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是珉小子告訴你的?看來那小子對你的印象頗為不錯,連如此重要之事都告知於你。”

聞聽此言,汴知誨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南宮珉這小子,乃是他看著長大的,可謂他的半個徒弟,南宮珉是什麼性格之人,他清楚得很。

能讓他說出自已的下落,足以證明這些人與他關係匪淺。

然而,看著略顯嚴肅的玄錦,他又心生逗弄之意,話鋒一轉,笑著問道:“不過,我為何要幫你們呢?”

玄錦微抬眼眸,心中微微驚訝。

本以為他如此說,便是同意替慕離解決身上的毒咒了,卻不想他會反問。

但,他這語氣若是真不想,早該直接回絕還是。

這人莫不是隻是為了試探他。

玄錦沉默不語,只是一雙眼眸幽幽地盯著汴知誨,這汴知誨也不接客氣,於是二人就這般沉默地相互凝視著對方,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

而,

一旁的慕離和一直耐著性子的佀詭,皆是一臉無語,甚至覺得這二人莫名奇妙,怎麼好端端的,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熬鷹麼?

殊不知,汴知誨心中也是如此。

看著玄錦那雙沒有絲毫慌張的眼神,甚至連起伏都沒有,他大抵知曉,自已的想法,應該被他看穿了。

半晌,

汴知誨才嘆了一口氣,他真服了這小娃娃了,真是拿捏了他的性子。

他若是真將他的話當了真,那反而有點意思,他比較喜歡看到對方情緒多變的樣子。

隨即擺了擺手,嘆氣道:“罷了罷了,你這小娃娃當真是無趣得緊。”

同時他心中暗想,他這表情不對呀,他難道不應該變得生氣憤怒,或者苦苦哀求自已嗎?

怎會是這麼一副靜默的彷彿看穿一切的表情,簡直讓他無計可施。

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就能有這樣的眼界,他頭一次覺得自已老了,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思維了。

但,為了找回點面子,他先是假裝咳嗽,而後十分不情願的開口道,

“咳咳,誰讓我天生就對這些稀奇古怪的咒術著迷呢,你師弟身上的毒咒就交予我吧。”

這個時候,汴知誨都將話說到此處了,玄錦心有領會,立刻拱手向對方行禮,“那就多謝大師了,來之前南宮兄說,這世上如果連大師都沒有辦法解我師弟身上的毒咒,那便無人能解。”

“哈哈,珉小子果然是瞭解老夫。”汴知誨一掃之前的憂鬱,轉為開朗大笑。

玄錦的這聲恭維,他很是受用。

而後,汴知誨拉過慕離,叮囑他道:“你且先隨我來吧。”

汴知誨領著慕離離開後,大殿之上,便僅餘佀詭與玄錦二人。

氣氛霎時有些凝滯,佀詭心中暗罵汴知誨,這老頭行事真是毫無章法,他將人帶走,卻讓自已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玄錦靜靜地立著,對上方坐著的佀詭視若無睹,彷彿兩人處於不同的空間。

而,被帶走的慕離卻是一直陷入惴惴不安的情緒。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萬一自已身上的詛咒不能解除,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都是不可預料的事情。

帶著這樣的忐忑,慕離隨著汴知誨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一間屋子跟前。

進入後,他發現此屋採光比剛才的大殿好了許多,倒像是尋常人間的住所。

他環顧四周,屋內擺放著各種奇異之物,有形狀怪異的石頭,有半人高的金屬部件,還有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再看桌上,本是上等的梨花木,卻被炸出一個洞,且不說那個洞,單是這凌亂的桌面,實在有些不堪入目。

如此看來,大師果然是與常人不同的。

不過,他隱約從那堆凌亂的紙中,看到一疊黃色的紙,應是畫符所用的黃紙。

慕離對符咒也算精通,但在汴知誨的房間裡,他卻茫然無措。

“大師,我……”慕離剛開口,便被汴知誨直接打斷。

“你且莫動。”

他自然不敢再動,只是滿心疑惑地看著他。

只見,汴知誨在那堆雜亂的紙張中翻找,然後在最底層被半壓著的書下,取出一張符紙。

他咬破手指,在那張符紙上畫著什麼。

片刻後,他似乎畫完了,直接走到慕離面前,將那張符紙貼在他的額頭上,然後觀察著他的反應。

慕離只感覺額頭一陣灼熱,繼而一股寒意從腳底迅速蔓延而上。

一個時辰過後,慕離悠然轉醒。

對適才所發生之事毫無印象,而汴知誨端坐於那梨花木桌前,戴著琉璃鏡,一遍遍端詳著一塊畫滿符號的絹布。

“大師,我……”慕離欲詢問自身所中詛咒情況,汴知誨頭也不抬,直接打斷道:“莫言語,我在看。”

慕離無奈閉口,心中暗自嘀咕:大師怎麼總是打斷他說話,每每自已欲表達某些觀點時,總是被他毫不客氣地打斷。

著實有些令他不舒服,但他又不敢指責大師的不是。

沉默片刻後,汴知誨突然開口:“嗯,對了,去將你那師兄喚來,我有事與他相談。”

慕離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得再次前往前廳尋玄錦,並將其帶至此地。

待他至前廳,只見玄錦獨倚大殿前廳之柱,而佀詭卻不知所蹤。

“大師兄,知誨大師說有事要吩咐於你。”慕離輕聲道。

玄錦微微頷首,示意已知曉,遂與慕離一同去拜見汴知誨。

玄錦走進房間後,汴知誨終於捨得放下手中緊握之絹布。

他邁步向前,緊緊拉住玄錦衣袖,剛想說些什麼,繼而目光掃向隨後的慕離,生硬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與他單獨談。”

“好的。”慕離應聲退出房間,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心中不禁疑惑:為何他感覺大師總是針對他呢,而且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大師區別對待他和大師兄。

“知誨前輩,是不是我師弟身上的詛咒有些問題。”玄錦一進門便單刀直入道。

他倒是清楚的很,汴知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頷首道:“你所言極是,你師弟身上的這個詛咒,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應當就是七煞咒。”

“此乃世間罕見的詛咒,中咒者最終的下場皆會極為悽慘。”

這些玄錦早已心知肚明。

而且,

他一直認為慕離身上所種的這個七煞咒,原本這幕後之人衝著自已來的,而慕離只是湊巧替他承受了這一切。

聽見他在講述七煞之的恐怖後,玄錦卻毫無驚訝之色,汴知誨看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深意。

看來他對此早已知曉。

“你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彷彿早就知道了。”汴知誨直言道。

玄錦也不再隱瞞:“不瞞前輩,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目睹過此咒,故而推斷師弟身上的便是七煞咒。”

“古書?”汴知誨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這所謂的古書莫非是禁書不成?

他絕非迂腐之輩,早年為探究各類奇門異術,可沒少閱覽那些禁書,只是覺得這小朋友著實有趣,不僅看過禁書,似乎還暗藏其他玄機。

“既然你在書中見過,那你應當知道七煞咒是無解除之法的,即便找到種咒者也於事無補。”汴知誨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轉而一臉肅穆。

的確,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但他並未告訴慕離,其實就是怕他在知曉後會日日膽戰心驚,萬念俱灰。

其實最重要的還有一點,他始終堅信著七煞咒能有解咒之法。

畢竟連他重生這樣的事都發生了,這七煞咒找到解咒之法也並非絕無可能。

“我知道前輩你肯定有辦法。”玄錦說得斬釘截鐵,汴知誨微微挑起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哦,你為何如此篤定?”

“連古書上都記載七煞咒是沒有解咒之法的,你又怎麼會確定我有辦法?”汴知誨反問道。

玄錦卻淡然一笑:“若前輩當真毫無頭緒,就不會如此詢問我了。”

汴知誨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那笑聲爽朗豪邁,站在門外的慕離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知誨大師和大師兄在說什麼呢?怎麼還笑得如此開心?

他湊近門邊,想聽聽裡面的談話,但聽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門內,汴知誨笑夠了,清了清嗓子,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小朋友,你還真是有趣,怪不得珉小子會把我的行蹤告訴你。”

“你說得對,我確實有辦法解除你師弟身上的七煞咒。”

玄錦眼眸微亮,剛要說話,就被汴知誨打斷了:“不過呢,我雖然能解咒,但沒法徹底解開。”

玄錦皺起眉頭,十分疑惑:“前輩,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能徹底解開呢?”

見他終於露出緊張的表情,汴知誨心裡竟有幾分得意:“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對你師弟不會有太大影響,至少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前輩,您就別賣關子了。”玄錦還是不太明白,他本身就不擅長這類,所以也不太明白他所言是何意。

汴知誨笑了笑:“這可是罕見的毒咒,要是真那麼容易解開,也就算不上惡毒了。”

這玄錦當然知道,只是他說能解除,又說不能徹底解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汴知誨耐心的和玄錦解釋道,

“所有的咒,實則是一種讓種咒者會因為詛咒的咒力,而去應驗的一種方式,而我呢,恰好能夠改變這咒力應驗的方式。

打個比方,倘若一個詛咒的目的是讓中咒者身敗名裂、不得好死,那我便能將這咒術應驗的方式加以更改,最終,這個人只會倒黴透頂,卻不至於喪命。

如此比喻,你可理解?”

玄錦微微頷首,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說,原本七煞咒會令種咒者下場悽慘無比,靈魂消散,但他能透過某些方法,讓最終的應驗方式發生變化,中咒者不會因此而死,而是會有其他的應咒方式。

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將惡毒詛咒硬生生變成普通詛咒的解咒方式,雖然詛咒還在,但卻對人沒有了威脅性。

然這種解咒之法,玄錦卻是前所未聞,果然這天底下還有很多,他也不瞭解的事情。

原則上來講,汴知誨說的這個方法的確是最佳的方法。

但為了確保其安全,即可行性,玄錦還是向他追問道,“前輩能將這七煞咒的應驗方式,改成何種方式應驗?”

讓人一輩子倒黴是一種應驗方式,讓人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也是一種應驗方式,讓人一輩子看不見也是一種應驗方式。。

而,這些應驗的方式,雖然不會死,但下場卻並不好。

對此,汴知誨倒是開始賣起關子:“改成啥樣,就得看你那師弟的造化了,反正不會比七煞咒更慘。”

他說得神秘,卻讓玄錦稍感安心,如他所言,總不至於比七煞咒更慘了。

而且,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

為此,玄錦內心對汴知誨越發欽佩,他竟能想到如此解咒之法,難怪南宮珉說起他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光,這樣的人,的確是個奇人。

不過,既然他有辦法,又為何,“前輩,既有解咒之法,為何不當著我師弟的面說呢?”玄錦所指,是他故意支走慕離之事。

不知他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汴知誨尷尬的哈哈一笑:“誰知道呢?興許老夫就喜歡你這一款,不喜歡你師弟那款呢。”

玄錦雙眼微眯,覺得他的行為似有掩飾之意:“前輩,是不是有什麼話沒對我說?”

汴知誨笑容僵住,隨即輕嘆一聲:“還是瞞不過你呀,你這小鬼頭,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解咒之法尚需時日,解咒器物也不齊全,還得花些時間準備。”

“在此期間,我只能暫時壓制他身上的詛咒,所以他至少還得再承受兩到三次詛咒發作。”

最終,他們將這些告訴慕離的時候,他簡直喜出望外。

他不僅對汴知誨連連致謝,還表示要向他學習。

得知慕離也是符修,汴知誨雙眼瞪得渾圓,滿臉難以置信。

待檢查過他的資質,發現他的符確實寫得不錯,還有些天賦,汴知誨才勉強同意收他為半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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