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月抬頭望去,方才開口之人,樣貌有些年輕,身著玄色長袍,看著很穩重,但樣貌只有三十歲左右。

方才幫她說過話的那位長老則更年輕,看著竟只有二十幾歲,穿著一襲淡綠色長老袍,格外清逸俊朗。

中間那位長老則是白髮白鬚,身上穿的白袍比其他兩位長老繁雜些,想來是地位比二人高。

但葉紅月知道這也只是看著而已,上方三人的真實年歲恐怕都已經是過了千歲。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此時掏出玄鐵牌,便聽到上方二位長老吵了起來。

“哦?內門弟子他們會作何想?想那麼多不如先練練自己的力道吧,內院七百餘人,有一人能舉起千斤大通鼎嗎?”

“能舉起千斤鼎又如何,這在以前又不是什麼稀罕事,靈根不行便入不了內門,這是規矩。”

“狗屁規矩,你也知道是以前才有人能舉起千斤鼎,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就連你,何時都形成了這般迂腐不化的思想,真是枉活這千百餘年。”

“說這些也沒用,三試合格方能入內門,這是死規矩。”

輕袍長老被玄袍長老說得一噎,真是頑固不化。

“你……”

白袍長老聽得有些煩躁,他開口訓斥二人。

“住口,大殿中,如此吵鬧成何體統,若是不願監試,自請離去便是 ,莫在這裡擾人清靜。”

葉紅月也沒料到,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那青袍長老聞言竟真的甩袍就走。

白袍長老看了看旁邊的玄袍長老,略微嘆氣,這最後一試本來就只有他一人監試而已,朔方和齊皖州非要幫著監試。

說得具體些,其實是朔方想來幫忙,齊皖州是跟著朔方來的。

二人真是幫忙倒也算了,這般在殿中吵起來成何體統。

“朔長老,你不走嗎?”

朔方起身,他明白,白墨寒說這話是在趕人了。

葉紅月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監試長老就都走了。

二人走後,白袍長老這才清靜,打算在葉紅月的手牌上刻上入試結果。

葉紅月心中忐忑,她看不見長老在手牌上刻的字,若是,刻了外門,她便再無轉機。

她立刻將玄鐵牌掏出,阻止長老在手牌上刻字。

“長老,故人交於我一物,還請長老過目。”

長老聞言果然放下手牌,接過葉紅月遞上來的玄鐵牌,他看了一眼,便將玄鐵牌放在一旁。

他臉上不顯,繼續刻方才未刻完的字。

葉紅月見長老如此神色,心中有些驚駭。

難道,楊叔的玄鐵牌沒有用?

她以為這種東西應該是內門弟子的入門通券之類的。

平淡的聲音自大殿上方響起。

“你覺得憑藉這個,便能更改你的入試結果嗎?”

葉紅月聞言立馬跪地。

糟了,弄巧成拙了。

她將頭埋地很低,低聲吐出兩字。

“不敢。”

白墨寒輕笑一聲,將玄鐵牌丟在葉紅月身邊。

玄鐵牌擲在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偌大的殿中格外刺耳。

“你自身資質便足夠入內門,日後莫要做這些投機之事了。”

“是。”

白墨寒將葉紅月趕出大殿,他還要接待很多弟子,此人已經浪費他很多時間了。

不過,還是幫她一把吧。

“這枚玄鐵牌是朔月長老的,若是要尋玄鐵牌的主人便去尋他。”

葉紅月在門外聽到了長老的傳音,連忙恭敬稱是。

“還好,險些就弄巧成拙了,朔月長老,是方才的玄袍長老嗎?”

她記得趕她出門的長老,方才叫他朔長老來著。

她立馬追著方才離去的朔方長老,遞上玄鐵牌。

“朔長老留步,這是朔長老的東西,還請朔長老過目。”

朔方看著眼前之人手中的玄鐵牌,沉默許久。

就在葉紅月以為這玄鐵牌又要被遺棄之時,朔長老將它拿走了。

朔方拿過牌子,輕輕摩挲,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年,他和朔月一同下山,去了一處地方開鐵鋪。

在二人回山之際,一名青年硬是要拜朔月為師,可那名青年終究是凡人,入不了仙門,朔月便提出了一個婉拒的法子。

他對那名青年說。

若是你能揮得動這千斤錘,便拿著這枚玄鐵牌來焱天門找我,我會收你為徒。

他和朔月都知道,凡人力竭,也決然拿不起千斤錘。

再者,若是他一階凡人,真能拿起千斤錘,破格收他為徒又如何。

只是,三十五年,物是人非啊。

“這玄鐵牌不是我的東西,是朔月的,他,已經死了。”

葉紅月心中一震。

“怎麼會!方才那名長老讓我來尋朔月長老。”

朔方聞言,發出一聲苦澀至極的笑。

“白墨寒啊,他和朔月最是要好,朔月死後,他一夜蒼老,竟失了記憶,只覺得朔月還在世間,罷了罷了,我與你說這些作甚。”

朔方離開了試場,留葉紅月一人在原地。

她也不知道這玄鐵牌竟含著這些波折。

只是玄鐵牌的主人已死,她不好追問些什麼了。

葉紅月最終還是進了內門,當時白墨寒本來就是要讓葉紅月進入內門的。

三個月後,焱天門藏書閣。

葉紅月伸了伸懶腰,從藏書閣內走出來。

她這三個月並未進入修習,而是率先進入藏書閣中翻看典籍術法。

焱天門是很純粹的器修門派,閣中典籍也是相應的煅器材料和煅器手法之類,至於精怪記錄一類的書籍是沒有的。

雖然書籍是看完了,但長老的課,她一次也沒去,她現在要去捱罵了。

對了,她被分在齊皖州長老的門下,齊皖州,也就是在大殿中那個出言幫她的青衣長老。

她來到後山一處木樁製成的門扉,她輕輕一推門,門便吱呀作響。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在藏書閣了呢?”

葉紅月記得這個聲音,是她的毒舌師父。

她抬頭望去,齊皖州輕倚門扉,端著風流姿態。

葉紅月也有些驚了,這門扉竟真能撐得住他,師父的身姿果然輕盈。

“師父,我這不是來聽課了嗎?”

“行啊,那就開始第一課,燒柴。”

“好嘞,啊?燒柴?”

“怎麼,你不願意?”

“沒有沒有,我樂意,我樂意的很吶。”

齊皖州居住的地方,說是一處農田小居也不為過。

不大的小院子內養著雞鴨,院外則種著幾畝蔬菜,木屋旁甚至還有個小堂廚。

起初葉紅月看到堂廚是很開心的。

“師父師父,你要柴火是要做飯嗎?”

齊皖州隨手拉出一把椅子,坐在院子內,也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杯茶,竟好整以暇地飲起茶來。

“是啊,燒柴火當然是為了做飯嘍,不過啊,是愛徒你做,我是不會做的。”

“?師父您不會做飯,搞堂廚幹什麼。”

齊皖州輕啜一口茶。

“當然是為了讓我的愛徒們做飯啊,不過你師兄師姐都去下山歷練了,這些時日就委屈你做飯了。”

“…………”

怪不得她沒見過師兄師姐,原來是被逼下山了。

“可是,師父,我不會做飯。”

“不會做就學,你們師兄師姐都是這麼過來的,萬事開頭難嘛,孰能生巧,為師相信你。”

“好吧。”

葉紅月先去後山砍了一摞柴火,然後回到堂廚。

“做什麼啊?雞?魚?菜?”

她平日裡只顧著吃了,真到自己做的時候,真就束手無策了。

要不問問師父吧。

“師父,你想吃什麼?”

“這麼說,你什麼都會嘍,那就蒸魚吧。”

齊皖州說完這話將一把蒲扇蓋上自己的臉,竟是睡覺去了。

“啊,好。”

蒸魚啊,她看楊嬸做過,挺簡單的,先這樣再那樣就好了。

葉紅月心裡有了底,立馬就去行動了,她徒手將小溪裡的魚抓出來,隨後施法剔鱗,去除內臟。

齊皖州睜開眼偷瞄了一眼葉紅月。

“還挺像模像樣的。”

她將剔好的魚放在蒸籠上,又在上面撒了些蔥段。

半個時辰後,葉紅月端出蒸魚。

“師父,嚐嚐。”

葉紅月的眼睛亮亮的,齊皖州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魚肉嫩白,還帶著熱氣,香味撲鼻,他緩緩放進口中。

然後,眼睛失去了高光。

齊皖州將筷子放進口中後就呆滯住了,葉紅月連忙取出一雙筷子品嚐。

她立馬就知道這是什麼味了。

是當初她熬固靈湯藥的味道。

難道固靈湯藥其實不是那個味道,是因為她做成那個味道了嗎?

齊皖州艱難地嚥下去,然後迅速起身。

“為師還有些要事,先走了,愛徒一個人吃吧。”

葉紅月則是含淚吃完了自己做的魚。

次日,齊皖州帶著一些煉器材料來到小院。

“從今日,日煉三器,直到你煉出的武器能夠附靈為止。”

煉器容易,附靈卻難。

三年後,齊皖州的徒弟終於從歷練中回來。

“師父,這就是師妹嗎?”

齊皖州衝過去抱著他的大徒弟。

“老大!我好想你啊!”

又挨個抱了其他幾個徒弟。

“還有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好想你們啊。”

在他撲過去抱六徒弟時,被六徒弟冷漠推開了。

“師父,自重。”

“小六都跟師父生分了,你小時候我都抱過你的。”

六師姐一陣惡寒。

“師父,我入門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二歲了,你何曾抱過小時候的我。”

“不說這些,反正我想死你們了。”

幾位師兄都有些不解,師父這是怎麼了,以前下山也沒見過他這樣啊。

“老大,快,快做飯給我吃,你都不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的。”

大師兄推開齊皖州,走向新來的師妹。

“師妹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吃。”

葉紅月不太清楚進門先做飯是不是齊皖州門下的傳統,但她還是禮貌回答。

“謝謝師兄。”

幾位師兄師姐都向葉紅月掏出了禮物,他們在歷練時就聽說了小師妹的到來。

六師姐親熱地攬過葉紅月,將齊皖州擠在門外。

“小師妹,我跟你說啊,大師兄一開始其實也是不會做飯的,不過竟然被師父逼出一手做飯的好本領,待會你可要嚐嚐啊。”

葉紅月想起齊皖州曾經說過,他的徒弟都會做飯來著。

“六師姐,那你們也都會做飯嗎?”

“是啊,剛入門師父就讓我們學做飯了。想必你也受到師父的逼迫了吧。”

葉紅月一噎,逼迫是有的,但,沒有練出好本領。

大師兄做菜的速度極快,似乎用了些功法。

不過一刻,桌子上就擺的滿滿當當。

大師兄放下最後一道菜。

“好了,菜齊了,大家吃吧。”

率先出筷的是齊皖州和葉紅月,他們吃的極快,邊吃邊哭。

齊皖州:這三年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啊。

葉紅月:這三年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啊。

六師姐離葉紅月近,她看見師妹哭了,悄聲詢問。

“師妹怎麼了,可是受到欺負了。”

葉紅月連忙搖搖頭。

“師姐,我沒事,我只是覺得大師兄的飯菜做得太好吃了。”

齊皖州自然也聽到了六徒弟的詢問。

“與其關心她,不如關心我,你知道我天天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嗎?”

六師姐一回頭,就看見齊皖州哭得還兇,這是搞哪一齣。

六師姐默默扒了扒碗中的飯,默不作聲。

師妹沒事就好,師父就算了。

幾個人吃完飯,就到了離別的時候,師兄師姐很忙,他們此次也只是湊了閒暇時間看看師妹。

馬上就又要奔襲各地了。

這一次,葉紅月也要離開了。

三年時間,她煉出的武器已經能夠附靈了,這也就意味著她要下山了。

器修者,一生尋器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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