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葉國新狀告
有錢好辦事,夏姍姍上網、下單一氣呵成。傢俱城的沙發很快就送來了,夫妻兩人坐在沙發上,夏子良則是坐在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一言不發。
夏姍姍很是失望,扭著頭不願意看他,季雲辰知道她心裡想問明白又覺著不稀得開口,便替她問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我跟你姐姐都會幫你的”
夏子良猛地吸了口煙,香菸迅速的燃燒了一截,一口煙憋在胸口,再次緩緩吐出,像是中年男人在重要時刻又重振雄風般的舒爽,
“我,我沒有賭”,這是他半個月來的第一句話,
夏姍姍疑惑,還帶著一絲不信任,
“沒賭?那家裡這些東西呢?憑空消失了?”
夏子良揪著頭髮,表情痛苦,像是在回憶一件令他都不想再提及的痛苦事,
許久,他沙啞開口,
“是強哥,姐你信我,我是真的沒有賭”
“強哥?”
上一次在店裡,夏珊珊豪爽的掏出六萬塊給強哥幫夏子良還了錢,那時他便盯上了他們家。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能掏出那麼多現金給他,肯定是個有錢的主。
強哥當晚回去想了一夜,自己打打殺殺的要債,可每次辛苦費也就夠個吃喝,還想娶媳婦生娃過上美好生活走上人生巔峰?做夢去吧。
一夜輾轉無眠,第二天他就買好了繩子、膠帶還有一盒——杜蕾斯,畢竟夏姍姍長得水靈,到時候要是天時地利人和的話,他也是不能虧待了自己不是?想到即將要步入美好生活,他哼著歌開著車帶著工具,便來到了宏宇小區附近守著,天亮等到天黑,天黑等到天亮,來來回回只有夏子良一個人出入,夏姍姍是連根頭髮絲都沒看到。
強哥也不是個傻子,夏姍姍本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最主要的還是他可以邁入美好生活的籌碼。
第二天,他等到街上沒什麼人了,便背上繩索去了十四樓。
夏子良也才回來沒多久,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夏姍姍回來了,等一開門強哥就闖進來了 ,他一身腱子肉三下五除二就將夏子良綁了起來,
“所以你就被他們引誘,去賭了?”夏珊珊推斷道,她現在極力忍耐,不過也要到極限了
夏子良一聽激動的跪坐起來,
“不!我沒有!”
“好了,你們姐弟倆都別激動,子良你慢慢說”季雲辰打著圓場,
“姐,我真沒賭……”
家裡被翻了底朝天,所有的現金都被拿走了。結果強哥怕他走了夏子良就報警,便打了個電話叫了幾個人來,二話不說將夏子良綁上車帶到了南青市這邊的賭場,逼著他下注,可他在奶奶牌位前發過誓再也不賭了,所以寧死不屈。
不過強哥那幫人才不管,找了個人替他下注,把把輸,沒多一會就以他的名義輸了十萬,接著那幫人就讓他還錢……
他當然不可能還了,被強哥他們揍了一頓不說,還強上門將家傢俱什麼的也搬走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夏子良粗糙的手掌狠狠抹著淚,不僅是因為他的原因讓夏姍姍損失一大筆,更是因為他好不容易戒掉的賭癮,在一瞬間又回來了,就像吸毒的人永遠都沒有光明瞭。所以為了約束自己,他已經半月沒有出過門了。
“那個混帳!”夏姍姍氣的不行,
“姐,你你的眼睛!”
紫色瞳孔發著瑩瑩紫光,看向夏子良的一瞬間眼眸閃過寒芒,嚇得他哆嗦起來,
“哦,我戴的美瞳”她胡亂扯,自從生了霖澤後,她的眸子就是紫色的,再也變不回黑色的了,不過不仔細看,還是不怎麼能看出來。
看見弟弟被欺負成這樣,夏姍姍這口氣咽不下去,當即就想著找強哥算賬,
“姐,那強哥不能招惹啊,他可是黑社會,不能惹啊!”
自己姐姐沒權沒勢,在強哥那兒就是隻用指頭可以捏死的螞蟻,夏子良極力阻止。
“沒事的,你明天照常去店裡,其他的事交給我跟你姐姐”
不知為何,姐夫一開口,夏子良心裡就安穩了,就覺得姐夫一定能擺平。
“對了,這個東西你揣在身上,我跟你姐姐特意為你求的,可不能離身”,季雲辰掏出個平安符遞給夏子良,
“你剛才給他的是什麼?”夏姍姍問,那東西就跟在寺廟裡求的平安符別無一二,可季雲辰為陰鬼是碰不得那些佛家之物的。
“一張鬼符,這樣他就不想再去賭博了”
舊城老街,一條昏暗巷子,進去先右拐,然後左拐,如此這樣拐三次後,強哥住處就到了。
磚牆上各式塗鴉,門口一堆垃圾,吃的盒飯喝的啤酒應有盡有,門漏個縫,傳出一個悽慘的叫聲,
“別過來,你別過來!啊!!”
那個百邪不侵,欺男霸女的強哥此刻蜷縮在牆角,雙手對著面前的空氣胡亂揮舞,口中大喊著救命,
“強哥!強哥你這是怎麼了?”來找他喝酒的小弟來時,就見著滿臉是血的強哥昏倒在地。
三天後,夏子良的小餐館又開了起來,雖然他人還有些萎靡,看上去也是略顯滄桑,不過手腳還跟原來一樣麻利。
“夏子良”
聽見有人叫他名字,夏子良笑臉相迎,只是一抬頭那幾人的臉他再熟悉不過了,赫然是替強哥做事的心腹手下!他面色一凝,往後一退,
“你們來幹什麼!”
那幾人卻一如反常,微微哈著腰堆著笑,從衣服內兜裡掏出個黑色塑膠袋,
“嘿嘿良哥,這是您的錢,一分不少還給您,之前多有得罪,衝撞了您,您別跟哥兒幾個計較啊”
夏子良正疑惑著呢,那人又說,“良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高抬貴手饒了強哥,不,強子,您就饒了強子吧”
今天夏子良很高興,拎著兩瓶酒,炒了幾個小菜回家。他就算再不濟,也明白這是姐夫幫的忙。
“姐,姐夫”一進家門他就喊著,
夏珊珊看著他,臉上陰霾一掃而空,倒是有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派頭,
“怎麼了?遇見什麼高興事了?”
他也不回話,扔給夏姍姍一個黑色袋子,夏姍姍好奇一瞧,幾摞新嶄嶄的錢整齊放著。見夏姍姍驚訝,他才嘿嘿開口,
“這是強哥還我的錢,總共四十萬,拿走的二十萬現金再加那些傢俱什麼的”
幾盤小菜,三個酒杯,夏子良頻頻咂嘴,他甚少喝白酒,嗓子辣乎乎的,但是下肚後暖暖的,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姐夫,我知道,這事多虧了你!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咋那麼大能耐啊?”
他太好奇了,警察拿著都沒辦法的人,對姐夫來說卻是輕輕鬆鬆解決,還上門好言好語給他賠禮道歉。
“你姐夫就是個上班族”,夏姍姍答道,心想要是告訴你,當場不就得去地府撈人麼。
“我才不信呢,我姐夫定是有大神通的”
說完這話他身子一軟,喝暈過去。緊接著伍老三出現,神色慌張,
“二爺,不好了!下面有個叫葉國新的,在一殿秦廣王那兒告了您的狀,您快隨我下去吧”
葉國新,這個名字瞬間將夏珊珊記憶拉回幾個月前,那個她代理案子得被告,那個找了個道士來給自己配陰婚,還要殺了她的始作俑者,最後死在了自己藏嬌的金屋裡。她後來還關注了一下報道的,警方確認是自殺,怎麼還去閻王那兒告狀了呢?他又是怎麼知道季雲辰的呢?
一殿,秦廣王綠臉紅髮,莊嚴肅穆,正坐殿堂中央。
他不怒自威,而葉國新跪在堂下,瑟瑟發抖,時不時抽泣幾聲。
“雷光鬼王季雲辰,拜見秦廣王殿下”,外面鬼差通報,引著季雲辰就進來了,
“雷光鬼王,你可認得堂下之人?”秦廣王氣如洪鐘,震耳欲聾,
季雲辰斜眼掃過,
“不知”
葉國新一聽,身板馬上挺了起來,
“你!秦廣王大人明鑑,我就是被這個人所殺!”
人間,清官難斷家務事,而陰間,閻王也難判糊塗賬。
秦廣王看向季雲辰,眼神深邃,季雲辰是何等聰明,馬上心領神會他的意思,便開口問葉國新,
“既然你說我殺了你,那你說說我為何要殺你?”
葉國新眼珠一瞪,便將他是如何善良的一人,如何在無意之下惹怒了夏珊珊,如何被她報復的事娓娓道出。他越說越來勁,季雲辰越聽臉上的笑容越深,他最先還有些同情這人枉死,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你說你老實本分,純良敦厚?”季雲辰挑著眉,
“當然”,他一副理直氣壯地模樣,“不然怎會中了你們夫妻二人的道!”
季雲辰呵呵笑著,玩弄著手中扳指,“怕不是你當秦廣王殿下這裡的生死簿,是個糊弄人的玩意兒?”
他看著葉國新,他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地底氣不足了,便接著又問,
“你說我妻子陷害你,可據我所知你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她為何要害你?”
秦廣王不等葉國新開口,看著生死簿,
“本王看你是自殺而死”
葉國新一聽,氣急敗壞,指著秦廣王說他包庇季雲辰,擺出他在人間胡攪蠻纏當老賴的氣質,就想攪渾這水,可他錯了,這是陰間,不等秦廣王發火,季雲辰就先喝道:
“夠了!”季雲辰冷峻開口,大殿的空氣都凌冽幾分,
“你區區一個陰魂,怎能知道我雷光鬼王的名字,我妻子賢良淑德,整個地府誰人不知,你說她殺了你,卻又拿不出證據,與誣陷有何異?你當我雷光鬼王是區區鬼差不成?”
說完他拜了秦廣王,“大殿,若是需要雲辰的地方,雲辰自當擔當,不過事務繁忙,就不打擾大殿斷案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秦廣王藉著這股氣勢,數罪併罰,讓葉國新永世不得超生,拔舌地獄、剪刀地獄還有孽鏡地獄挨個的呆下去,足足要關三百年之久。
季雲辰沒有耽擱,從地府直接回了夏珊珊家中,夏子良已經醒來,正揉著頭喝著茶,嘴上說著再也不喝酒了。
“事情處理完了?”夏珊珊問,
“嗯?什麼事,我們不是在喝酒麼?”夏子良暈乎乎的說,
話音剛落,他又倒了下去,呼呼大睡起來,
“他沒事吧?”她有些擔憂,
“沒事的,對身體無礙”季雲辰說著,又點了一下,將夏子良隔在結界外。
回來時季雲辰細細想了一下,殺葉國新的人不是他,況且他也不可能知道是誰,為什麼一下地府就說是自己殺了他呢?似乎是有人在阻擋他們,不論是大鵬鳥還是葉國新,就連林雪珠也像極了阻擋他們其中的一環,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人陷入沉思,最後季雲辰緩緩開口,
“看來,要去找陳婆婆一趟”
安頓好夏子良,他們也不耽誤時間,深夜趕往壽衣店。
壽衣店,與往常一樣,門口一對紙紮人,眼睛骨碌碌直轉,屋內燈光昏暗,
“婆婆”
許久未見,夏珊珊進門就喊著,可屋內景象令她大驚失色,
陳婆婆倒在血泊中,儼然只剩一口氣,看是夏珊珊,她顫抖伸出手,
“黑,黑衣人”
三個字吐出口,她就昏死過去,夏珊珊忙封住她的穴道,拿出上次她給自己的藥塞進婆婆嘴裡。
“回地府”
季雲辰只是掃視一圈,抱起陳婆婆說。
大夫手上迅速,兩百多針封住妖脈,又叫來海寶割了一點他頭上的仙草,和著地府幽冥泉水,餵了下去,霎時她的胸口又緩緩起伏了,夏珊珊見狀也是長舒一口氣。
“珊珊”
一天一夜後,陳婆婆終於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見夏珊珊,
“婆婆,我來了”
她伸出手,一顆黑色珠子出現,
“這是什麼”
“季,季王爺”
說完便又昏睡過去。
季王爺?她去找了季雲辰季雲朔兩兄弟,他們都不認識這顆黑色珠子。
季老爺子拿著珠子,目光凌厲,寒芒乍現,
“爹,這顆珠子到底是什麼?”季雲辰問到,一旁夏珊珊也想知道,又上前一步,
“沒想到啊,幾千年後還能再看見”,季老爺子感嘆,
“幾千年?這顆珠子來歷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