怎麼……”唐景晴下意識朝門口看去，門是關著的，這叔叔又是怎麼進來的？！
很多天不見，唐景晴很想念沈自洲。
看著沈自洲含笑溫柔的湛黑瞳仁，唐景晴喉頭翻滾，已經忘記追究沈自洲是如何進來的。
沈自洲放下手中的相簿，再見唐景晴……確定了唐景晴小鳳凰的身份，沈自洲對唐景晴的感情很複雜。
白澤的話一遍又一遍在沈自洲腦中迴盪的著。
從小鳳凰去後這麼多年，沈自洲一直遊蕩在世間尋找小鳳凰，如果……沒有小鳳凰可讓他尋找呢？！
那麼……這漫長的生命還有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一種懲罰嗎？！
枯燥無味的重複一遍又一遍的生活？！
當年的小黑鳳凰，是因為多痛苦才毫不猶豫選擇了死亡……
如果讓她恢復記憶，恢復神位，會不會真的如同白澤說的那樣是一種懲罰？！
沈自洲深有體會，可他不能替唐景晴來做這個決定。
已經不是小鳳凰的唐景晴生而為人，是多麼的耀眼奪目。
她是數學天才，這世間好像沒有什麼能難得住唐景的。
沈自洲自信，如果唐景晴留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用她自己的能力改變這個世界。
“小東西……”
“叔叔，我很抱歉那天和你說了那樣的話造成你的困擾。”唐景晴先開口，平靜又淡漠，“我查過心理學的資料，可能是因為我從小缺失父愛，所以才會在叔叔照顧我時，對叔叔產生依賴，錯把這種感情當做了男人對女人之間的喜歡，我從小對這方面的事情就不太靈光，不像叔叔感知方面敏感，如果給叔叔造成了困擾，希望叔叔不要介意。”
唐景晴說的坦然又直白，把沈自洲原本要說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兒。
沈自洲幽邃的眸子凝視唐景晴，良久抬腳朝唐景晴的方向走來：“叔叔也不是什麼方面都敏感，叔叔也有困擾需要人幫忙，你能幫叔叔解惑嗎？！”
見沈自洲如同這棟別墅的主人似的在她對面坐下，唐景晴表情帶著幾分疑惑，還是點了點頭也跟著坐了下來：“我盡力。”
“這幾天我在看佛經，一直在想，如果人有輪迴……復而生死卻又忘記前塵往事，這是好是壞……”沈自洲眉頭微緊，眼底真有困惑。
唐景晴眼中帶著幾分不解看了沈自洲片刻，垂眸想了想開口：“我想……大概是好事吧！如果真的有輪迴，忘記上輩子的前塵往事……愧疚也好、痛苦也好、還有感情也罷！都是一次新的開始，這個靈魂……輪迴之後就是一張嶄新的白紙，可以選擇不同的人生，如果一直不能忘記，就有太多的牽絆。”
“所以，你認為如果有輪迴，前生的記憶就是牽絆？！”沈自洲問。
唐景晴點了點頭。
“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選擇？！”沈自洲問完，又補充了一句，“帶著長久的記憶永生，還是在一生結束之後抹去記憶？！又或者……如果沒有輪迴，死亡就是永遠的寂滅，你還願意帶著記憶永生嗎？！”
“叔叔……你怎麼會這麼問？！”唐景晴望著沈自洲的目光都是探究，“帶著長久的記憶永生？！”
沈自洲的話，讓唐景晴想到了吸血鬼……
“我沒有經歷過帶著長久的記憶永生這件事兒，叔叔的話讓我想起了西方故事裡的吸血鬼，人人都說吸血鬼是被上帝遺棄的孩子，他們的永生……是一種折磨，看著自己所有在意的人一個一個死去，世界上只留下他們！所以我想……帶著長久記憶永生，可能是中懲罰。”唐景晴搖了搖頭，“如果是我，我不願意。”
唐景晴回答的很堅定，說完又問：“叔叔最近是在看佛經嗎？！”
沈自洲手指輕微摩梭著沒有回答，不願意嗎？！
帶著記憶永生……不就是心在沈自洲的狀態。
對沈自洲來說，看遍了這個重複的世界，的確……覺得無趣極了。
無趣到，沈自洲盼著天劫，盼著神魂隕滅在這宇宙洪荒中，永遠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