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進去見到夫人,你們都機靈著些。這將軍府可是頂頂好的去處,誰要是被將軍夫人選中了,那可就發達了。”牙婆領著一隊年輕的女子,跟著將軍府的下人往裡頭去,邊走不忘回過頭叮囑幾句。

一個膽子大的女子怯怯地開口:“可是我聽說那位將軍是個不好惹的,殺人不眨眼。要是進了將軍府,不小心惹了那位不高興,會不會……”

其他幾人聽到這話,再想起外頭那些傳言,紛紛露出了怯意。

她們是想做丫鬟謀生的,不想為此丟了性命。

“別胡說!”牙婆嗔道,敷衍了一下不再開口。

沒一會,在將軍府的下人帶領下,這一行人終於走到了目的地,是一處幽靜的院子。

牙婆讓這些女子一字排開,弓著腰滿臉堆笑詢問將軍府的下人,“我們的準備好了,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過來?”

“夫人忙完手頭上的事,自然就過來了。”

牙婆不敢再問,那些女子也安安分分地站著,等得再久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這一處宅子裡彷彿還有李照留下來的肅殺之氣,震得那些人不敢放肆。

等了許久,終於有人過來了。

來的是一穿著桃花褙子的女子,氣度不凡,身邊還有三四個丫鬟簇擁著。如若說她是將軍夫人,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牙婆殷勤地迎上去,試探性地問:“這位是……”

妙香看都沒看牙婆一眼,直接走到她帶來的十個女子前,一一打量了起來。

牙婆在一旁忙道:“這些是我那邊最好的姑娘了,出身清白,識得幾個字,學過一些規矩的,保證夫人使喚起來順手。”

“那就都留下來吧。”妙香豪爽地道。

牙婆愣了一下,“這些姑娘的價格也要高一些,這些都要的話……”

妙香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將軍府還會缺你這點銀子嗎?”

牙婆樂開了花,“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帶她去賬房那裡領銀子。”妙香吩咐道。

牙婆高高興興地跟著將軍府的下人離開了。

“願意留下來的,就去籤賣身契。”妙香簡單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將這裡的事交給了別人。

回到穆清瑜的院子裡,她覆命道:“夫人,新來的十個丫鬟要安排在何處?”

“就讓她們先去做些粗使活計。”穆清瑜吩咐道。

“是。”妙香這才注意到,穆清瑜和墨竹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將你得到的那張方子,給妙香看看。”穆清瑜吩咐道。

墨竹便從懷裡掏出一張方子交給了妙香,“你看看,這方子是治什麼的。”

妙香拿過方子認真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這方子到底是治什麼病的?”墨竹又問,且看妙香的神色,這張方子定不簡單。

“夫人,奴婢也不確定,這上面有幾味藥肯定不是治病的。當時婆婆給奴婢留了一本醫書,奴婢去翻一翻。”妙香道。

雖說不知道這方子到底是治療什麼的,但是她能確定,這肯定不是一張好方子。

“去吧。”穆清瑜揮了揮手,妙香拿著方子出去了。

妙香前腳才走,雯雯後腳跑了進來。

“夫人,”雯雯行禮說道,“那邊的人說要再為夫人備上一桌好菜,想用一用廚房。”

“讓她們用吧。”穆清瑜道。

雯雯得了穆清瑜的許可便出去了。

穆清瑜和墨竹便等著妙香翻找醫書,找到答案。期間墨竹去了妙香那邊好幾趟,見妙香埋頭苦讀就只在門口看了一眼,沒有進去打擾妙香。

等著等著穆清瑜打了個哈切,道:“也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尋個藉口去把李嬸帶來,我們當面問一問。”

“是,奴婢這就去。”

墨竹出去了,沒一會便把李嬸帶回來了,李嬸腰間圍著的圍裙還來不及脫下。

李嬸尷尬地將圍裙解了下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穆清瑜直截了當地問:“我聽下人說,嬸子又出去抓藥了。上次我的丫鬟給你把過脈,嬸子身體康健,為什麼又要去抓藥?”

一個“又”字,點出了李嬸悄悄去外頭醫館裡抓藥的事早就被發現了。

李嬸緊張地攥緊了圍裙,低著頭似乎在琢磨著如何應付過去。

“我……我有不可告人的隱疾……”李嬸艱澀地開口,希望穆清瑜聽到此不要再問下去。

“哦?是什麼隱疾?嬸子不妨說出來,我認識不少神醫,可以幫嬸子想想法子。”穆清瑜好心地追問。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讓你費心了。”李嬸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底氣不足。

穆清瑜話鋒一轉,“對了我聽別人說從前嬸子對將軍多有照拂,嬸子應當是將軍府的座上賓。對了,待將軍回來,我就問一問將軍,當年嬸子到底幫了什麼忙。”

許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李嬸大幅度地顫抖了下,臉上的血色悉數褪去,嘴唇還在不停的顫抖,眼神更是飄忽不定不敢直視穆清瑜。

顯然是藏了虧心事。

屋子裡靜得可怕。

快要入夏了,穆清瑜嫌天氣悶熱,叫人將窗戶大開著。饒是如此,李嬸的額頭和嘴唇上覆了一層厚厚的汗珠。

“嬸子不說也沒事,”穆清瑜的唇瓣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我問一問將軍也是一樣的,到時候我可得好好感謝嬸子一番呢。”

穆清瑜輕快的語氣成了李嬸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再也撐不住了,眼淚更是奪眶而出。

“我知道錯了……當年的事過去這麼久,就當過去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將軍和夫人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吧!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親口向將軍道歉的……”李嬸幾乎是哭嚎著道。

穆清瑜越發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照哥兒他爹孃走了,將照哥兒和嫻姐兒交給我。當時我只是走開了一下,嫻姐兒不知怎的就掉進池塘裡去了……”李嬸說不下去了,被良心譴責著大哭了起來。

穆清瑜深知,李嬸說出來的事定美化不少,事實肯定更慘烈。

當時年幼的李照,失去父母之後又失去了親妹,該是何等的悲痛欲絕啊。

穆清瑜心裡泛起一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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