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蔓控訴完,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

可她還記著採荷的話,生怕自己的眼淚掃了太后娘娘和長公主的興,便拼命地用帕子擦著眼淚,不讓眼淚流到臉頰上。

“都是我不好,”穆清瑜自責地道,“當時我看到齊小姐不小心碰到我表姐時,就該冷靜一些,也不會叫齊小姐受這麼大的委屈。”

“不怪你,你的表姐身懷有孕,自然是要小心的。如果換做我,我一定將那個大膽狂妄之徒拖出去打板子!”長樂忿忿地說道,眼神卻是一直瞄著齊蔓。

齊蔓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在穆清瑜跟前她可以擺出威風的架子,但是在長公主面前,她和一隻膽小的老鼠一樣,根本不敢造次生事。

齊蔓的眼淚憋了回去,一個勁地位自己辯解,“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不知道……”

齊蔓求救似地看向太后娘娘,但太后娘娘半垂著眼眸撥弄著手上的佛珠,並不理會周遭的一切。

而長樂對自己又虎視眈眈的,齊蔓感覺自己孤立無援,只能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

看著齊蔓飄忽不定的眼神,穆清瑜目露不屑。

穆清瑜轉而面對長樂,伸出雙手整理著她的衣領,溫聲道:“殿下走了一路,領子都有點亂了。”

長樂乖巧地由著穆清瑜整理衣襟。

穆清瑜整理好後又看了看,笑眯眯地道:“好了,殿下還要去御花園裡嗎?那邊不少人都等著給殿下道賀生辰呢。”

“也好,你帶我去見見你的表姐吧,我想和她說說話。”

於是穆清瑜和長樂起身,給太后行禮後出去了。

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齊蔓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更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齊蔓深深地低下頭去,只好恭恭敬敬地站著,雙腿痠澀也不敢挪到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太后娘娘睜開眼,採荷適時地遞過去一杯溫溫的茶水。

太后喝了幾口,才看向齊蔓,沉聲道:“你怎麼還在?”

齊蔓被太后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怯怯地道:“臣女……臣女想請娘娘為臣女主持公道。”

說著她越來越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但太后娘娘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太后娘娘笑問道:“哦?你想讓我怎麼為你主持公道?”

齊蔓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帶著些許雀躍地道:“還請娘娘……嚴懲……”

太后打斷道:“是該嚴懲,李夫人的表姐章少夫人身懷有孕,差一點被你害得動了胎氣。念在今天是長樂的生辰,哀家也不罰你,等到了明日,你叫你娘帶著上章家去賠禮道歉吧。”

齊蔓愣住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太后娘娘要懲罰的是她?她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又沒造成什麼惡果。

且捱了一巴掌的是她,受了委屈和屈辱的也是她,怎麼到最後受懲罰的竟然還是她?

齊蔓想不通,她臉色難看著不肯接太后娘娘的話。

太后娘娘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採荷原本可以上前提醒齊蔓一下,可她紋絲不動,根本不想去幫齊蔓解圍,只冷眼瞧著無禮的齊蔓。

齊蔓沒有接話,終於惹惱了太后娘娘。

太后冷哼一聲,“既然齊小姐不願意,那就現在去哀家的宮門口跪上一個時辰,這下你總願意了吧。”

“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願意去章家!”齊蔓連忙道。

可惜已經來不及,採荷指了兩個宮女一起拖著齊蔓往外去。

齊蔓大聲哭喊求情都沒有用,她要是真的在太后娘娘的宮門口跪上一個時辰,肯定會傳遍了。

到時候她還怎麼出去見人?

採荷見齊蔓如此,怕饒了太后娘娘的清淨,又叫了幾個宮女來一起迅速地將齊蔓拖出去。

被拖到宮門口時,齊蔓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知道再怎麼喊,都改變不了太后娘娘的心意了。

在採荷及一干宮女的虎視眈眈之下,齊蔓扁了扁嘴,跪了下來。

採荷冷冷地瞥了齊蔓一眼,叮囑宮女看好齊蔓,便轉身回去伺候太后娘娘了。

穆清瑜隨著長樂往御花園裡去,可是走到一半長樂突然停了下來。

穆清瑜也停了下來,剛想問一問長樂為何停下來時,長樂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

穆清瑜朝著那邊望過去,透過叢叢樹木,從縫隙中她瞧見好幾位大臣經過,他們行色匆匆,應該是往御書房去的。

長樂憂心忡忡地道:“那些都是太醫,難道皇弟又不好了?”

穆清瑜默了默,安慰道:“有這麼多太醫看顧著,想必聖上不會出事的。”

長樂突然拉住了穆清瑜的袖子,“姐姐,我不想去御花園了,我們去看看皇弟吧。”

瞧著長樂滿臉的擔憂,穆清瑜應下了。

“別讓她們跟著了,”長樂指了指隨行的下人們,“我們悄悄地去看一眼便成,要是去的人多了,太醫知道我的身份還要行禮,實在是麻煩。”

“也好,墨竹,你不用跟我來了。”穆清瑜吩咐道,左右在皇宮裡也出不了什麼事,沒有隨行的下人她們也能快去快回。

長樂對皇宮熟,她拉著穆清瑜抄小路往御書房去。

還未到御書房,就聽到從那邊傳來的聲響,似乎是太醫們圍在一起說著什麼。

穆清瑜和長樂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走過去。

二人不走正門,而是準備繞到御花園後邊的窗臺處聽一聽,只要聽到聖上安好她們在悄無聲息地離開,省的驚擾到御書房裡頭正在為聖上醫治的太醫。

御書房裡站了不少人,讓原本寬敞的御書房都變得擁擠狹小。

御書房裡,除了正雙目緊閉躺在榻上的小聖上,便只有晉王一人坐著。

晉王坐在原本屬於聖上的位置上,御書房裡眾多太醫,沒有一人覺得不合適,反而覺得晉王坐在那裡是理所應當的。

晉王問道:“聖上到底如何了?”

太醫院院使回道:“回稟殿下,聖上喝了藥,睡個半個時辰就能醒的。只是這段時日,聖上的飲食還需清淡一些。”

晉王的眉心幾不可查地一皺,似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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