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太太
第十九章 老太太
“丁奶奶？你怎麼會在這裡？”宋可可看見丁老太太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按理說，丁老太太應該去老房子附近的安置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宋可可往旁邊挪了挪，讓她進來坐著，想看看她過來是什麼意圖。
丁老太太坐下說：“我閨女兒子都不在寧江，我就投奔我親妹妹來了，她們家在附近，後來我就跟著她們來這邊的安置點了。”
宋可可若有所思：“這樣啊。”
丁老太太問道：“你們是今天早上來的吧？”
宋華回道：“昨天發的通知，今天一大早我們就來了。”丁老太太是宋家附近的老鄰居了，宋家人都認識，而且他們過來時很多人都看見了，以後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告訴她也沒什麼。
宋可可不著痕跡地碰了宋華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她在老房子囤貨的事，宋華和顧詩是知道的，但她沒跟他們說過囤東西時搪塞外人的藉口都是什麼。宋華這句話倒是沒什麼，就怕再說下去會露餡兒。
宋華當即對宋可可的想法心領神會，站起身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宋可可說起謊來臉不紅眼不眨，張口就來：“白瞎錢也沒辦法，投資嘛就是有得賺，有的賠。運氣好要是趕上豬肉價格起飛，能賺到不少呢，運氣不好，就賠本了唄。”
她買的物資都是直接收進空間，在空間裡拆的包裝，丁老太太就算知道她買了很多東西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宋可可笑出了聲：“你說我在老房子買的那些東西啊，那不是我買的，都是我家那個開養豬場的親戚買的，早就用大卡車拉回家了。再說了，我們一家三口哪裡用得到那麼多東西。”
丁老太太滿面愁容地說：“挺遠呢，都在南邊的安置點，那邊可比咱們這熱多了，看天氣預報那邊都五十六七度了。老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我就這倆孩子，愁啊。”
丁老太太想起死去的老許頭和張老太太，又想起遠在南方的兒女，越想心情越低落，想著想著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態，起身跟宋家母女說：“我也沒什麼事，就是看你們來了過來聊聊天。你們忙著，我先走了。”
“到安置點了有吃有喝的不用愁。對了，我之前在我爺爺奶奶家看到你和許爺爺還有張奶奶一起聊天來著，他們還好嗎？”
宋可可心說，圖窮匕見，丁老太太這是過來打探她買的物資放哪裡了。
宋可可長了一雙黝黑明亮的圓眼，生氣瞪人時不怒自威，但笑起來卻清純甜美的宛如鄰家小妹妹，還帶著一股特有的親和力，即便是營業式假笑看著也很真誠。
“我們家都是大人，受得住就沒來。”宋可可嘴角微彎，臉上掛著招牌式假笑。
“你們怎麼沒早點過來？這裡有吃有喝還有電，多好啊。我聽說居民區總停電，要是停電了得多熱啊。你們要是早點來，還可以和我們做鄰居，現在我們那片都住滿人了。”沒和宋家做成鄰居，丁老太太看起來非常遺憾。
丁老太太直拍大腿，“我還說等你家親戚養豬場開起來去買活豬呢，這下他的養豬場開不起來，買的東西都白扔，白瞎錢了。”
宋可可沉聲說：“這天真折磨人，年輕人還好，老人和孩子最先扛不住，他們走了，你可得保重身體，以後你還得見你兒女呢。”
丁老太太連聲說：“也對，也對。”
丁老太太深深地嘆了口氣，低下了頭，再抬頭看宋可可時，眼底淚汪汪的，哽咽道：“你許爺爺和張奶奶都走了，他們在家不捨得開空調，一先一後走的，倆人死的時間相隔不過十幾天。他們死之後，我才打電話讓我妹妹開車來接我。”
“是不多。你外甥家的孩子多大了？這個天氣真苦了小孩子了。”
宋可可繼續問：“你閨女和兒子離這裡多遠啊，你們還有聯絡嗎？他們那邊什麼樣了？和咱們這一樣嗎？”
丁老太太說：“是啊，孩子才六歲，和我孫女一般大，真苦了他們了，長身體的年紀啥好吃的都吃不著。”
打聽到自己，又故意把自己想放出去的訊息說出去了，宋可可開始反問丁老太太：“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啊？和你一起來的人多嗎？”
顧詩直覺氣氛不對，和丁老太太打了招呼後坐在一旁收拾東西，同時聽宋可可和丁老太太閒聊。
丁老太太一愣，回道：“不算多，就我、我妹妹夫妻倆和我外甥一家三口。”
丁老太太往四處看了看，感嘆道：“這個時候，你買那些東西也帶不來不是白買了。”
宋可可客氣道：“以後再來啊。”
丁老太太一走，宋可可挪到顧詩身邊，笑嘻嘻地說：“老太太哭著走了。”
顧詩沉著臉看了她一會兒，“你啊，怎麼把老太太弄哭了。”說完，也沒崩住，笑了起來。
宋華看見丁老太太走了，拉開簾子坐了進來。
宋可可小聲跟兩個人說：“我囤貨的時候那幫老頭老太太都看見了，但是沒看見我買的什麼東西，丁老太太一來我就知道她幹什麼來了，無非是來打探那些東西的下落。”
宋華不解道：“我看老太太走的時候哭了，你跟她說什麼了？”
宋可可看了宋華一眼，無奈道：“聊天唄，她來找我聊天我就跟她聊唄，她哭了可能是想起什麼傷心事了吧。”
正聊著，宋可可聽見外面有人叫她，拉開簾子一看是沈笑星。
“可可，早餐時間過了，咱們得去幫忙收垃圾了。”沈笑星說著遞給宋可可一個藍色的桶。
宋可可順手把s-33區十個人吃剩的早餐袋子和衛生紙一類的垃圾收進垃圾桶。
五個區的垃圾收完，兩個人將垃圾倒入一樓的大垃圾桶內，大垃圾桶下面裝著滾輪，裝滿了就會有人將大垃圾桶推到外面，凌晨四五點時，會專門派人開著垃圾車把垃圾運走。
s30居住大區分為兩個小區，分別是s-30至s-34小區和s-35至s-39小區。
整個s30大區都是早上新來的居民，有是同一個小區彼此認識的，也有不同小區彼此不認識的。
凌晨折騰過來都想早點安頓下來，歇一會兒，顧不上別的。眼下吃飽喝足了，開始鬧事了。
宋可可和沈笑星還完垃圾桶回來就看見s-32區圍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似乎在吵架，周圍居住區的人還往那邊巴望著看熱鬧。
人都愛湊熱鬧，一湊熱鬧就容易拱火，會出大事，所以安置點是不讓人湊熱鬧的。
沈笑星連忙跑過去，厲聲道：“看什麼呢？散了都散了，也不怕帶槍的過來崩了你們。”
這話純是嚇唬人，吵架這種事經常發生，都是靠志願者調解，打架才會驚動警察。警察來了也不會隨便開槍，但新來又不知道這些，一聽到有槍就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住處了。和看熱鬧相比，小命還是重要的。
志願者來了，圍觀的人也散了，倆吵架的漲紅著臉氣鼓鼓地看著對方，不說話了。
宋可可走了過來，問兩個當事人，“你們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
兩個人齊齊開口——
“他佔了我的地方。”
“他佔了我的地方。”
宋可可兩眼一黑，她就知道會這樣。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只要在安置點，肯定會碰到因為佔地盤引起矛盾的爭端。
她走上前問兩個當事人：“你們兩個熟麼？”
倆當事人搖了搖頭，“不認識。”
宋可可說：“那就好辦了。你們都說對方佔了你的地盤，就都覺著自己吃虧是吧，那你倆換換位置就好了，這樣就不吃虧了。”
倆當事人看了彼此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住的地方，異口同聲地拒絕道：“不換。”
沈笑星沉下臉，質問道：“你們覺得對方佔你們便宜，讓你們換又不換，這是在幹嘛？找事兒嗎？”
宋可可拉了她一下，對三個人說：“等我三分鐘。”
她跑到工具臺借了一個捲尺，走了回來，蹲下`身開始量尺寸，“每個居住區都能住10個人，一家人或者親朋好友住在一起沒有細分的必要，但既然你們不認識就要重新量一量了。小星星，你幫我去取一卷藍色膠帶吧，我忘了拿。”
“好嘞，等我。”
沈笑星拿著膠帶回來時，宋可可量完了尺寸。
居住區的總面積平均分成10份，宋可可在每一份的長和寬分界處都貼上了一塊藍色膠帶，分完了，宋可可起身對兩個當事人說：“以後都不會出現佔對方地盤的事了，誰再過線就是誰挑事，我們會上報的。”
兩個當事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生悶氣去了。
宋可可不管他們什麼心情，轉過身問其他幾個居住區的人：“捲尺還在我手裡，你們誰還需要量尺寸劃線？”
這話一出，剩下的四個人居住區都有人起身說自己需要。
宋可可和沈笑星又去借了一個捲尺和一卷膠帶，一人負責兩個居住區，很快就量完劃好了線。
劃好線就不會出現佔地盤的事了，萬一真出了此類事件，也能快速找到鬧事的人，解決了以後會出現的許多矛盾。
捲尺和膠帶交還給工具臺，廣播通知志願者去取午飯，同樣通知了三遍。
宋可可和沈笑星了7樓，很快每個人搬回來一箱子午飯。
午飯是用透明的塑膠餐盒裝的，裡面打好了飯、菜和湯。
兩個人一起分完午飯，宋可可回到s-33。
宋可可拉上隱私簾，用夾子和粘鉤把四周的縫隙封起來，再有人想拉開隱私簾都會提前被他們知道。
封好隱私簾，一家三口開啟了飯盒準備吃飯。
午飯的菜色都是相同的，每人四兩飯，一道葷菜，一道素菜，外加一道湯。
今天中午的葷菜是蒜薹炒肉，素菜是黃瓜炒雞蛋，配的湯是紫菜蛋花湯。
大廚做的菜味道自然沒的說，還沒開動就能聞到香味了。
宋可可從空間拿出來一道魚香肉絲當做加餐，三個人吃的心滿意足。
宋可可習慣多吃菜，少吃米飯，四兩飯吃不完，剩下的被她放到打包盒裡，收進了空間，以後糧食越來越少可不能再浪費了。
午飯過後，很多人都困了，或躺著或坐著閉眼休息。一時間，整層樓都安靜了許多。
直到晚上吃飯，都沒出什麼大事，宋可可雖然沒閒著，但做的都是志願者日常需要做的事，有點瑣碎卻不是很累。
晚上吃的依然是飯和菜，只不過菜色變成了木須柿子和小炒肉。
晚上八點志願者結束一天的工作，去7樓領當天的物資。
宋可可領到了一瓶水和一袋麵包，回到隱私簾後的“小家”，水和麵包都被收進了空間。
一天的志願者工作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她在一天內就掌握了s30區裡所有人的名單。
不過這還不夠，她還需要整個安置點的人員名單。
(本章完)