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穆清菱的離開,帶來的憂愁,穆清瑜的生辰宴,由穆老夫人親自操辦。

忙碌起來後,加上有郭念兒的陪伴,穆老夫人心中的悲痛終於少了不少。

只是要徹底平復,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穆清瑜生辰這一日。

作為宴會的主角,穆清瑜早早的起身,由著墨竹和妙香給她梳妝。

入秋之後,白日漸短,夜裡冷風蕭瑟,因此穆清瑜的生辰宴,吃的是午膳。

第一個到的賓客,當然是秦姝。

算起來,秦姝為了繡嫁妝,許久沒出門了。

穆清瑜甫一見到秦姝,就覺得她白了不少。

穆清瑜想起身迎一迎,被秦姝攔住了。

秦姝按住她的肩膀,笑道:“今兒個你是壽星,就好好的坐著,等著我們伺候你。”

她說完,墨竹和妙香也跟著湊趣說了幾句。

穆清瑜只好安安穩穩的坐著,她的餘光無意間瞄到門口有個人影。

那人露出的一角衣袍,料子上等,不像是下人。

穆清瑜起了警惕心,凝重的問:“外頭是誰?”

屋裡的人不由自主的朝著門口望過去,秦姝先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她從外頭領進來一人。

原來是秦府六小姐秦珍。

穆清瑜鬆了一口氣,只是想不明白,秦珍躲在門外嚇人做什麼?

許是讀懂了穆清瑜的眼神,秦姝只朝著她苦澀又無奈一笑。

穆清瑜便道:“六表姐,你先坐吧。”

秦珍小聲的應了一聲,找了個離穆清瑜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小丫鬟機靈的給秦珍上了茶,秦珍便坐在角落裡,獨自喝著茶。

穆清瑜望了那邊一眼,皺起了眉,悄聲問:“她怎麼來了?”

秦姝無聲嘆了口氣,同樣悄聲回道:“是大伯母要求的。”

秦珍是大房最不起眼的庶女,每一次宴會,秦大夫人都不屑帶她出去,嫌她丟人。

按照常理,這次穆清瑜的生辰宴,秦大夫人也不會帶秦珍來的。

只是自從秦大夫人存了讓秦珍跟著秦姝,嫁到章家去的心後,只要秦姝在家裡見客或者出門去做客,秦大夫人都要秦珍寸步不離的跟著秦姝。

好顯示這姐妹倆的親密無間,同時向章家表明,這姐妹二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一道進章家,是錦上添花的大好事。

秦大夫人的目的達到了,已經有不少人,都開始羨慕秦姝和秦珍的要好。

穆清瑜眼中閃過一絲森冷,只要有秦大夫人參與的,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你來的時候,可看到我三妹妹了?”穆清瑜問。

“看到了,她正和三夫人一起招呼客人呢。”秦姝回道。

“六表姐,”穆清瑜拔高音量,“你來得早想必還沒用早膳吧。妙香,你送六表姐去三小姐那裡,讓三小姐給六表姐弄些吃食。”

秦珍在聽到穆清瑜喊她時,就已經站了起來。

“我吃過了,不用麻煩了。”秦珍連忙擺手。

穆清瑜卻不理會,直接朝著妙香使了個眼色。

妙香便走到秦珍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表小姐,請跟我來。”

見妙香笑意盈盈的盯著自己,秦珍抿了抿唇,只好起身,跟著妙香出去了。

秦珍出去之後,屋子裡的氛圍頓時輕鬆不少。

“姐姐,你要是不想要六表姐跟著,直接與她說便是。”穆清瑜對著銅鏡裡的秦姝說道。

秦姝只淡淡一笑,並不言語。她和穆清瑜的處境不同,穆清瑜是理解不了她的無奈的。

她出嫁前,能為母親和哥哥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聽從秦大夫人的話,這樣待她出嫁後,秦大夫人才不會太為難她的母親。

“你就不要管我了,你快些收拾,收拾完我們一道出,前頭已經來了好些人。”秦姝輕聲催促道。

“好。”

前頭,方氏和穆清秋一起招待著客人。

方氏有意讓穆清秋,跟著自己歷練歷練。

此次除了女客,方氏還存了私心,攛掇著穆老夫人,請了不少還未定下婚事的少爺來。

上次秋季圍獵,方氏看了不少人家,可是總覺得不夠。

穆清秋的婚事,必不能草率。

那些少爺們,有穆嘉德幫著招待。

“咦?她怎麼來了?”方氏小聲嘀咕一句,皺了皺眉頭。

穆清秋心中一緊,看方氏的神情,難道是有不速之客?

但方氏的神情很快恢復如常,她朝著那人迎過去。

穆清秋跟著過去,走了幾步,才看清那人。

原來是康月長公主的女兒,丹陽郡主。

穆清秋只見過兩面,她記得穆清瑜也與丹陽郡主毫無往來。

“郡主,”方氏微微頷首,“裡邊請。”

丹陽郡主嗯了一聲,看都不看方氏一眼,就往裡頭走去。

穆清秋走到方氏邊上時,只能看到丹陽郡主嫋娜的背影。

方才丹陽郡主倨傲的模樣,被穆清秋盡收眼底,那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模樣,真像一個人。

待丹陽郡主走遠後,方氏小聲提醒:“郡主那邊有我呢,你沒事別過去了。”

“我也想幫娘分擔一些的。”穆清秋道。

“罷了罷了,”方氏笑嗔道,“你連你大姐姐都擺不平?怎麼能擺平這位郡主?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們兩個,是閨中密友。”

穆清秋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怪不得她在丹陽郡主的身上,竟看到了穆清菱的影子。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娘放心,待會子我絕對不靠近郡主。”穆清秋很有自知之明。

方氏應了一聲,帶著穆清秋繼續去招呼別的客人。

女客們進來後,都被定國公府的下人領到花廳裡去歇息了。

穆老夫人難得打起了精神,在花廳裡和夫人小姐們說著話。

從大房老爺夫人去世後,外頭的人有好些念頭,沒有見過穆老夫人了。

逮著機會,她們可不得好好與穆老夫人敘敘舊。

只有一位夫人,進了定國公府後,沒有往花廳去,而是避開定國公府的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二房,穆清雪的院子裡。

穆清雪正在鬧脾氣。

她和賢王的婚禮,掰著手指數一數,沒有幾日了。

在這個要緊的關頭,府裡竟然還要為穆清瑜的生辰大辦,真真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穆清雪不得不深想,此次大辦穆清瑜的生辰宴,就是為了叫穆清瑜壓她一頭。

穆清雪氣得又砸碎了一個花瓶。

“哎呦,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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