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去何從：到底應該堅持的是什麼？

張大娘回到住處稍作歇息，便滿府地走動起來，上至已是管家娘子的當年姐妹，下至位低言微的老僕役，連守夜的婆子都送去了幾吊錢，一時府中是喜氣洋洋，婆子們無不到處說著張嫂子的好處。

路溪聽到綠錦說起這些事時，倒不覺得什麼，綠錦也說這本是外使管事收買府中人心的慣用手段，好比封疆大吏既然拿不準自已是否獨得帝心，總要與京中樞臣和天子近臣不至鬧得太僵，才好在外一方牧民使御有所施為。不然，經營出了功勞，近臣也道你自鳴得意，目無君上；經營不出什麼，更是要詆譭才具不足，難堪重任。

路溪正忙著對賬目，聽到綠錦拿君臣作比，忍不住抬起頭道:“這不妥吧?若是外官給京官送禮，這不成賄賂了麼?”

綠錦忙笑道:“小姐誤會了，這東西本不是他貪得，怎麼能說是賄賂呢？如今大凡仕宦的都是世家子弟，這樣也算是正常交友往來，如何也叫人家是賄賂呢?”

路溪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妥。照你這麼說，楊震何必拒金?可見這些本是不該收的。”

楊震本是先賢，一次他的故吏夜半來到他的下榻處想向他贈金，楊震拒絕了。故吏道是收了無人知，楊震卻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麼說是無知呢?”

路溪道:“既然他們都是讀聖賢書長大，楊君高行又距本朝不遠，應當也知曉這‘四知’，怎麼會以為這樣做是對的呢?”

綠錦訕訕無言，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小姐教訓的是，是奴婢想岔了。”

路溪並沒有存教訓人的心思，見綠錦這樣一副認真神態倒自已不自在起來。

綠錦默了一會兒，又接下去道:“小姐，還有一事奴婢沒有說過。宮中皇女要邀貴女作賞梅會，請帖已經投到府上了。”

路溪心中一凜，不自覺厲聲問道:“賞梅宴?”

綠錦不太明白為什麼小姐突然神情嚴肅，但還是盡心盡力地解答道:“宮中每年都會召開賞梅宴，宴請京中貴女，這正是小姐交遊的好時候。”

賞梅宴，路溪伸指捏了捏自已的眉頭，心中五味雜陳——她當然知道賞梅宴是做什麼的!在書中楚珩的生日正是在賞梅宴前半個月，而且就在同一天，皇帝將宮中幾位容貌姝麗、性子溫順可人的宮娥賜給楚珩，蘇蘭玉便在此列。

雖然在書中那是幾年後的賞梅會，但現在蘇蘭玉都提前出場了，誰知道賜婚這種好逝會不會也提前發生在自已跟前，雖然她對楚珩倒說不上什麼討厭，甚至對那個書中角色還有些憐惜，但也並沒有到要跪著哭著給人生猴子的地步，這是不可能的，她才不要那自已的人生大事開玩笑。

她見過那些被誤終身的人，那種痛苦她才不要。

打定了主意，路溪轉頭向綠錦尋求幫助:“綠錦，我能不去這些賞梅宴嘛。”

綠錦掛著標準的公式化笑容說道:“小姐再不耐煩這些，也應當……”

路溪搖了搖手示意綠錦不必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