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青抬手打斷三人的交談。
“據點,就定在這吧。”
她看向七蛇和梔竹兩人,有些不放心將龍脈交於二人找尋。
“之前說的任務可還記得。”
“記得的,師姐。”
“好,那便動身。”
四人開始告別,開始各自的任務。
龍青青帶著葉影來到人間繁華處,混跡於百姓之間。
蒼羽的地界熱鬧,百姓都安居樂業。
葉影纏著龍青青,走過車水馬龍。
“師姐,怎麼找人形龍脈啊?”
“先用靈識檢視吧,既是龍脈,當與常人不同。”
“好,師姐。”
龍青青看向挽著她的少女。
少女青衣羅擺,環佩叮噹輕響,茱萸之姿,窈窕身量。
“葉影,不用叫我師姐,叫我青青吧。”
葉影望著龍青青,眸中盛滿星光。
“好,青青姐。”
龍青青尚未說些什麼,便被一人撞了肩角。
皓玉的清脆碎裂聲響起。
“打碎我的玉,還想走?”
那人轉過身來責問龍青青,分明是他過來撞了龍青青,卻先發制人。
龍青青隱藏在帷幔下的臉不知喜怒。
倒是葉影先出手,未待那人再近龍青青一步。
一把短刃便抵在他胸口。
“滾!”
葉影擋在龍青青身前,眸色冰冷,眉間狠厲,吐出一字。
龍青青淺笑,不多作解釋,伸手攔下了小姑娘的短刃。
因著那人聲音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此時,龍青青和葉影被圍在中間,不知全貌的百姓在一旁眾聲討伐。
葉影將龍青青護在身後,低聲向龍青青詢問。
葉影從未這般憋屈。
往日裡遇到這些礙眼之人,說殺便殺了。
但如今,師姐在側,她不好直接動手。
“青青姐,這些人?殺了?”
“不必,人心如此。”
扶明堯做任務那幾年早就見慣了人心,這種伎倆,她實在放不到眼裡。
帷幔下,龍青青朱唇輕啟。
聲音雖不大,卻穩人心。
“這皓玉鐲是我阿孃所贈,我本不欲追究,若是你定要賠,那便如公子所願。”
“你這人胡說什麼,明明是你撞碎了我的玉。”
“哦?不知公子是何姓名?”
“哼,你問這作甚。直接賠了我便是。”
周圍人頓時跟著他起鬨。
“就是,磨磨唧唧作甚,快些賠了人家。”
“阿孃曾在鐲上刻了我的姓名,諸位若是不信,查探一番便可。”
不知是哪位好事者,竟跑過去將碎鐲拼了起來。
“這,確有刻字。”
周圍人圍著此好事者。聽聞此言,一時沒了主意。
那好事者也並非無腦之人,他向二人說道。
“你們二人,將自己的姓名都說出來。”
“武卯。”
那人倒也乾脆,他確信自己扔掉的玉鐲沒有刻字。
“陸靜。”龍青青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葉影有些疑惑,她有些不懂師姐為何更改姓名,不過她相信師姐。
那好事者在二人說完後,便將鐲子給了龍青青。
“此鐲上確有刻字,是陸靜二字。”
眾人聽這話,頓時倒戈,開始指責武卯。
“你這人撞碎了人家的玉鐲,竟還要誣陷別人,當真是可惡至極。”
“怎會,我扔掉的玉鐲決然沒有刻字。”
武卯也不知道今日出了什麼差錯,明明之前他這招百試無錯。
龍青青在玉鐲碎掉時便在其上刻了陸靜二字,這種把戲實在是不夠看。
“扔掉?且不管你的玉鐲是如何掉的,這刻字的玉鐲總歸不是你的。”
“如何?該賠我了。”
龍青青語氣明明平靜,卻總有種莫名的威壓。
武卯被眾人口伐,又被龍青青所迫。
一時間,竟從人群中落荒而逃。
他慌忙逃竄,一路上跌跌撞撞,砸倒了不少攤子。
直到
他一頭撞上了馬車轎輦,頓時鮮血湧出,溼了地面。
周遭百姓看到如此變故,皆有些驚怕。
一時之間,嘈鬧聲不見,周遭靜可聞針。
馬伕有些慌亂,此人瘋癲,竟從未避讓他的馬車。
他匆忙下車,擦淨那人撞在車輦上的痕跡。
“何事?”
一道略顯青澀卻不乏涼薄的聲音自轎中響起。
馬伕渾身一顫,抖著身子回答。
“回國相,只是一些汙穢之物,小人馬上處理。”
馬伕同侍衛欲將武卯的屍體搬開,恐汙了國相的眼睛。
幾人還未動手,就見轎簾中伸出一隻手,黑色的手套覆滿半指。
那隻手款款揭開轎簾,入眼先是青禾內襯袖衣口,再往裡便是黛紫暗紋對襟衫,黑色的衣領高高束起,添了幾分高不可攀之感。
一支玉簪斜插入鬢,雖清逸俊朗,卻霜寒入雪。
那人從轎輦中走出。
眾人跪了一地。
“參見國相。”
顧南非沒說話,沒叫他們起來,他們便得一直跪著。
馬伕上前跪於車旁,欲作顧南非的腳踏,卻被顧南非踹至一旁。
他踩過武卯的屍體,穿過跪於兩側的百姓。
走向了龍青青。
“仙人遠至,未曾迎接,是在下失了禮數。”
顧南非雙手相扣,俯下身去,作了一禮。
“還望仙人恕罪。”
葉影拉住龍青青的衣袖,傳音道。
“師姐,此人周身氣數不一般。”
龍青青眸中寒芒不減,盯著眼前之人。
此人周身氣數不同凡人,他人皆是無色,只有他,周身環著紫色之氣,是龍脈!
“你?是龍脈?”
顧南非聞言,眸子暗動一剎,隨即跪於龍青青面前。
“仙人慎言,龍脈另有其人。”
聞言,眾人將頭跪得更低,生怕自己聽了什麼不該聽的,惹了殺身之禍。
“哦?你知道龍脈?”
“在下知曉一二,此處不是言談之地,還望仙人挪步。”
顧南非仰起頭,看清了帷幔下的那張臉。
除了那雙眸子,其餘之處平平無奇。
龍青青自然也看到了顧南非,四目相對,冷光乍洩。
“那,便請國相帶路。”
“是。”
顧南非起身,朝著身後吩咐。
其聲陰惻,聞之膽顫。
“老古,還不將路面處理乾淨,汙了仙人耳目。”
那馬伕聞言連忙起身,和侍衛將武卯抬離此處。
親自潑了數桶水將路面上的血跡沖刷乾淨,又叫人跪在路面將水跡擦拭乾淨。
片刻後
馬伕跑至顧南非身側下跪。
“國相,都處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