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擦黑,李東旭急匆匆走進首都賓館的大門。剛拐入甬路,遠遠地,他看見楊毅站在汽車旁抽菸,便吁了口氣,向停車場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兒,這麼急三火四的?”李東旭皺了皺眉。

“你怎麼才來啊?”楊毅瞥瞥李東旭,從煙盒裡抽出煙遞給李東旭,又幫他點燃,埋怨道,“我都等你半天了。”

“快下班又來了個會。”李東旭無奈苦笑。

“我說嘛,”楊毅恍然,嘿嘿笑了笑,“弄得我連電話都不敢打。”

“到底怎麼了?”李東旭吐出一口煙。

“我下午見展鵬了。”楊毅打量著李東旭。

“哦,”李東旭點點頭,問道,“他怎麼樣?”

“先不說這個,”楊毅打斷李東旭,兩眼炯炯發光,“你和展鵬是一屆的吧?”

李東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楊毅,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們倆上下鋪,你說我們倆是不是一屆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楊毅情急搖頭,“我是說,你們倆上小學的年份也應該是一樣的吧?”

李東旭狐疑地看著楊毅,遲疑著說道,“應該吧,不都是小學六年,中學六年,然後上的大學?你這是怎麼了?”

“那就好。”楊毅長長地吁了口氣,面露輕鬆,衝著李東旭眨眨眼笑道,“你先別問為什麼,現在聽我的指揮。”

李東旭心中一震,警覺地點點頭。

“好,閉上眼睛,吸氣,呼氣。”楊毅神情肅然。

李東旭看了一眼楊毅,依計而行。

“再吸氣,再呼氣,”楊毅端詳著李東旭,“把腦袋裡的雜念放空。”

過了片刻,李東旭閉著眼睛點頭,說道,“差不多了。”

楊毅緊緊盯著李東旭,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清了清嗓子說道,“好,現在回憶一下你的小學語文課本,看其中都有什麼寓言故事。”

“寓言故事——”李東旭略微皺皺眉,依舊沒有睜眼。

“對,寓言故事。”楊毅想了想,補充道,“按年級說。”

“我想想,”李東旭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驀然開口道,“一年級下學期,應該學過《烏鴉喝水》。”

“嗯,《烏鴉喝水》。”楊毅邊重複邊在手機的記事本上記錄。

“二年級,上學期學過《坐井觀天》、《駱駝和羊》、《我要的是葫蘆》,下學期應該是《揠苗助長》和《守株待兔》。”

楊毅連忙記錄下來。

“三年級嘛,”李東旭頓了頓,“上學期是《陶罐和鐵罐》、《獅子和鹿》,下學期,《亡羊補牢》和《南轅北轍》。”

“嗯,接著說。”

“四年級,上學期學過《小青石》,這個算吧?”

“你想到就說出來,沒事兒。”楊毅記錄下小青石。

“下學期,學過《扁鵲治病》和《紀昌學射》。”

“五年級呢?”楊毅邊記錄邊問。

李東旭思忖片刻,搖搖頭說道,“沒有。”

“六年級呢?”

“五年級和六年級都沒學過寓言。”這一次,李東旭回答得很快。

“我擦,”楊毅猛地一拍大腿,懊惱道,“看我這勁費的,原來咱們用的課本是一樣的。”他看李東旭依然閉著眼睛,忙笑著說道,“行了,完事兒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李東旭睜開眼,盯著楊毅,思緒還沉浸在原來的思緒中,說道,“咱們也沒差幾年,用同一版課本,挺正常的啊。”

“我不是怕不一樣嘛。”楊毅訕訕地撓撓頭,衝著李東旭擠擠眼,笑道,“不過你記性還是比我好,我光想著四字成語了,《駱駝和羊》也沒想起來,佩服,佩服。”

李東旭冷哼一聲,抽了口煙,說道,“這又是什麼線索啊?”

“你看,不僅記性好,悟性也不錯。”楊毅吐出一口煙,把手機遞到李東旭面前,“你看看,我記得全不全。”

李東旭接過手機,看了一遍,點點頭說道,“都在上邊呢。”

“嗯。”楊毅應了一聲,卻沒有拿回手機的打算。

李東旭皺皺眉,說道,“別賣關子,幾個意思?”

“幾個意思?”楊毅苦笑,“還不是你那寶貝兄弟。”

“你是說展鵬?”李東旭斜睨著楊毅。

“除了他還有誰?”楊毅咧咧嘴,“這就是他給咱們劃下的道兒。”

“到底怎麼回事?”

“我今天過去,看把他牛的,一問三不知不說,我說什麼,他都一概不置可否。”

“這你氣個什麼勁兒?”李東旭啞然失笑,“你還沒這思想準備?”

“我沒生氣,我是給你概述過程,”楊毅雙手插兜,笑了笑,“然後我承認他贏了,咱們都鬥不過他,我臨走,他卻把我叫住了。”

“然後呢?”李東旭饒有興趣地望著楊毅。

“然後他就問了我一句話。”

“什麼話?”

楊毅瞄了瞄李東旭,學著展鵬的語氣說道,“你還記得小學學過的寓言故事嗎?”

李東旭等了半晌,見楊毅沒有下文,才問道,“就這個?然後就沒了?”

“就是這個,然後就沒然後了,我不是屁顛屁顛來找你了嘛。”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點兒意思了。”李東旭半眯起眼睛。

“什麼意思,直接說。”楊毅的眼裡閃著光。

“你覺得呢?”李東旭不答反問。

“我覺得他肯定是想告訴我些什麼,最次也是他要有所表達。”楊毅頓了頓,“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大概你個頭啊?”李東旭瞪著楊毅,撇撇嘴,“肯定就是這回事兒,他想說的,就在這些寓言當中。你把整個過程給我詳細地描述一遍。”

楊毅續了根菸,回憶起和展鵬見面的每一個細節,最後總結道,“反正最後我都和他挑明瞭,說我們知道他是在替丁峰頂罪,也清楚他把丁峰送出了北京,大概是張家口、大同方向。我說因為審限的原因,案子只能按他的設想去辦了,但是你和張文峰都不會放過丁峰。關於向費三兒散播訊息,我說得很隱晦,但他是一點就透的主兒,我根本不擔心他聽不明白。我是覺得他多少有點兒怕丁峰落在費三兒手裡。”

“都這時候了,你就有啥說啥唄,還隱晦個什麼勁兒?”李東旭不以為然。

“就衝你的面子,咱也不能明目張膽威脅他不是?”楊毅忍住笑意,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哥,心裡挺不落忍的,不行,我做不出來那事兒。”

“裝,你接著裝。”李東旭冷冷地瞥了瞥楊毅,長嘆一聲,說道,“看來,咱們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展鵬佈置的作業了。”

“可不是,”楊毅故作無辜,“我一離開看守所,就過來找你了。”

李東旭抽著煙,思忖片刻,問道,“你不介意我把張文峰喊過來吧?”見楊毅沒反應,他補充道,“警方的行動,都得他起頭兒。”

“我有什麼可介意的?”楊毅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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