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墨竹問道。

“小的聽說莊子裡遭了賊,就去官府報了官,眼下巡捕大人就在外頭,小的沒有和官府打過交道,還請小姐出面。”肖管事說話的時候,一直拿油膩膩的眼神打量著穆清瑜。

穆清瑜不悅的側過頭去。

“那不是你請來的官差,”墨竹面色不虞,“你怎麼就不能和他們打交道了?我們小姐堂堂定國公府二小姐,怎麼能出去拋頭露面?”

肖管事攤開雙手,笑眯眯的說:“小的害怕,不敢出去了。反正巡捕大人在外頭候著,不如小的隨便叫個人打發了他們。”

說罷,肖管事在圍觀的人裡看來看去,似乎是在挑選。

這些都是老實的莊稼人,一輩子都沒和官差打過交道。

看到肖管事伸手指過來,一個個四散而逃。

外頭的官差似乎等不及了,聽著外頭的動靜是要進來了。

“小姐,我們快回去躲一躲吧。”墨竹催促道。

要是那些官差真的進來,萬一有個冒犯了穆清瑜,這該如何是好?

穆清瑜紋絲不動,平靜的說:“來不及了。”

她話音剛落,只見從門口處,進來好幾個官差,各個腰間都陪著刀。

他們直接衝了進來,走到肖管事面前,質問道:“你不是說找你們管事的,找了這麼久找到了嗎?”

肖管事陪著笑:“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那裡!”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站在遠處的穆清瑜,那些官差不約而同的朝著穆清瑜望過去。

徐嶼舟望過去,只見樹蔭下站著一嫋嫋婷婷的少女,單單露出的一雙眼眸璀璨的如天上的星子,髮髻上沒有任何裝飾,幾縷髮絲在耳邊調皮的拂動著。

徐嶼舟想起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母親在牆上貼的年畫,畫裡的仙子要是走出來,想必就是這個模樣。

“徐大人,”一個官差走到徐嶼舟身邊,“那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莊子上管事的。”

就算是管事的,也管不住莊子上這一堆人啊!

穆清瑜微微蹙眉,那些人似乎在議論自己,她乾脆轉過身子,朝莊子裡頭走去。

“哎!二小姐,你走了,這裡誰來做主啊!”肖管事誇張的說道,邁著粗壯的腿就要追上去。

徐嶼舟長臂一撈,抓住肖管事的衣領,輕輕鬆鬆的將他拉了回來。

衣領本來就小,肖管事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連忙求饒:“大人饒命!”

“說!你們莊子上管事的究竟是誰?”徐嶼舟揚著眉質問。

“就是……”

肖管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伯打斷了:“大人,這邊請。我們二小姐請你們進屋子裡坐一坐。”

徐嶼舟放開肖管事,帶著人跟著林伯往裡頭走去。

看到林伯,肖管事咬了咬牙。要不是怕被人發現,他早就想把林伯解決了。

這個在,著實礙事。

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跟在他們後頭。

林伯帶著官差進了西邊,收拾出來的乾淨廂房之中。

“大人們請喝點茶歇歇,有什麼話你們問我也是一樣的。”林伯恭敬的說道。

桌子上備好了茶水,徐嶼舟才坐下,下屬就給他倒了一碗茶。

“那邊是怎麼燒起來的?”徐嶼舟問道。

“天乾物燥,多放了點雜物就燒起來了。”林伯流利的應答著。

“那盜賊一事,又是怎麼說?”

“除了肖管事,就是去請大人來的那位,我們其他人並沒有損失,也沒看到盜賊。”

徐嶼舟劍眉皺起,“姓肖的是你們的管事?那他何故,一定要拉著我們到莊子裡來找你們的管事?”

“方才肖管事所指的人,是莊子的主子,就是定國公府的小姐。”林伯說道。

果然那群官差聽到了定國公府的名號,都停下了交談聲,不敢造次。

徐嶼舟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是和戰神將軍定下婚約的定國公府小姐?”

林伯意外,卻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已經有膽小怕事的官差,給林伯道歉了,“我們闖進來實在是唐突,還請老伯去和小姐說一聲,我們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都附和著。

徐嶼舟伸手拍了拍桌子,方才還在嘰嘰喳喳的人立刻噤聲。

徐嶼舟態度不卑不亢:“可否讓我見一見二小姐,問上幾句話我好回去覆命。”

要是徐嶼舟是一副想要攀高枝的模樣,林伯能斷然拒絕。可他是秉公辦理的正直模樣,到是叫林伯猶豫了下。

“林伯,”不知何時墨竹走到了門口,“小姐請這位大人過去說話。”

“好,大人,這邊請。”

徐嶼舟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襬,心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徐嶼舟跟著墨竹走到隔壁的廂房,只見屋子裡頭坐著一男一女,皆是華服打扮,身上皆是渾然天成的高貴。

徐嶼舟雖有官職在身,但看到二人,還是拱手行禮。

穆清瑜嫌悶,反正在屋子裡,已經把面上蒙的紗巾摘下來了。

“大人客氣了,快請坐吧。”穆清瑜笑著說道。

“多謝。”徐嶼舟繃著唇,坐了下來。

穆嘉言剛好喝完熱水,清醒了不少,“可否請大人告知,我們這的肖管事什麼時候去找大人的時候,說了什麼?”

“大概是太陽快出來的時候,他跑來報官,說是莊子裡遭了賊。其他的不管怎麼問,他都不肯說,一直要我們到莊子上來,找莊子的管事。”徐嶼舟毫不隱瞞。

穆清瑜沉默片刻,輕聲對穆嘉言說:“哥哥說得對,這個肖管事著實奇怪。”

穆嘉言對著穆清瑜安撫一笑,“你打算怎麼辦?”

穆清瑜擰著眉頭,轉向徐嶼舟,道:“大人,這位肖管事有很大的嫌疑是監守自盜,請大人把他抓走關到大牢裡好好審一審吧。”

看到穆清瑜黑白分明的美眸望著自己,清澈的能映出自己的影子,徐嶼舟點頭應下。

穆嘉言又咳嗽了起來,出來許久,他已經累得不行。

小廝連忙幫他順背,穆清瑜捏著紗巾,很是擔憂。穆嘉言都是為了她,要是今日沒有穆嘉言在,沒有經歷過這類事的穆清瑜,還不知道要被旁人如何擺佈。

還有肖管事,竟然請了官差過來。

如果還是上輩子懵懂不諳世事的穆清瑜,恐怕被莊子上的人一鬧,再被官差一嚇,早就哭著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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